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沦为奴隶的皇子
几个同僚对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都泄露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这是因为他们想起了一桩旧事。 两年前,夜庭生空降他们的练武场时,大家也还只是乳臭未干的小孩而已。 对于突如其来的入侵者,孩子们都有种本能的戒备和敌意。 再加上夜庭生的模样长得太像姑娘了,在崇尚悍利外表的王朝,他脑门就差凿上“好欺负”这三个字。 有调皮的少年,便打算在对战里让夜庭生吃点苦头。 小孩子滋事的流程无非就是先言语攻击,再上升到男男双打。 最终,架是打了。 罗兴闻讯赶至,气急败坏地分开了在沙地上扭打的两个小孩。 一看,左边的夜庭生拖着两条鼻血、嘴角也被揍得开裂了。 而找茬的那一方,却被揍掉了两颗牙齿,头发也被扯掉了一束,压根儿没讨到什么好果子吃。 自那次起,夜庭生就坐实了他的“尖牙小白兔”之名。 孩子的逻辑也是有趣——大家都觉得受了欺负敢打回去才是有种,才是男子汉。 因为这件事,他们心理上接受了夜庭生的加入,再也没人拿他外表说事。 那之后过了两年年,长大后的夜庭生身材拔高,肩膀拉阔,胸膛变厚。 眉目越发冷峻,身上再不见当年的影子,彻底蜕变成英姿勃发的少年。 现在,依纱的哥哥突然赞夜庭生“斯文俊雅”,夜庭生的同僚被唤起了这桩旧事的记忆,才忍俊不禁了起来。 依纱满脑子问号,实在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两日后的清晨,旭日未升,整个边疆都笼罩在了一层暗青色的晨光中。 城门前,依纱与兄长向夜庭生一行人再三道谢,几乎要一跪三叩。 夜庭生的同僚哭笑不得,扶起了他们。 依纱这才鼓起勇气,想找夜庭生单独道句谢,可在场的寥寥数人,哪能看到夜庭生的身影? 前几日,皇城。 天色渐晚,孔府门前却未点灯,只有几名侍从早早候着,一等花朝到便将人迎进了府。 一进主室,长离便端来茶点奉上,接过花朝摘下的帷帽,安静退了下去,紧关上门。 孔风敛从屏风后步出,正要行礼拜见,花朝就抬手示意免了,问道:“如何了?还没消息吗?” “已有消息,只是颇有些棘手。”孔风敛端起茶盏,轻轻递给花朝,“殿下稍安勿躁。” 花朝接过茶,抿了一口:“本宫倒不急,不过父皇……你的时间倒是没多少了。” 她意有所指地笑笑,“若是寻不到,该急的倒是你。” 孔风敛倒有几分不明白,秀眉微蹙:“为何?请殿下赐教?” “到时你便明白了,抓紧些罢,知静。” 花朝倒是卖了个关子,不肯说,“我今日去那处瞧了瞧,一切尚可。” 她从怀中摸出绘卷,摊在灯烛下,道:“依本宫之见,再备一棵紫薇罢。” 孔风敛道:“也好,这样稳妥。” 二人商讨了许久筹备之事,末了花朝才又想起一事,问道:“贺兰曳的事如何了?” “臣女探听得知,丞相夫人每月都予贺兰曳家书一封,从不断绝,兴许可以在这上头作文章。” “这样看来,丞相夫人待这侄子确实极为亲厚。也好,把信拦下来罢,索性推在贺兰尧身上。”花朝转了转手腕,拿起一枚花糕放入口中。 “是,殿下。” 一切紧锣密锣地安排着,不巧,皇帝却忽然病了。 皇帝已罢朝三日,连日以来由贺兰复与溥星一行人代为批阅奏折,这三日,花朝竟连皇帝的面未曾见到。 每每欲拜见,便被昆华殿外严密的看守挡了回来。 孔风敛送来的消息,只探听到皇帝已昏迷许久。 “殿下,有一要事还望殿下知悉。” “从前臣女提及陛下患有心疾,须得服用秘药,然那药自一件极稀罕的药引,从前便是由臣女母亲因缘巧合所寻来的,经年累月,未曾断绝。” “只是自去年起,母亲便再次大力搜寻药引,始终未果。想来陛下的药却也快用尽了,应也在暗中搜寻。” “近日禁中忽然戒严,臣女无法进宫,恐生变故,只得急书一封送予殿下。” “此外在桂殿的假山石下藏着三枚陛下的丹药,是母亲予臣女以防万一的,殿下若有必要,须得持药面见陛下。” “若有回信,便将书信藏于殿下门外的花坛外下的石缝中。” 花朝从不知名宫人手中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草草看了一眼。 寥寥数语,便令她冷汗陡生。 不对,原书剧情中,明明两年后,太子还在大张旗鼓地礼佛,陛下定然安在,如今怎会生变? 花朝握着那张信纸,反复看了又看,根本不敢赌。 若是夜庭生的命数变了,其他人的命数也随之更改了呢? 花朝心急如焚,思索再三,将这封信烧了个干净,又急忙提笔写了两封书信,待到寅时才摸出殿门,将信塞入花坛外下的石缝中。 一封是急召贺兰曳回皇城。 一封则是催促孔风敛将信快马加鞭送至塞外,且另寻良药。 虽说远水解不了近火,但眼下的局势,却也没什么能指望的人了。 花朝拢了拢绛色披风,避开侍卫宫人,匆匆赶往桂殿。 已是夜深,桂殿门口守卫的宫人呼呼大睡,十分懈怠,花朝小心翼翼地绕了进去。 里头没有点灯,漆黑一片,花朝这几日未曾睡好,今日更是提心吊胆熬到寅时,甚至支开了沉翩,才独自来到此处。 眼下她颇有些眼花,极力睁大眼睛却也看不清来路,即将走到假山石下时,不慎踢到了不知哪个宫人落在此处的花锄,发出极大的一声声响。 “谁!谁在里头?”外头忽然就亮起了灯,有宫人掌灯前来探察。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清晰,远处的光亮一点点逼近。 晚风吹得冷,花朝急得一身冷汗,正是此时,一只手猛然捂住了花朝的口,将她拖着藏于假山后。 “小临子,都让你把花锄收好,风一吹掉下来,扰人清梦。”宫人打着呵欠一扫,见是掉落的花锄,环了环肩,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