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宇公司会议室中,秦子安和赵佰龙静静地等待着,到底是大公司,会议室都比他们豪华许多,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赵佰龙有些不耐烦起来,压低声音说道: “秦哥,这都二十多分钟了,你说他们咋还没人来?” “谁知道呢,慢慢等着吧。”秦子安喝着茶,淡淡的说道。 大约十来分钟后,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很抱歉秦先生,临时有事,让你们久等了,关于这次的合约恐怕不能如期进行了,至于原因,这是四海公司发给我们的合同,你们看看应该就清楚了。” “百分之五?怎么可能低这么多。”胖子看着合同惊诧不已。 “这是他们开的条件,你们两家公司都差不多,但是毕竟……”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秦子安站了起来,对向宇公司负责人说道:“我先询问一下我们经理再商议” “行,小菲,你带他们去接待室” “好的总监”甜美女孩甜美一笑,然后伸手对着秦子安他们说道:“先生请跟我来” 就在秦子安刚入进接待室时,一名女子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笑了起来。 “小姐,您来了怎么都不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 “没事”李敏摆了摆手,随即指向了秦子安他们那个方向:“玲姐,刚刚那俩人来干嘛。” “他们啊”王玲撇了撇嘴 “他们是远方公司的人,来签合同,给的条件比起四海可是差远了。” “这样啊,还真是有缘啊”李敏眨巴了两下眼睛,悄然一笑。 “玲姐,待会我和他们谈。” “小姐,难道他们是您的朋友?”看着小姐这神情,王玲有些吃惊,连忙说道:“小姐,既然是您的朋友,我让下面人推掉四海改签远方公司。” “不用了,也就是有一面之缘,闲着无聊想去逗逗他们。” “好的”,虽然王玲这样答应,却已经决定推掉四海公司,哪怕可能会损失点利益,她知道,他们小姐可不会随便对一个普通人感兴趣的。 “秦哥,经理怎么说”胖子在旁边着急的问到。 秦子安放下手机,没说话,揉了揉太阳穴,这才苦笑着说道:“我俩这次怕是要空手而回了,经理说我们最多再下降三点五个百分点,不然赚都没得赚,还要亏。” “四海公司真卑鄙,另可自己不赚钱也要狙击我们。”胖子狠狠地砸了下桌子,脸色不太好看。 “你先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再争取一下,不管成不成功,咋们都先回去再说。” “嗯” 秦子安走进了会议室,看见原本的负责人由男人换成了一个女人,他微微一愣,不过一瞬间就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女人,秦子安感觉有些眼熟,但就是不知道在哪见过。 在他还在思考之时,眼前女子已经伸出手来对他说道:“你好,秦先生,我是向宇公司负责人李敏,我同事临时有事,所以接下来由我来和你商量合同的事。” “你好,李小姐”秦子安轻轻握了握手。 “李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远方公司,我们与贵公司的合作一直以来也是皆大欢喜,给贵公司也都是最大的优惠……” 秦子安讲的口都干了,就是不见李敏有什么明确态度,他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不知道合同?” “合同再说,我可以争取让我们公司过两天配人去贵公司和四海考察之后再决定,而且合约条件都可以稍稍降一些,不过有个条件……”说到这,李敏停顿了一下,看着秦子安。 “你说,能做的我尽量办到。” “等我去你们公司考察时再提”李敏却是不说了,莞尔一笑,她本身就是很漂亮的女人,这一笑,不禁让秦子安眼光停滞了一下。 “行,李小姐,我还有事那就先告辞了” “慢走” 秦子安才走出向宇公司,隐约感觉有人跟着他,他随即不动声色的转了个弯,走进了一个巷子口。 见他走到了死胡同,后面一群人跟了过来,大概二三十人的样子。 人群前面一个黄毛转动着手中水果刀对着秦子安说道:“小子,就是你惹了我们原哥?跪下来道个歉,这事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话语间,人群缓缓向两边散开,一个脚步虚浮的青年走了出来,狠狠地看着秦子安:“小子,上次火车站被你跑了,现在你倒是跑啊。” 秦子安淡漠的看着他们,脸上毫无表情:“一群土崩瓦狗。” 看见秦子安骂他们,原宝宝气的火冒三丈,对着混混头子说道:“黄毛打残他,出了事我兜着。” 前面一个混混脚才伸出,还没有近秦子安身,就已经被摔到了身后,没等后一个混混有什么动作,已经飞了起来,不管他们怎么攻击,秦子安总能第一时间躲开,像一只泥鳅一样。 看见半天都打不到秦子安,黄毛有些急眼,暗暗骂了一句,拿着水果刀就冲了上去。看着黄毛拿着刀,秦子安眼中冷光一闪,就打算先废了他。 可刚走了两步,他的心脏突然一阵绞痛,秦子安眉头紧皱,忍着疼痛,一脚踹飞跑过来的黄毛,三步做两步走到原宝宝面前,提腿踢断他的手臂,随后立刻离去。 其他混混看见黄毛和原少爷倒在地上,哪还敢追,急忙给医院打电话。 “说,是哪个小畜生把我儿子打伤的。”原爱国对着病房门口的混混呵斥到。 “原大师,我,我也不认识啊,是原少带我们找的人。” 原爱国重重“哼”了一声,骂了句: “没用的东西” 然后打开房门。 “爹,您一定要弄死那个王八蛋,你看儿子手都被打断了,疼死我了。” 看见原爱国走进病房,原宝宝立刻惨叫起来,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的疼啊,骨头都断了。 原爱国脸色阴沉,今天古玩街赌石,被一个毛都没全的小伙子踩了,导致他的名声一落千丈,刚要回家,又接到医院电话,说他儿子手被人打断了,气不打一处来的他往医院赶,又因为开车超速被交警拦住开了张罚单。 “那小畜生叫什么名字”看见儿子伤成这样,原爱国虽说气愤不已,但还是冷静下来问到。 宝鸡会赌石,有点手艺的人虽说不多,但却绝对不少,可偏偏就他一个原大师,只凭手艺那是做不到的,还得靠经营,靠眼力。 “不知道”原宝宝声音弱了下来。 “不知道?你被人家打成这样,竟然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在哪找。”原爱国一时竟是被气的无话可说,以前咋没发现自己儿子这么二。 “对了,我这有照片”原宝宝想到了什么,突然喊到,急忙拿出了手机,由于动作过于剧烈,他一下子又大叫了起来。 原爱国接过手机,对原宝宝说到: “你住院这事别告诉你妈,不然这家又没个安宁。” 出了医院,他拿起来电话说道: “周所啊,我是小原,今晚有时间没,咋哥俩一起吃个饭,嗯嗯好的,老地方见。” 此时,回到酒店的秦子安像是脱水了一般,浑身湿透,衣服不脱就跑进洗澡间冲澡,哗哗的流水声让他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缓缓的靠在了墙角,大口喘息着。 不一会,听见赵佰龙在外面敲门,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脱下衣服,披着浴袍就去开门。 “秦哥,你脸色咋这么苍白,,,吓我一跳。” “没事”秦子安不等胖子发问便转移话题说到: “咋们先回去,向宇公司说等考察一下再签合同。” “行,秦哥,东西都收拾差不多了,车票也都定好了。” —— “群峭碧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古道,倚石听流泉。花暖青牛卧,松高白鹤眠。” 逍遥而又自在的生活总是令人神往,可放弃惬意的生活甘愿享受清贫者又寥寥,不得不说有些讽刺。 秦子安站在十方山前远眺山顶,他并没有跟着人群去太昊宫烧香,而是径直走上了旁边一条小路。 偏僻的小路无人问津,厚厚的积雪覆盖其上,遮住了青石板羞涩的面庞。 他一路小跑上去,在一间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秦子安笑着抚去额头一两滴汗水,向着屋里走去。 这是很难想象的,在这个年代竟然还有人结草为庐,茅屋前用栅栏围着的是一块菜园子,他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夫子曾在那园子里给他摘菜做饭来着。 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秦子安熟门熟路的收拾做饭,晒干的萝卜特别的可口,是老夫子的最爱。 轻轻关上门,秦子安向着后山走去,后山是一处断崖,有一片瀑布飞涌而下,甚是美丽壮观,瀑布旁边有块巨石,老夫子平素就喜欢在上面打坐。 果不其然,当他过去之时,老夫子又盘膝在巨石上面,秦子安没有打扰他,独自在旁边练起了拳。 拳是老夫子教他的 十二年前,他突然昏迷了过去,院长将他带到各个医院都查不出异常,是老夫子的突然出现治好了他,随后将他带上了山,说是疗养一周。 他下山前,老夫子叮嘱到:“每过十二年的这个时候,你心脏便会出现一次绞痛,所以每次快到时间,你需得上山找我。” 这次秦子安因为临时的出差耽搁了他的行程,才没来得及上山。 “子苏,你来了” 从一开始老夫子就称他子苏,一开始还不习惯,成天逼着老夫子改过来,可后来渐渐也就不管老夫子怎么称呼了。 “老师,饭菜都要凉了,赶紧过去吃饭走,给你做了最喜欢的糖醋萝卜干。” “孺子可教也” 老夫子吃饭很慢,吃完饭菜收拾好已是入了夜,秦子安跟着老夫子来到了后山,天上繁星点点,老夫子与他席地而坐。 秦子安拿出小鼎递给老夫子,可老夫子并没有接,只是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着小鼎,缓缓开口道: “子苏,你下山之后取江河之水置于其中,以左手鲜血喂养之,你想要的答案便能知晓。” “老师怎么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 “一切皆有定数啊”此时的老夫子,不似寻常像个儒雅的读书人,反倒像旁边观中道士一般神神叨叨。 不等他再询问,老夫子已经问他:“子苏,山下学习多年,可曾知何为儒?” “不知” “人之所需便是儒,人不灭,儒家不灭,人若不存,儒家定亡。” “那夫子,儒与道有何关系?” “儒依道而立,道借儒长存啊” “我曾拜读张载先生文章,其所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甚得吾心!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我辈儒生当为这天下,吐出心中不平气。” “老师心中不平之气为何物?” 老夫子没有答他,只是喃喃道:“世人不知儒,不寻道,只知求神拜佛,夫子啊,到底值不值?” 夫子突然站了起来,大声喝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太白何在?夫子何哉!” 古稀老人就这样趴下痛哭了起来,看着突然像个小孩般痛哭流涕的老夫子,秦子安束手无策,他不是第一次见老夫子这样悲痛欲绝,却是第一次见老夫子哭泣,就算与老人相识了二十多年,他依旧一点都理解不来老人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