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沦为奴隶的皇子
贺兰曳叹了一声,真心实意劝道:“兄长到底是叔母亲生的孩子,这样想他,势必会叫他伤心的。” 丞相夫人却并不欲在此事上同他多言,转而道:“还有你的亲事,我早已替你看好了几家姑娘,你也大了,该考虑亲事。” 丞相夫人不愿说,她背着贺兰尧替贺兰曳打点婚事,挑的都是家世强大的名门贵女,便是怕贺兰尧又从中作梗,又处处使坏。 只盼早日定下贺兰曳的婚事,借着婚事将他留在长安这安稳之地,再不去边塞拼命了。 这些年,拜贺兰尧所赐,这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伤。 她的目光落在贺兰尧的鬓发旁,沿着耳侧后几道狭长的伤疤掩在发间,看得叫她心疼。 听闻婚事,贺兰曳一怔,忽然想到方才遇见的帝姬,手中捏着糖人,笑容灿烂,神色轻快。 他愣愣盯着她看。 贺兰曳总不能说,兄长曾亲自写信附上帝姬画像,告诉贺兰曳,陛下属意他为驸马,这是他即将迎娶的妻子。 而在贺兰府上,兄长的书房内也挂了好几幅帝姬的画像。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兄长想要的东西,无论使用什么手段,他都会得到。 贺兰曳太清楚贺兰尧的性子,对于自己,那些画像更是一种严厉的警告。 那是你的嫂子,是我的妻子。 你可千万瞧好了,别碰不该碰的人,别再来抢我的东西。 抢走了我的母亲不够,难不成还要抢走我的妻子? 兄长温柔的笑容下,对他的厌恶从来没有减轻过。 贺兰曳从来知晓。 他望着丞相夫人关切的神色,半晌才道:“全凭叔母安排。” 柳宅门口的侍卫大清早的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便听见骏马一声嘶鸣,夜庭生风尘仆仆地从马背翻身而下。 侍卫一愣,立即精神一振,道:“夜公子,您回来了。” 夜庭生朝他微微一颔首,便把马交给了他,擦身而过,步入府中。 这个时间点,也不知她来了没,府中静悄悄的。 现在,夜庭生的房间依然处在柳宅中,只不过,他已经不可能再在花朝房间里搭张小床睡觉了,而是拥有了自己的房间。 “哗啦”一声,冰凉的水流自头顶浇灌而下,夜庭生擦干身子,赤裸的后背线条优美矫健,睫毛上停驻着细碎的水珠。 洗掉了一身的灰尘,他换上了一袭干净的衣裳,把乌发擦至半干,确认自己看起来清爽利索了,才动身往花朝的房间走去。 按照花朝的生活习惯,这个时刻,她差不多该午睡了。 这一趟去了足足六个月,两人从未分离过那么长的时间。 夜庭生面上不显,可心里一直有只小爪子在搔着,在城门处,也没有与同僚告别,便动身回府了。 如果赶在她起床前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会很惊喜吧。 来到她院落中,两扇门还紧紧地关着,一点儿人声也没有。 夜庭生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柔声道:“姐姐,你醒着吗?” 自从身份不再是花朝买回来的奴隶,两人就不再是主仆关系,称呼问题可就犯难了。 最终,花朝拍板决定,让夜庭生私下里喊她“姐姐”。 一开始不习惯,可五年下来,这句称谓已经顺口极了。 不得不说,夜庭生敲门的这幅柔和的情态,与他平时是两个极端。 恐怕他的同僚打死也不相信夜庭生能有这么一面。 若是看到了,手臂的鸡皮疙瘩肯定会全部站起来,不甘寂寞地摇旗呐鼓。 门后长时间没有人应。 夜庭生顿了顿——奇怪了,难道半年多没见,她也开始赖床了? 忽然,屋内传来了“砰”一声闷响,像是人滚落到地面的声音。 夜庭生一怔,疑道:“姐姐?”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人应答,害怕花朝磕到什么地方,夜庭生便不再犹豫,捅破了窗纸,二指轻轻一捏,便把门锁拧开了。 他推开门,快步越过了屏风,便嗅到了屋内弥漫的一股清甜的酒气。 榻边的羊毛毡上,一个娇软的少女正侧身抱着被子,蜷缩似婴儿,摔到地上还睡得很香。 这是喝醉了睡过去还没醒来吧。 夜庭生松了一口气,无奈地自言自语道:“睡觉也这么不老实。” 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半蹲下来,隔着被子把人摆正,搂住了她的肩膀把人半扶了起来。 这一动,被子便自花朝肩上自然地滑落到地上。 看清被子下的光景时,夜庭生蓦地僵住了。 或许是天气热的缘故,花朝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绸衣裳当睡衣,连肚兜也没有穿。 睡梦间多次翻动身体,合拢的衣襟便不设防地朝两边敞开,露出了自脖颈到胸口大片的娇嫩柔腻的肌肤,堪堪遮住了半团雪白的绵软。 几缕青丝贴着那柔媚的曲线延绵着,隐没在了衣襟的阴影里。 这层薄薄的丝绸只是堪堪盖住身体罢了,若是掀起,便可以窥见里面的诱人春光。 喉咙里“咕”一声,喉结明显地上下动了动,夜庭生狼狈地转过了目光,潜伏已久的燥热在四肢百胲沸腾,直冲头顶。 呼吸变得浅促,夜庭生强迫自己盯着花朝的发旋,心里一片乱糟糟的。 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在心里交战着。 一边正以戒律拷问着他,告诫他不能做乘人之危的事让自己后悔。 另一边却是魔鬼,在他耳边窃笑着:这不是你自从开窍以来,渴望了很久的场景吗?这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你们两个。 只要轻一点儿,亲一下,也不会被她发现的…… 室内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流动缓慢。 夜庭生把花朝抱回床上,凝视了她一会儿,终于没忍住,冲破了压抑已久的防线。 他双手撑在她脸侧,手臂肌肉绷紧,俯下身,鼻尖流连在她颈窝处,深深地闻了一下,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即将夺笼而出的那头困兽,又被暂时安抚了。 花朝依旧没有醒来。 被冷水浇灌得微凉的皮肤沁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夜庭生微凉的唇游移到她锁骨处,微微喘息,忍不住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