第250章 终篇修行(18)
一个两个本事不多,心眼儿还少的可怜。 俗称缺心眼。 …… 言珏站在悬崖之巅遥望,负手而立,衣袂飘飘,自带气场。 他一眼就看到了姜茶茶的飞船。 她们来的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快。 众多宗门修士从飞行法器上一跃而下,落在崖顶的另一边,隔着一段距离,与其对垒。 温翘怡一眼就看到三师兄背上的景和,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要不是姜茶茶扶着,只怕这会儿都站不稳。 其中一位中年男子,幻出一把斧头,握在手中,粗犷的嗓音扬声道:“魔头,你若再不放了他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言珏目光在姜茶茶身上停留了几瞬,与南鸢他们说过的话,对着这群人又解释了一遍。 他一眼就能看出信的没有几个。 哎,真是麻烦。 言珏食指微微一动,他们脚下便是地动山摇。 巨大的岩石砸在山崖下奔涌的江水中。 再一抬手,后排弟子的兵器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所有人脸色巨变。 没想到新上任的魔尊竟然会有如此强悍的修为。 “本尊翻云覆雨的本事没有,但对本尊来说,灭几个宗门还是轻而易举的。 有些蠢货一心认定是本尊囚禁了他们,本尊是畏惧你们,才把他们放出来,这些倒胃口的话本尊听了真的很不开心。” 他慢条斯理道, “不知道众位真人是怎么想的?同样觉得绑了他们是本尊的主意?” 他们还能怎么说,当然是顺着魔头的话说。 能不动干戈把人带回去是最好的。 他们来的匆忙,根本没有太多的准备。 动起手来,最好的结果只会是两败俱伤。 说不定他们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魔尊实力强悍,自然是瞧不上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修为,不屑拿他们来练功,只是绑了他们的到底还是魔族中人,所以他们才会口出此言。” 闻言,言珏满意颔首。 “还是诸位真人明事理,本尊知道错在我族,你们正派人士不都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所以,我特地把人绑了带过来,给诸位赔罪,要杀要剐都随你们。 但你们要是还觉得不满意,非要把一个人的错怪罪但我们整个魔族人身上,那本尊与魔族众位修士可就不乐意了。”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魔修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他们。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众位长老只能开口道:“魔尊事先并不知情,是下属肆意妄为,自是怪不到魔尊身上去。” “如此便好,此人,你们便带走吧。” 他废了几位修士的修为。 自己落到这些名门正派手中,焉有活路? 面上布满黑色纹路的魔修方寸大乱,满心只有求饶,“魔尊,属下错了!属下再也不敢了,求魔尊再给属下一次机会,求魔尊救救属下。” 自己造的孽自己收,言珏没有兴趣替他收拾烂摊子。 他抬手示意放人。 身后的修士犹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奔赴他们该去的地方。 长老们护着门下弟子,说了两句客套的话,这才带上绑了他们的魔修离开。 言珏立在原地未动,专注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她似是有所察觉,回过头来。 隔着人群相望,莫名的觉得他有些熟悉。 在哪见过一样。 不等她细看,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 言珏一拂袖,转身往魔宫正殿去。 他这么痛快的把人交出去,只怕不少人心里该对他有意见,除了震慑还要安抚人心啊。 丑东西怎么说来着? 对,恩威并施。 还要怎么着来着? 画大饼。 他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忽悠这群魔修为他卖命。 完后还要赶在他们之前回到剑衡宗。 不能让他们察觉出异样。 没有任何伤亡救下嫩妹弟子,所有人都该开心才是。 然而飞船上的重人一个个确实面色凝重,愁云惨淡。 几位长老轮番上阵为受伤的两人诊脉。 皆是摇头叹气。 南鸢说魔尊喂他们吃了药,的确是护心脉的良药,然而,两人不单单是伤了心脉这么简单。 两人的灵根……彻底废了啊。 活下来不成问题,再想修炼,比登天还难。 温翘怡等师父从船舱里出来后,冲到他跟前问:“师父,师兄怎么样了?他是不是没什么事?” 来的路上,掌门已经同他说过景和玉牌一事,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亲眼看到他灵根尽毁,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 望着小六希冀的眼神,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浔崧本就苍老的面容上次课显得更为苍白无力,他拍了拍六徒弟的肩膀,“回去再说。” 温翘怡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能去看看四师兄吗?” 浔崧颔首。 一旁的南鸢等温翘怡进去之后,才问立在甲板上的浔崧,“还有机会修复吗?” “微乎其微。” 一路低气压回了宗门。 守在灵山峰的人,看到他们,就小跑着迎上来,“师父,你们回来了,大师姐你们可还好?你们是被人绑去了魔界吗?可有受伤?魔头有没有为难你们。” 南鸢轻嗯了一声,“没什么大事,小师弟不用担心。” 他这么说着,每个人的脸色可称不上好看。 收到姜茶茶的眼神,他自觉闭了嘴。 路过他的时候,姜茶茶把小狐狸从储物镯里面放出来,摸了摸小狐狸的光滑的毛发,把它还给言珏,“没什么事,小师弟先去休息吧。” 景和安置在房间里。 他灵根被废之事,温翘怡还是知道了。 她登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问是不是用天材地宝就能将他的灵根养好,四师兄是不是还能修炼。 浔崧摇头,灵根毁了,等同于一个废人。 修炼? 只怕修炼百年,还不如一个最普通修士修炼一年能够聚的灵气多。 温翘怡一抹泪,坚定不移开口:“反正我就是个废物,我要灵根也没用,师父不如把我的灵根挖出来给师兄用。” “说什么傻话。”虚弱无力的声音从床榻上传来。 房间里的几人回头看去,不知道景和什么时候醒来的,他撑着身子就要起身,五师兄萧鸣连忙坐在床边,扶着他起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温翘怡扑过去,看着一向护在自己身前的师兄虚弱无力的模样,心像是被人撕裂,痛到她呼吸都觉得困难,“师兄。” 只喊了一声,余下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姜茶茶飞速拭去眼角的湿润,低声对浔崧道:“弟子有一些话想单独与师父说。” 等两人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浔崧先声夺人,“你要是和小六一样的想法,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姜茶茶摇头,“并非如此,弟子只是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修复破碎的灵根,灵丹妙药,或者是用灵力来修复。” “一些古籍中倒是有记录能够修复灵根的极品灵植,但并没有人见过,你所说用灵力修复……”浔崧顿了顿,幽幽叹气,“灵力的确能够修补碎裂的灵根,可那需要源源不断的灵力,即便是搭上我们几位长老几百年来的修为,只怕都不够。” 最重要的是,其他长老不会因为他灵山峰的徒弟,而耗尽一身的修为。 “就是说还是有可能的。” “为师劝你打消这个念头,你的灵力修为用在小四身上,只是杯水车薪。” “倘若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能够供我们运转呢?” “哪里会有源源不断的灵力。” “我带师父去个地方。” 姜茶茶带他去的就是自己修炼的后山。 两人去了自己三年来闭关的山洞里。 她打开结界,带着浔崧进去。 结界打开的刹那,浔崧就感受到了最纯净的灵力从山洞里倾泻而出。 进入之后,更是觉得自己身处满是灵力的仙境一般。 他眉宇间的错愕和激动难以掩饰,“后山怎么会有灵力如此充沛的地方。” 姜茶茶慢条斯理解释起灵力的由来。 她看着大师姐他们修炼这么久,明白取天地之灵力,吸日月之精华有多难,当她能够修炼之后,她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 只要她打坐修炼,源源不断的灵气就往她身体里钻,她根本不需要费功夫,一个时辰体内所能吸收运转的灵力,便是许多普通修真一辈子达不到的地步。 随着她的话,浔崧心下大骇。 面色越来越沉重。 抬手布了重重结界。 等她说完,浔崧眉头已经拢成两座小山,他想都没想便语气严肃对姜茶茶说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目前,我只同师父一个人说过。” “不要再让第三个人知晓,这件事只能是你知我知,就连你六师姐都不能说,掌门跟前也不能提,听到没有!” 她当初一下子到金丹期,虽说只是短短七天,但宗门上下都知道她修炼两年没有什么进展,说是七天,他们更愿意相信是两年的积累。 所以,虽说在宗门里引起了一些轰动,但并没有过于关注。 她什么都不做,灵气就往她身体里钻。 许多人为了修行,想尽旁门左道的功夫,在她的天赋跟前都不值得一提。 他简直不敢想,如此逆天的天赋,被外界知晓后会是什么样。 修为高的人不是没有。 可像她一样,他从踏入修真界以来都没见过! 她是天生的修士! 浔崧想起她上次进阶,整个灵山峰都灵力遍布,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都齐聚灵山峰一事。 “弟子明白,只是四师兄他……” 姜茶茶不是个蠢的,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 也正是因为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只敢私下和师父一个人说。 浔崧抬手制止她的话,“你先别开口,让我冷静一下。” 修真界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未曾出过飞升之人。 而现在,他突然觉得有望了。 高兴的同时又觉得惆怅。 修为达到巅峰需要一个过程。 而这个过程对她来说太危险。 一旦传出去,她将是修真界所有门派觊觎的对象。 现下最主要的是景和灵根修复一事。 “你既然能有这个本事,对修复你四师兄的灵根来说不在话下,让我好好想想,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给他修复灵根,不让旁人盯上。” “我正如相信师父一样,相信四师兄的为人,他一定不会对外说的。” “他不说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会盯上,若是一个灵根尽毁之人,灵根得以修复,这在整个修真界都会是一件值得刨根问底的事,他们会想方设法寻到灵根修复的办法。” 浔崧脑壳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要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一定要确保不会给姜茶茶带来麻烦。 …… 两人回到房间时,温翘怡的情绪平复了不少。 那个毫无顾忌在四师兄跟前撒娇的人,似是一下子成长了起来,她侧坐在床边,手中的茶盏平稳地送到景和唇边,等他饮下后,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他唇边的水渍。 景和眉眼抬起,含笑看了她一眼,“小师妹百般温柔,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温翘怡嘴唇翕动,想说什么,看到他虚弱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捏紧了手中的茶盏往桌边走。 就在她转身的霎那,他眼底的光暗淡下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比着她的百般小心,他更希望她能如往常一样待自己。 浔崧看在眼中。 他轻咳一声,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浔崧走到床边,看到景和眼底对自己的愧疚,心口被刺了一下,这傻孩子,自己受了伤,是还觉得愧对自己的期许,让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失望了? “行了,别都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浔崧语调轻松,“灵根毁了,虽说难以修复,但也不是没可能。” 景和还没有反应过来,温翘怡先扑了上来,紧紧攥着浔崧的衣袖,眸中瞬间雾霭氤氲,她嗓音发颤,“师父的意思是说还有办法?需要做什么?” “诶诶诶,撒手。”浔崧一只手点着她的脑门,让她往后撤,“我这可是千金难买的鲛绡,你小心点儿。” “扯坏了我再砸锅卖铁赔给你!师父,你快说啊,四师兄的灵根该怎么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