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是太久没见了,你已经忘了我的本事了吧。” 沧歌的嘴角微微弯起,指尖的光球更大了几分,急速膨胀间周围凝起浓重的黑雾,本已亮起来的天色竟是直直被压暗了几分,空气里涌动着一种威压,一时之间,树枝毫无章法地摇晃,枝叶碰撞的声音像是这片森林传来的阵阵哀嚎。 这铺天盖地的妖力让姜榆猛然想起曾经死在沧歌手下的父母和乡亲,她眼中瞬间冒出了火焰,惊雷一甩,一道银光顺着中间波纹一般荡开,急速扩散,狠狠劈向周围的黑雾,很快将周围蒙上的淡淡的灰色撕开。 “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强一些,不过还是欠了点火候。” 话音还未落,沧歌手上的光球里缓缓长出了黑色的原点,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球。 沧歌轻轻一抛,眼球浮上半空,类似瞳孔的圆心里荡出海浪一般的波纹,瞬间空气里便响起呼啸,一道又一道的风包裹着巨大的妖力,狠狠地朝着姜榆劈来。 妖风像是刀子一般刮在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瞬间多了密密麻麻的创口,传来一阵彻骨的疼痛,姜榆咬着牙,背脊发力,一道又一道透明的钢铁般的长足从背上冒出,死死地抵在地上,稳稳将她托在半空里。 沧歌见她的动作,眼里居然冒出了赞赏的意味。 “这就是被你吃掉的蜘蛛精吧,没想到我精心打造的你这幅体质,重生之后真被你给带回来了,真是让我好生高兴。” 这话一出,那些曾经在妖界的苦难画面又在脑海里不断重演,瞬间又刺痛了姜榆,她目眦欲裂地看向沧歌,额间已经出现了微小的细刃,细刃慢慢扩大,银色的闪电不断溢出。 姜榆怒吼一声,身边顿时出现一团又一团银色的火焰,在空中组成奇异的符画,瞬间便击中了天空中的怪眼,银光吞没黑暗,转眼间森林里又恢复了日光大盛的模样。 沧歌像是看着什么得意作品一样看着姜榆,甚至还拍了拍手,口中轻声念叨:“真不错。” 他笑着抬起头,那双本就狭长的丹凤眼更是窄了几分,嘴角勾起的弧度让姜榆心里猛地一滞。她太过于了解这个笑容,这是沧歌要动真格的标志。 果然下一秒,她便看见沧歌的指尖冒出一根又一根的红须,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摇曳,姜榆认得这个招数,这些红须是妖兽血管所炼化,带有极强的妖力,若是被它缠上,越挣扎只会裹得越紧,甚至会被吸干灵力当场变成骷髅。 当初沧歌便是凭着这些红须,一步一步厮杀中坐上妖帝之位,又凭着这些红须绞杀了无数背弃他的人。 沧歌的手放在空中,像是在弹钢琴一般优雅地点了点,红须脱离了手指,在空气中交缠成一团,又扬起头,突然朝着姜榆飞来。 那红须中带着极强的妖力,速度极快就到了姜榆的眼前,姜榆纵身一跃跃上另一面树枝的尖端,可红须反应更快,几乎又是瞬间就到了她的眼前。 姜榆手中画诀直直往前一推,一道火焰顺着符咒中心燎过红须的身体,红须瞬间变成了焦黑色,可它只是不在意地抖抖身体,又不管不顾地朝着姜榆飞来。 可真是难缠,姜榆暗骂一声,心念一动,背上的足骤然变成翅膀,微微扇动,一阵狂风裹着妖力往前奔袭,力道极大,一时之间倒是将红须搅了个晕头转向。 就在这时,姜榆手中的长鞭猛然往前一挥,鞭身中的利刺纷纷立起,长长的鞭子瞬间将红须裹成了一团,姜榆大喝一声,鞭身银光骤然大涨,将红须淹没,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灼烧声,空中顿时落下了许多红色的碎片。 沧歌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讶,姜榆顾不上其他,翅膀微微扇动,长鞭猛然往前一递,鞭身便直直朝着沧歌心口抽去。 似乎没想到姜榆会马不停蹄地攻击,沧歌闪身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鞭子上的尖刺挂住他的衣服,直直撕下一块布料,转眼间烧了个粉碎。 这一击,沧歌脸上的微笑终于卸了下来,他背着手站在前方的树干上,目光紧盯着姜榆,开口说道:“我倒是没想到你的功力居然能够恢复这么快。” “不过。”他脸上又突然浮现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随后两手往上抬起又合拢,在空中清脆地拍了拍,说道:“既然我主动来找你,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躲得掉吗?” 他朝着下方扬了扬下巴:“喏,你自己看看吧。” 地面上传来窸窣的脚步声,姜榆微微垂眼,突然全身僵硬楞在了原地。 陶玉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以往她见到的羞涩慌乱,此刻陶玉就像一只看到猎物的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质,是毫不掩饰的剧烈的妖气。 她的脸色嚼着笑容,手腕上牵着一根黑红交织的绳子,绳子的尽头,是一个又一个被困在绳笼里的人。 正是柳青晏和秦佑他们。 姜榆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鞭子,她的眼神想冰锥一样直直射到陶玉脸上,前方的沧歌却突然说道:“对了,介绍你认识一下,陶玉,应该算是你的师妹吧。毕竟你们都是我亲手捡回来,又亲手养大的。” 姜榆冷声回道:“我没有师妹,更不敢有这样的师妹。” 她说得冷淡,陶玉却是语气热情地立刻说道:“姜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今天一看,倒是有几分意思。只可惜,软肋还是落在了我手里。” 她手指轻轻一勾,绳笼中的柳青晏不受控制地跌跌撞撞往前瞬移了一段,又跌倒在陶玉面前。 陶玉弯下腰,手拎住柳青晏的衣领,另一只手腕一翻,一把缠着黑光的匕首便直直抵在柳青晏的脖子上,一白一黑的对比看着十分惊人。 陶玉笑了笑,清纯的脸上却满是妩媚:“如果我没猜错,他就是你的软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