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桑卓如同一株凋零的枯树,身体很快破碎成一块块细碎的浮冰,祂混乱的神力裹起地底的大鼎和破碎的身体化作流光向着北方遁去。 “嘶……” 笼罩大地的残破血祭彻底崩溃,柴安平挥刀一劈,加快了这一进程。 底下无数密密麻麻如同蚁群的凡人在他的庇护下大多都存活了下来,除去那些掉进冰川裂缝的倒霉蛋。 光罩之下三方势力泾渭分明,但都停止了拼杀。 大部分的人脸上都带着茫然的神色,他们连沃利贝尔和奥恩的对话都无法接收,更不用说对丽桑卓的审判了。 那些此时也惶惶然的霜卫们全然不知自己的战母已经被“发配边疆”,那些凛冬之爪幸存下来的战士倒是不少死死盯着拎着自家战母的柴安平。 你敢不敢动作再随意一点? 不过这个男人随手一挥就是这么庞大的光罩,显然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人物…… 算廖算廖。 地面上漆黑的寒霜如同海潮般褪去,只在白色的地表留下稀薄的血迹。 恍如黑夜里的魔鬼一样,离去时让人感觉像是一场窒息的梦境。 战场上已经没有多少残存的尸骨了,因为都已经被血祭吞噬,当初丽桑卓血祭了全部赛瑞尔达和阿瓦罗萨联军的人才彻底封印了虚空打开的缺口,现如今封印减弱,这些凡人血肉自然是填补的最好工具。 当然,原本在祂的计划里还有两大英雄后裔的血脉,那才是封印的主体! 浮空的三人看着不远处那道身姿袅娜的身影各有心思,瑟庄妮是万念俱灰,拉克丝是担忧之余又觉得这人真是帅炸了,柴安平则是想着能不能借着艾尼维亚的名号跟这位大佬套套近乎。 在三言两语处置了丽桑卓之后,“艾希”无视了壁障之外咣咣砸墙的奥恩,转而将视线投向了柴安平。 祂轻轻扬了扬手,铺天盖地的冰雪刹那间铺荡开来。 “不要抵抗!” 柔和的声音传入柴安平耳中,他犹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强势分庭抗礼。 这位大佬的状态不太对劲,他要是反抗的话没准真能跑,但要是失了先手那可就难说了……这些远古的活化石总是有许多莫名其妙的诡异手段。 因为这句话里透着善意! 嘿……奇了怪了。 柴安平心里也是好奇,铺天盖地的冰雪瀑流在天空中将双方裹成了一个中空的巨大圆球,遮天蔽日的悬浮在高空中。 一股隐约的空间波动荡开,柴安平眯起眼缝。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在拉克斯塔克上空了! 手上的瑟庄妮不见踪影,只剩下他和拉克丝,此时出现在一片新的雪原上。 雪原平坦的没有一丝弧度,头顶也没有天空,只有一片灰蒙的物质,看起来有些枯败。 而在遥远的四周,这片空间中则充斥着混沌的裂缝,阵阵渗人的波动不断从其中传导过来。 “这是……” 柴安平看着这一幕瞳孔微缩。 他将拉克丝从背上放了下来,牵住她的一只手往前走去。 “格雷西,这是哪里?”少女有些不安的靠近他的臂膀,在这里她体内的魔力就突然死寂了下去,这让她感到空前的慌张。 “恐怕是……破碎的神国。” “正是。” 艾希的身影浮现在两人面前,祂神异的双眼已经闭上,只有眉心的圆球在散发着寒气。 “看来你的出身和经历都相当不俗,年轻人。” 祂温和的开口:“你的身上还有另外一股年轻而清新的力量,是新生的自然之神吗?在这样的年代下能获知这样的消息真是令人欣喜……” “见过冰霜之母!” 柴安平微微欠身,向这位古老的神灵展示自己的敬意。 “冰霜之母?!” 拉克丝惊讶的捂住小嘴,接着又赶紧施了一个最高规格的贵族礼:“请原谅我的失礼,尊敬的冰霜之母!” “不用多礼,你们都是外乡人。” 冰霜之母淡然道:“再者……这只是我的一股意识,这位是阿瓦罗萨现在的战母艾希。” 柴安平闻言点点头,这点他自然知道。 刮痧女王,谁人不识? “请问您把我们带入到神国中是有什么事情?”他开门见山道。 “看来你也看出了我的状态并不能维持很久……”冰霜之母一声轻笑:“主要是这位战母的身体太过孱弱,承载不了我的部分精神,否则这颗眼球上的意识还能存在更长的时间。 那么我就直入主题吧,命运的承付者。” 命运的承付者? 柴安平眉头微挑。 艾尼维亚的预知能力继承自冰霜之母,面前这位大佬的能力无疑是比冰鸟要更加强大的,祂也认为自己牵扯在“命运”之中……那块游离大陆的万物生机几乎是瓦罗兰的好几倍! 这…… 而弗雷尔卓德在远古时期竟然就诞生了喀涐涅洛斯? 感觉到柴安平强烈的震惊和疑惑,冰霜之母接着讲起了故事:“远古时整个世界一片混乱,那时天人甚至也只是一支弱小的势力,世界符文也远远没有如今的完整和凝实,可以说世界上到处都充斥着狂野而旺盛的能量。 碰巧获得那些奇妙能量认可的存在便会飞速的崛起,哪怕是一颗石头,又或是植物…… 就算是大陆也有可能像我这样苏醒、诞生意识,我们生而为神,甚至是所有神灵中最为强大的存在,某种程度上,我们也可以算是‘自然之灵’。” 柴安平感觉大陆意志的诞生绝对没有冰霜之母所说的这么简单,起码他们的位格比起风女来说简直高太多了……! “在这样的时代下,问题悄然滋生……一体的大陆迫使着所有诞生的大陆意志不断融合,于是席卷世界的战争爆发了。” 喀涐涅洛斯平淡的说起曾经惨烈的战争:“大战让一切潜藏在水面下的仇视、敌对、灾厄浮出水面,那是一场疯狂的战争,我们大陆意志本身的诉求反而变得不再重要。 但在那时我们也得知了想要获得真正自由与永生的条件,那就是—— 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