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瞅着黑天魔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口气回到洞里,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厨房。我撸起袖子刚想洗碗,忽然想起我爹的话,不由暗暗寻思,这洗碗术应该和洁净术一样简单。我看我娘就是一挥袖子,洞里立刻变得干干净净。不如我也试试。我抬起手对着灶台上的碗碟挥了挥袖子。灶台上还是一片狼藉。唉---这咋不灵呢?我暗自琢磨着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我娘当时施展法术的时候,我忘了问她将那些脏物变到哪儿去了。不过,后来我在我家洞外的一个小坑里看到了一堆垃圾。莫非我娘早就想好了将那些脏东西移到那个坑里?要不我再试试?不就是让这儿变得跟没做饭前一样嘛。我心里憋着一股气,想着把面前灶台上的垃圾全都移到对面小土包的后面,猛地挥了一下衣袖。哇---看样子这些小法术真是不难。我的面前变得洁净如新。原来是这么做的呀!莫非其它的小法术也是大同小异?我觉得我似乎找到了魔法的窍门,扭头将眼光瞄向了灶台上的一堆银耳红枣和莲子。那是我娘从我爹的万能柜里弄出来准备明早做早饭的东西。我细想了一下我娘以前拿这些东西做出来的红枣莲子银耳羹的样子,闭上两眼,抬手对着那堆东西挥了挥手。 “咕嘟咕嘟......”灶台上的锅里竟然发出水烧开了的声音。 我睁开两眼一瞧,灶台上那堆东西不见了。锅盖边上正不断冒着热气。我瞅了一下灶台下面,连火都没有。这还真是奇怪了?难道我的魔法已达到了无中生有的地步?我揭开锅盖瞧了瞧锅里,一锅的红枣莲子银耳羹炖得那叫一个烂。香气四溢啊! “大叔--不好啦!快去救救我娘吧--”我正站在厨房里洋洋自得,就听到厨房外传来一阵的呼叫声。 “这是咋啦?谁在叫呀?”我爹的反应比我快,瞬间便站在了洞中间的坑旁往里瞧。我出了厨房走到坑边上往下探了探头,没看到有谁在坑里。 “刚才那个声音有点像我姑姑的声音。”青山边说边跟着我娘从他的屋里走了出来。 “你姑姑?我下去看看。”我一听青山的话赶紧跳到坑里,往地下通道里跑去。 “大叔,你快去救救我娘吧。我娘被白巨浪他们抓走了。”我还没跑到通往黑水谷的那个窟窿处,就碰到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来的白秀。 “你娘不是经过你们族长的同意才出来的吗?咋又被人抓走了?”我问白秀。 “白巨浪不是我们族长。他是我们族里的一个败类。他想让我嫁给他儿子。我娘一直不同意。这次我跟我娘回家取东西,刚好遇到了他。他认为我娘拿的东西里有族里的宝贝,就告诉了族长,说我娘私通外族,要将族里的宝贝献给别人。我娘说他只是拿了我爹的一幅画像。可那个白巨浪硬说那幅画就是我们族里的宝贝。族长看我们娘俩势单力薄,就向着白巨浪,非要让我娘把那幅画留下。我娘不干。我们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我娘就被白巨浪给抓走了。我娘拼命护着我,我才得以侥幸逃了出来。”白秀用手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脸的焦急。 “你娘也真是的。他们不让带那幅画就送给他们算了,跟人家打啥架呀!她一个女流之辈,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既然你们族长都向着人家,低一下头不就完了嘛。惹这些麻烦干啥?”我抱怨道。 “你个臭小子,就知道让着别人。自己家的东西咋能轻易给别人呢?走,咱们去把白秀她娘和那幅画抢回来。”我爹也不知啥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巴掌,扇完还训了我几句。 “爹!这是人家黑水谷白氏一族的事,咱们不好插手呀!”我对我爹的行为非常不满。他扇我也就算了,还想去黑水谷找人家打架,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白英是不是你亲家?她儿子是不是你女婿?你瞧你那怂样。这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还在退缩。你这不是讲理。你这就是懦弱。我告诉你,这件事我管定了。你去不去?”白秀一听我爹的话,立刻鄙视地瞅了我一眼,往我爹身后一站。 “去去去。我咋能让你一个人去胡闹。白秀,你给我们带路。这黑水谷到底咋走呀?”我拗不过我爹,只能妥协。 “沿着那条河一直往上游走就到了。”白秀一听我同意去救她娘,立刻转身往那个黑窟窿跑去。 “呵呵,没想到这万魔窟的地底下还有一方不同的天地呀!”我爹和我跟着白秀飞到黑水谷。我爹一下子被黑水谷的样子吸引住了。 我站在黑水谷的脚下,抬头望着眼前的一片乌色瀑布,寻思着这么多的水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呀! “穿过这个瀑布,里面就是我们族人居住的地方了。”白秀抬手一指眼前的瀑布说道。 “啧啧啧,你们老祖宗咋选的地方?瞅瞅这周围黑不溜秋的。这哪是人该待的地方呀!”我爹咂吧了几下嘴说道。 “这个水质寒凉,里面却温暖如春。灵气充足。最适合我们白氏一族修炼。还有就是,一般的人不会到这儿来。我想这可能是我们祖先选择这儿的原因吧。”白秀面露尴尬地解释道。 “哦?里面和外面不一样?走走走,咱们去看看。”我爹一听白秀的话立刻来了兴趣,招呼我一声,飞身往瀑布里钻去。 “大爷,你小心点。这瀑布里面有我们族长布的结界。”白秀一见我爹钻进了瀑布里,脸色一变,大叫着提醒我爹。 “呵呵,看样子你们族长还行呀。这结界布的有点水平。”我听了白秀的话赶紧跟在我爹身后,生怕他遇到啥危险。没想到,我爹的身形定在瀑布里,像是欣赏一幅画般瞧着面前的一层光晕。 “爹,啥是结界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不免有些好奇。 “唉---结界就是高手为了保护里面的东西布下的一张灵力大网。外面的人想要进去,就得破了这张网。不过,弄不好的话会伤了自己。要破这张网,就跟同人打架一样。你得打窍门。霸儿呀,你瞧瞧咱们面前的这张网该咋破呀?”还好,这回我爹没骂我,倒是很有耐心地给我解释。 “这张网看着闪闪发光,灵力充足。还请爹提示一下。”我瞅了瞅面前的光晕,心想这东西又不是人,咋跟它打架呀? “你仔细看看,这张网里的图形,想想有啥东西跟它相克。”我爹抬手一点面前的光晕。“刺啦--”一声,火花四溅。 “哎哟!没想到还挺利害呀。”我一瞧那火花,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大叔,大爷在问你话呢。”白秀像是想考考我,看看我的实力。 “咳咳,我瞧瞧。”我不好意思地往前凑了一些,仔细瞧了瞧光晕。没想到这光晕里还真有东西。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面像是有火、有雷电、有水、有风,还有一些小飞龙。这该咋破呀?”我虽然瞧清楚了光晕里的东西,可对破这张网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这里面风雨雷电都有了,还有火和一些小飞龙。啥东西能克制这里面的东西? “呵呵,就知道你不懂。瞧好喽,爹给你示范一下。”我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光晕里的一片水珠。“哗-”的一声,那片水珠对着我爹的手指冲了过来。我爹伸出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抬手一点光晕里的一团火焰。那团火焰“呼--”地也朝我爹的手指窜了过来。我爹将两根手指往中间一并拢,速度地撤离光晕。“啪--”的一声,那团火焰和那片水珠撞到了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这么弄的呀。我试试。”我照着我爹的样子,抬起两只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分别一点光晕中的一片水珠和一团火焰,也往中间一并。“砰--”我觉得我的手指肯定受伤了。因为我感到太疼了!我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两根手指一瞧。一根手指上一片焦黑,像被烤熟了。一根手指上一片黑红,像被冻伤了。 “你看你这笨样。我说让你多跟人家打架,你还不乐意。这动作必须连贯起来,一气呵成。这只有在平时不断地跟高手切磋,才能练出来。再来再来。”我爹训了我一通,毫不理会我手指上的伤痛。 “呼呼”我对着我的两根手指吹了吹。可还是疼啊! “大叔,你好像是太缺乏自信了。”白秀也在旁边跟着瞎参和。 “我还就不信了。”我想起刚才在厨房里悟出来的道理。不管是魔法还是仙法,我只要努力去想,就一定能做到。我深吸一口气,望着光晕里的那些火团和水雾,伸出那两根疼痛的手指,点了出去。 “啪啪啪.....”响声不断,转眼间光晕便暗淡了下来。里面的火团和水雾基本上看不见了。 “下面的就有点难度了。你看好喽。”我爹一见我将那些火团和水雾弄得差不多了,伸手一点光晕中的那条小飞龙。小飞龙大张着嘴咬向我爹的手指。我爹的另一只手一点一股风。那股风盘旋着冲着我爹的手指而去。我爹将两根手指一并,迅速离开光晕。一根手指又点向了一片不断发出亮光的乌云,再往刚才两根手指交汇的地方一划。“轰---”的一声。刚才那条小飞龙碰上那股风,正在风上挣扎,再被这片乌云中的闪电一击,三个东西同时消失了。 “呵呵,大爷,能不能让我试试呀。我还不知道这些东西这么好玩呢。”白秀一瞧我爹的手法,摩拳擦掌地想到光晕前试试。 “呵呵,你可小心点啊。被你们同族的这条小龙咬到可能没啥事。不过,你要是被这股风吹到,很有可能被带进结界里,再被雷电击中的话,你的小命肯定玩完了。”我爹把利害关系对白秀一说,身子往旁边一让。 “啊?那我还是算了吧。”白秀刚准备伸手,一听我爹的话马上又收回了手,往我身后一躲。我心里对我爹是又气又难过。我可是他的亲儿子呀!这么危险的事他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要是我有个三长两断,难道他一点也不后悔? “不就是把剩下的三样东西引到一块嘛。”我给自己不断打气。 “要注意先后顺序。先将小飞龙和风引到一起,让风把小飞龙吹的乱了章法,再用雷电击它。”关键时候我爹也不敢大意,一再地提醒我。虽说我经常被他骂,看来他还是舍不得他这个儿子。 “知道了。”我抬起双手,将两眼微闭片刻,猛地一睁,对着光晕上就点。 “轰轰轰......”一连串的炸响声像是放巨型炮仗一下响了起来。 眼前的光晕消失了。看来这黑水谷的结界被我破了。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这才像是我的儿子嘛。”我爹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谁胆大包天,竟敢闯入我们黑水谷。”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我就说嘛,这门口咋也不派个人守着。原来是你在这儿看门呀!”我爹飞到一块大石上,低头瞧着里面的一个人。 “他就是白巨浪,坏得很。”白秀一拉我的胳膊,小声对我说道。 “大胆白秀,竟敢引外人来这黑水谷。你可知你犯了本族的大忌。”白巨浪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一瞧,嚯,个子还真高啊!不过长得也太丑了点,跟那位大马脸宰相还挺像。想来他的儿子跟他长得差不多。难怪白英不同意将白秀嫁给他儿子。要是我,打死我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他们不是外人!他们是我家的亲戚!”白秀有我和我爹撑腰,胆气也壮了不少。这两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 “胡说八道。我们白氏一族哪儿来的外面的亲戚。你就等着族长降罪吧。”白巨浪一举手中的长枪。 我一看白巨浪手里的枪,不由瞧了我爹一眼。这杆长枪与凡间官兵手里的长枪不同,前面有三个枪尖,闪着耀眼的银光。枪柄也不像是木头所制,泛着一层幽幽的绿光,竟像是由绿色的晶石所制。这杆长枪难道不是一件宝贝吗?为啥我爹的两眼一点也没有露出想占有的神色? “他们是我哥的岳父和外公。你说他们是不是我家的亲戚?”白秀反驳道。 “你说啥?你哥?你哪儿来的哥?我告诉你。你家的那只蛋多年前被人偷走以后,族长就从族谱里把那只蛋划掉了。今天即便你们找回了那只蛋,族长也不可能再承认他是我们白氏一族的一员了。”白巨浪得意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坏蛋,在族长面前说那个蛋不是我娘所生。族长轻信了你的谎言,才将我哥从族谱里删除了。我相信,如果我们找回了我哥,族长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交待的。”白秀听了白巨浪的话不由激动起来,抬手指着白巨浪就骂。 “跟他说那么废话干啥。霸儿,去把他干掉。这种坏心眼的家伙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我爹在旁边一挥衣袖,对我发号施令。 “额---这样不好吧?咱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我不由面露难色。如果我现在出手打死了白巨浪,那不是跟白氏一族结下梁子了?等会儿再向人家要人,人家肯定是不给呀。 “呵呵,好大的口气。想杀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小子,既然你爹让你杀我,那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本事。看枪。”白巨浪一听我爹的话,冷笑了两声,纵身抬手对着我就刺。 “霸儿,人家都打到你眼前了,你还不还手?”我爹动也没动一下身子,只是张着嘴问我。 “我不想杀人呀!”我大喊一声,从腰间摸出“黑腰带”,对着白巨浪挥了过去。 “咣---”“嗖--”“扑---”三声连贯的响声过后,“啪唧--”白巨浪倒在了我的眼前。 这是咋回事?我只是挡了他的枪一下。他咋就倒下了呢? 我探着头一瞧。哎呀!这个白巨浪咋这么倒霉呀!你说你那杆枪咋这么不结实呢!天地作证,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枪。他的枪尖就掉了一个。最要命的是那个掉了的枪尖还飞了回去,扎到了白巨浪他自己的胸前。 “白秀呀,这可咋办呀?”我扭头问白秀。 白秀一见白巨浪死了,也吓得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听到我问她,抖着手指着地上的白巨浪,张了张嘴,没吐出一个字来。看样子这孩子被吓傻了! “这有啥呀。这是他自找的。不关我们的事。走,我们进去。”我爹一挥衣袖,将白巨浪的尸体卷了起来,丢进了身后的瀑布里。 “白秀,白秀,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一拉白秀的衣袖,问她。 “我不知道该说啥。这个白巨浪咋这么逊呀!被你轻轻一磕,就给磕死了。他在我们这儿还算是利害的。除了族长和几位护管,就数他最能打了。每次我们这儿比武,他总拿第一。你说,我们这儿的人是不是太菜了呀?”白秀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朝我刺来。我只是一挡。谁知道他的枪那么不结实呀!”我无辜地冲着白秀摊了摊手。 “可是他的枪在我们这儿,那可算是一把神枪呀!每回比武,别人想碰他的枪,总是碰不到。为啥刚才你一伸手,就碰到了呢?”白秀歪着头问我。 “我哪儿知道呀。我只是见他刺我,抬手一挥,想将他的枪挡开。他的枪为啥别人碰不到?这两个人打架,还能碰不到对方的兵器?”我觉得白秀的话有问题。 “你看到他的枪尖了吗?那有三个枪尖,只有一个是真的。其它两个都是影子。所以他这把枪叫影子枪。平时,我们这儿的人总是瞧不清楚哪个枪尖是真的,所以总是打不到他的枪。你咋认出那个枪尖是真的呀?”白秀有点不信我的话,觉得我有所隐瞒。 “你说啥?那三个枪尖只有一个是真的,另外两个是影子?我看着不像呀。难道就因为我不知道他的枪尖只有一个是真的,反而,误打误撞打到了他的真枪尖?不过,那个枪杆只有一条,为啥那些人不去打他的枪杆呀?我刚才就是瞄着他的枪杆去的。”我说道。 “原来如此呀。惭愧呀惭愧。看来我们这儿的人的确是太笨了。打不到枪尖打枪杆,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悟出来。还好,我们族里的人没有出去惹事。这要是出去惹事,那还不是站着出去,躺着回来呀。”白秀点了点头,替他们族里的人感到有些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