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时间,晚上七点半。 入梦时间,看太阳的话大概早上十点左右……具体的还没去看沙刻,梦里的计时系统没有现实那么精准,没办法细致到分秒,只有一个大概。 所以,现实和梦里的时差,约9个小时的样子。 陈昌言记下了这一点……免得哪天他突然遇到了什么难受的事,去睡个午觉进他的金手指,结果一上线,哦,是半夜。 并不会有人搭理他。 他这一次的上线地点,还在下线的地方没有动,所以,关于过场的猜测,暂时无法验证。 他起床的时候,恋爱脑小仙女已经不在了……仗伞走天涯去了。 只留下书信一封。 陈昌言以为又会是那种,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的内容,但没想到…… “言郎吾夫:此去极北冰原,路途遥远。当时正值初春,待我归来之时,却是枫叶漫天的时节,春华秋实,硕果累累……三季的衣物,我虽已嘱托给了桃子,但桃子太小,恐有不妥帖之处,我也分别写明什么时候穿,你自己也看一眼。一日三餐,我留下了一些调料给桃子,虽不及我亲手烹饪,但一饭一蔬,至少也是我的味道。每天都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学宫很大,但也不要太过辛苦……” 所有的生活细节……什么时节穿什么衣服,笔墨纸砚在什么地方,常用的物品如何使用,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陈昌言认认真真看了两遍。 收好,叠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所以,我在自己的梦里,还他喵的要谈异地恋???” 唉。 生活不易,先生叹气。 …… 和府。 和大管家从早上天还没亮,就坐在书房里开始等——不管是什么消息,反正,他总要等到一个。 临到正午的时候,他等到了。 只是,他等到的并不是陈昌言的消息,而是关于大司寇典瑜的消息。 “典瑜大人今天终于上朝了,他向陛下提出,说是要修整律法……”探子站在和大管家面前,说。 “怎么突然就要修整律法?”和大管家莫名其妙,“我朝律法,已经传承数百年……君为天法为地,是我大燕立国之本,这种东西,哪是说修就能修的?动一下都要出大事的吧……” 虽说是君为天,法为地,但现在这大燕朝,已经是和为天,和为地了。 所以,和大人更不能让他动这个法了吧? “是的,和大人也是这么跟典大人说的,但是,典大人非要说什么……什么,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还有什么……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探子说的很艰难,干脆就不说了,“反正,一个意思就是,官吏选拔,以后不能都是中正使说了算,得要按照律法来进行,其他诸事,无论是天子上朝,还是庶民耕牧,都要巡礼守法,他要一个一个分门别类,细细地规范起来。” “他是有病?这般的不怕麻烦?就只为了跟老爷作对?”和大管家只能这样想——要是按照典瑜说的这样做,那是多大的一个工程? 但突然一转念……有病? 白帝学宫的那个大先生,似乎病的也不轻! “那陈昌言呢?在典瑜上朝之前,他们有没有联系过,或者通过书信,商讨什么事情?” “没有……”探子摇了摇头,“我特意问过了,他们似乎……并不认识。” 和大管家有点没头绪了:“所以,还是黄沙镇。黄沙镇……那个地方是有什么邪乎的东西吗?一个两个去了黄沙镇,都开始不按正理出牌了……” 不行,他等不了了。 他送走探子之后,马上叫了车驾过来:“收拾一下,我要去黄沙镇一趟。” …… 白帝学宫,因为那一场有惊无险的祸事,学生直接溜了一半。 比如公段那样的。 也不是说不来了,只是,需要再观望观望。 事发突然,和府现在处于暴风雨前的宁静,只要他们有进一步的动作,那公段、仲江这些人,绝对是有多远跑多远。 但是,今天的白帝学宫反而比往日的热闹。 陈昌言到那儿的时候,从后门观察,一群学生都围着端木,很是高兴的样子。 “恭喜,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上个月就听说浮世宗宗主准备碎境了,但我没想到……没想到会选你啊!”春阳抹着眼泪,拉着端木的手说道。 “恭喜恭喜,这有什么没想到的,端木这样优秀,无论文韬武略,都是我等中的翘楚……来,端木你过来,我早就知道了,你绝非池中之物。” “原来,大先生力保端木,是有原因的啊!!” “大先生先见之明,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围着端木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或真或假的喜悦。 而在端木的对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老人仙风道骨,年龄深不可测,修为也深不可测。 旁边的少女端庄明丽,身材高挑,眉目大气,举手投足都非常的大方,身穿鲜艳的大红色长裙,绣着昂首啼晨的金丝飞凤,一只大大的翅膀斜向展翅入肩。 陈昌言发现了,人在做梦的时候,梦到的女性基本没有丑的。 这位女子虽然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但仪态举止,周身气质,一看就跟学宫里的寻常女学生不一样。 学宫里的学生都认得她,纷纷和她亲切攀谈。 当然,也有一些无视少女美貌的,更热衷于讨好那位仙风道骨的老人。 陈昌言走了进去,敲了敲书桌,问:“喔,今天都这么高兴啊?怎么着了?端木同学要嫁……不是,要娶媳妇儿了吗?我们有喜酒喝了?” 端木噗地一口热茶喷了出来。 “大先生。” “大先生也来了啊。” 从宣德堂后门刷新的陈昌言,并没有收到学生们一丝一毫鄙视的目光。 这让他有些许的不习惯。 一个老师的恶趣味,却没有被学生get到,也是一种悲伤。 “大先生,这位是浮世宗的雾玄宗主,旁边这位是太平公主燕姝,”一个女孩子热情地给陈昌言介绍,“公主也曾在学宫求学过数月,大先生还记得吗?” 陈昌言抬起头,对视过去,发现燕姝公主看他的目光,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奇怪? 他赶紧又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确定他俩没有什么PY交易,登时放下心来,微笑着走了上去:“哟,好久不见,公主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 “……本宫在白帝学宫求学,也就是去年夏天的事情。”燕姝公主也微笑看着他……别装,你分明就是不记得我了。 “呵呵呵呵呵。”陈昌言假笑道。 一个老师不可能记住自己所有的毕业生,但是,燕姝公主这样的大美女都记不住,确实有点不应该。 但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略过公主,跟雾玄宗主亲切地握了握手:“所以,两位今天来白帝学宫,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燕姝公主看向了端木,说,“雾玄宗主已经真元圆满二十余年,天元力量稳固如山,天元意识收放自如……已经下定决心,碎境!” 不是,碎境又是什么东西? 陈昌言又站住了……呃,加载关于力量体系的资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