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榆被这话一惊,脸上还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就听见柳青晏语速很慢地继续说道:“我很想你,姜榆。” 温柔的语气声声倾入耳中,姜榆只觉得心里突然软了一块,她放下手中的抱枕,往前挪了挪,伸出手,穿过柳青晏的肩膀,靠在了他的怀里。 她将下巴抵在柳青晏的肩窝上,手心轻轻地拍着柳青晏的后背,突然她感觉到柳青晏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脑,顺着她的发尖像是给小猫顺毛那样一下一下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 姜榆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动作不由得僵了僵,柳青晏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僵硬,轻轻叹了一口气,气息微微拂过姜榆的脖颈,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柳青晏的手停了下来,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呢喃:“对不起。” 姜榆有些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就听见柳青晏继续说道:“我不应该怀疑你,也不应该和你争吵,原来你都是对的,是我陷在局中看不清。” “我只是那时候太过焦急,他对我来说可能算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只怪我当时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只一味地不希望你反感他,可是却没有好好地想一想为何会这样。” “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明白原来你在我的生活里已经变得很重要,所以我才会那么歇斯底里地希望你和我剩下的唯一亲人亲近起来。” 柳青晏说到这里,语气又低落了下来:“谁知道,我居然一直都把仇人当做亲人,真是可笑。” 姜榆愣住了,柳青晏的话她都听了明白,其他的顺着耳朵进去很快也流了出来,只有那句‘你在我的生活里变得很重要’不断回旋,让她半天都回不过神。 揽住她背的手突然紧了紧,柳青晏的声音又离耳朵更近了一些,话语里带着一丝蛊惑:“对不起姜榆,你可以回来我身边吗?” 姜榆只觉得脑子里轰隆一声,她手忙脚乱地推开了柳青晏,结结巴巴说道:“我...我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你让我回来....我,我就回来啊?” 说完还作势不满地轻哼了一声。 熟悉的语气让柳青晏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容,他往前凑了凑,突然说道:“那我求你好不好?” 姜榆往后挪了挪,脸上故作不满地说道:“我考虑一下咯。” “不过...”她想了想,又说道:“小绿可是记得好好的你说的话,说了好几次绝对不回来。” 柳青晏想了想,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姜榆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做什么?” “当然,是去把小绿哄回来,万一它不愿意回来,你也不想回来了怎么办?” 看着柳青晏势在必得的笑容,姜榆没好气地说:“我可没说过我要回来。” 柳青晏的脸突然凑得极近,姜榆只觉得脸颊有些奇怪地发热,面前的罪魁祸首却是笑得灿烂。 “你的样子告诉我你已经答应了。” 姜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反驳:“我没有!” 柳青晏笑得温柔,依旧弯着腰直视着姜榆的眼睛,温柔说道:“好,没有。那我就先哄了小绿再来哄你回来如何?” 他说完,直起身来,在衣架上重新拿了一件熨得妥帖的衣服,又将头发梳理整齐,站在门外,笑着对姜榆说道:“没有你引路,我怎么找得到小绿呢?走吧” ...... 此时,距离临安几百公里外的省会郊区,博杰正站在一栋别墅的二楼,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露台沙发上握着红酒杯的男人。 男人吐出一口烟圈,看着微风带着它飞远,才似笑非笑问道:“你的意思是,临安那边全军覆没?” 博杰小心翼翼地说道:“是...的。” 周边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下一秒,不知从哪突然飘出一道黑色的光刃,唰一声划过博杰的脸颊,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博杰忍着痛楚,连抬手擦脸都不敢,直直跪了下去,看着面前的男人,低声说道:“主人,您别生气,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但最后出现了一个人,杀了我的手下们,所以...所以我才...” “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找借口吧。”男人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脸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甚至都带上了一点杀意。 博杰自然知道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过蝼蚁,他心惊不已地匍匐在地上,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大声说道:“那个人......那个人是小叶子!” 男人摇着酒杯的动作一顿,几乎是瞬间就闪身到了博杰面前,微微低下头,眼里满满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说那个人...是...” “看着我说话!” 男人暴喝一声,博杰急忙抬头,面前的男人留着日系文艺范的长发,脸上的皮肤却白得在黑夜里发光,他那双丹凤眼盯着博杰,面无表情地问:“小叶子?” “对!”博杰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就是她!能吃掉我的手下同时吸收了他们的能力,而且她手上的武器,是惊雷!” 男人似乎有些颓然地站起来后退一步,随后,仰天长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她居然......没有死......哈哈哈......” 笑声响彻整个别墅,却没有人敢说话,等男人笑够了,他突然转身朝向角落里喊道:“你,马上去临安探一探。” 一道纤细的人影瞬间闪过,又不见了踪影。 男人坐回沙发上,似乎心情极好地又倒上一杯红酒,朝着博杰勾了勾手,博杰心惊胆战在他对面坐下,在男人的示意中拿起酒杯,颤颤巍巍地和男人碰了碰杯,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男人倒是不以为意,他一口吞下剩下的红酒,呢喃一般地低声说道:“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这一次,她一定会落在我的手里。” 他的手狠狠一捏,酒杯在他手中破碎,细小的玻璃碴子嵌进肉里,却一丝伤口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