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捧着一束鲜花朝着她走了过来：“恭喜杀青！”　　 在场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朝着她走了过去：“恭喜！杀青顺利！”　　 杜怀汐笑着道：“辛苦了，大家都辛苦了！”　　 半个小时后。　　 她解除了威亚装备，怀里捧着一束鲜花，朝着候场区走了过来。　　 霍廷寒徐徐地站了起来：“杀青了？”　　 杜怀汐语气有些冷淡：“嗯。”　　 霍廷寒微微抿唇：“这部戏拍完，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嗯？”　　 他语气相较平时，柔和了许多。　　 杜怀汐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这段时间，两人好像冷战似的，他给她发的几条微信，语气都不怎么好，她也只读不回。　　 霍廷寒看了一眼四周。　　 片场人比较多。　　 他什么都没有说。　　 杜怀汐心中了然：“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　　 或许是他语气柔和了许多，她的脸色，也不再紧绷着。　　 说完，她就去了更衣室。　　 又是过了半个小时。　　 杜怀汐换了一套常服走了出来，她卸了妆，脸上清汤寡水，却仍旧清秀美丽。　　 “你……送我回家吗？”　　 霍廷寒道：“嗯。”　　 经纪人道：“汐汐，早就回去休息吧！既然杀青了，这几天好好休息。至于其他行程，我会安排一下，然后提前一天联系你。”　　 杜怀汐：“好。”　　 她看向霍廷寒：“走吧。”　　 说完，她就远远地走在前面。　　 霍廷寒看向经纪人，微微扯了扯唇角，便跟了上去。　　 两个人刚走到片场门口，霍廷寒道：“我先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等我。”　　 杜怀汐道：“这里没有狗仔吧。”　　 霍廷寒：“不确定。”　　 杜怀汐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戴上帽子和口罩，同时佩上墨镜。　　 霍廷寒将车子开了过来。　　 杜怀汐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霍廷寒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边道：“今晚不回家，嗯？”　　 杜怀汐道：“不回家去哪儿？”　　 霍廷寒：“跟我一起回汤臣一品。”　　 汤臣一品是霍廷寒买在市区的一套空中别墅。　　 因为距离公司比较近，有时候忙得晚了，他便会到这里住。　　 杜怀汐脸色微微不自然了一下：“上次跟你回汤臣，差点被拍到。”　　 霍廷寒：“拍到会怎么样吗？”　　 杜怀汐道：“到时候，那些记者一定会扒你身份。”　　 霍廷寒：“我不在乎。”　　 杜怀汐一时间哑口无言。　　 一路上，车内静默。　　 杜怀汐有些累了，软软地靠在座位上，茫然地看着窗外。　　 夜深人静。　　 繁华的大街上，却仍旧灯火通明。　　 然而，即便灯光那么亮，不远处一栋栋居民楼却黑黢黢一片，只留几长条的景观带，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而这样的场景，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　　 因为拍戏，她经常很忙，收工的时候总是很晚，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剧组，就是在赶行程的路上。　　 以至于，她习惯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行程排得再紧密，她也早已麻痹似了。　　 霍廷寒道：“上次，我不该动手。”　　 杜怀汐低下头。　　 霍廷寒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这一句致歉，似乎真情实感。　　 杜怀汐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霍廷寒注视着前方，眼底略微有些疲色。　　 杜怀汐道：“其实……你不需要和我道歉。”　　 霍廷寒：“我看你还在生气。”　　 杜怀汐：“你当时确实不该动手。毕竟，这个剧组气氛一直都很融洽，是我待过的最和睦的剧组。”　　 没有撕番，没有抢流量，女演员之间，也相对客气，没什么暗中斗狠的情节。　　 霍廷寒道：“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　　 杜怀汐一怔。　　 霍廷寒道：“你答应过我的，拍戏归拍戏，不会和其他男演员有亲密接触。”　　 杜怀汐：“那是借位啊。”　　 霍廷寒：“如果我当时没有打断，我不觉得，他会愿意配合你所谓的‘借位’。”　　 顿了顿，他又道：“你在剧组可能不知道，他的团队，一直在捆绑你炒作，我很不爽。”　　 杜怀汐垂落眼睫：“可能是他太入戏了吧，下次不会了。大不了，我找吻替。”　　 她也退了一步。　　 原本，之前她也想过找吻替的。　　 但男主角那边的团队明确表达了不满的情绪。　　 毕竟，顾淮如今也算是准一线待爆，若是这部剧能将他的咖位再抬一抬，他就能跃居顶流。　　 让一个准一线小生去亲吻一个替身，爆出去，不是多么体面的事。　　 倘若，男主角团队也找吻替，若是狗仔曝光，到时候，免不了观众拿不敬业说事。　　 其实，对于杜怀汐而言，吻戏是工作的一环，是演员的本职工作，没什么好推脱的。　　 剧组已经足够照顾她了。　　 杜怀汐道：“我和顾淮之间，只不过是合作关系，他对我没有非分之想，我对他也是清清白白。至于你说的，顾淮那边团队炒作我们‘因戏生情’，那也是因为拍摄工作快收尾了，想要配合一点宣传罢了。毕竟，这部戏拍到现在，剧组所有的宣传经费，都砸在服化道上了，服化道超预算了，而且，我们拿的片酬也是行内标准线以上的，所以，配合一下炒作，也理所当然。”　　 霍廷寒：“如果剧组缺预算，可以和我说。”　　 杜怀汐：“那我岂不成了带资进组了？”　　 霍廷寒：“带资进组是什么丢人的事吗？”　　 杜怀汐：“之前，华策注资的一部剧，没有爆，我被嘲了很久。”　　 顿了顿，她莞尔失笑：“那部戏，我明明认真演了，时运不济而已，但就因为，剧组传出我是带资进组这件事，导致……我被嘲得一无是处。”　　 霍廷寒：“你其实不适合这种圈子。”　　 杜怀汐：“但我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才得到了今天这样的地位。”　　 她望着他：“你也觉得，在娱乐圈工作、拍戏，是不体面的工作吗？”　　 红绿灯路口。　　 车子缓缓停住。　　 霍廷寒看向她，杜怀汐认真地看着他，眼眶有些红红的：“如果不是演员这份工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负债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