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睿王战心魔 珍珠戏纨绔 慕薄渊和程珍珠探头探脑的在树洞观察了好久,确定天果树周围确实没人了,两人才跃下天果树。 阿宝坐在乐宾客栈大堂的太师椅上百般无聊,眼巴巴的瞅着大门。 慕薄渊和程珍珠还没进客栈的门,阿宝就迎了出来:“公子,小姐!” 乐宾客栈程珍珠住的一等包房沉香阁,慕薄渊住她隔壁。慕薄渊把青绿送的天果给了阿宝一枚:“回房间把这个吃掉,对你的功力和寿元都有极大帮助。” 阿宝大喜:“谢公子!”屁颠屁颠地回房去增加他的寿元和功力去了。 慕薄渊盘腿静坐,开始修炼女娲奇功十二缘心法。 今夜不知为何,慕薄渊感觉自己很难静下来,几次入定都浅尝辄止,始终做不到心无旁骛。慕薄渊干脆走到窗边,看月挂树梢,凉风轻柔。 旁边程珍珠的房间里传来细细的琴声,慕薄渊感觉自己的心安定了不少:即便程珍珠现在只是接受了她的身份,接受了过往,但心里却依然没有他,希望这一路走来,虽无法解开程珍珠识海里的迷雾,但他有机会让程珍珠重新把他装进心里。 再次入定,慕薄渊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圣殿里。 圣殿逐渐变得漆黑无光,一道亮光自高挑的穹弓倾泻而下,把慕薄渊笼罩在方圆三丈的光晕中。 慕薄渊挽了一个万宗归流的手势,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些光晕和黑暗与他无关。 内视识海,慕薄渊惊讶的发现另一个自己站立在对面,他狂妄自傲:“我要杀了你,我就成为了你,我就可以君临天下,号令三界!我才是真正的鸿蒙之主!我不要再做你深藏识海的心魔!” 那个有着异色双瞳的慕薄渊掌中凝聚起天阴之力:“我与你只有一点不同,我异瞳慕薄渊才是真正的心怀天下,而你只是一个心慈手软、无用的情种!为一个废材的大成帝出生入死,为一个记不得你的女子抛弃所有。你疯了,疯子!疯子!” 异瞳慕薄渊越说越激动:“疯子不配拥有天阴之力和鸿蒙之主的名号!” 慕薄渊摇摇头:“你只是我意识当中人与神都不可避免的劣根性,或者说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有灵性就有七情六欲,就会有劣根的存在,我要做的是清除你,让魂灵更加纯粹。” 异瞳仰天大笑:“清除我就犹如清除你自己,真是可笑!” 慕薄渊升起在识海上空:“你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你以为你是我的分身那就错了。” 异瞳也随之飞起:“我不需要七情六欲,人间情爱;我只要权势、滔天的权势!” 异瞳拥有和本体一样的神力,趁慕薄渊分神,异瞳的攻击直接击中了慕薄渊的肋骨。 慕薄渊痛哼一声没有还击,异瞳颇为鄙视:“废物!” 而慕薄渊却感觉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朗在识海中产生,缓缓的在壮大。 慕薄渊身形暴退,异瞳如影随形。 不断的退让中,慕薄渊终于感悟了女娲秘籍十二缘心法最重要的一点。 慕薄渊冲异瞳笑了一下:“一念无明,行为造作,此生六根,六触;由是有爱,即生执着;便于夺取,来世因果;生死循环,终是苦悲。” 异瞳不明所以,一记手刀狠狠朝慕薄渊劈来。 慕薄渊放开双手:随缘而定,随缘而生! 异瞳惊慌的发现自己的身躯逐渐在消散,应该劈掉慕薄渊脑袋的那记手刀也若泥牛入海,在慕薄渊脸颊前消失无形。 异瞳大惊:“疯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就是你啊,你竟然伤我?” 慕薄渊温和的将手挑起识海:“你只是我的劣根,我的一个念头!你永远不是我!” 浩瀚的识海一道万古寒凉的冰柱,裹住异瞳深深的沉入深不见底的识海深处。 识海的剧烈波动,令慕薄渊的躯体也摇晃不定。直到异瞳永远的沉入识海,慕薄渊才出得识海,完成入定静坐。 经过异瞳的这一闹,慕薄渊对万物有了更深的认识,包括程珍珠。 第二日是天赐城赶集的日子,商户们早早的便把自家商品摆放整齐。 程珍珠没赶过集,对此尤为好奇:“本姑娘要去赶集!你们都不许跟着,本姑娘要自由自在的去赶集。” 慕薄渊默许的不吱声。阿宝只得给程珍珠拿了满满一包的碎银子:“小姐,买东西是要用银子的,您喜欢什么就买,咱不差钱!要不,阿宝跟着您,帮您拿东西,这样您就可以尽情的买买买了。” 程珍珠想了想:“那好,阿宝跟着我,不过得离远点,免得你和个老妈子一样唠叨的没完没了。” 行走在大街的程珍珠好奇瞅瞅这摸摸那,和放出笼的小鸟一样。 首饰店、买!糕点店、更得买!成衣店、新衣服少一件、不能不买! 阿宝手里一会就拿不下了,只得告诉程珍珠:“小姐,我先把这些拿回去,马上回来找您!前边有茶楼,您去那边喝茶等阿宝,可好?” 程珍珠挥挥手:“去吧,去吧!” 前面的半日闲是天赐城最大最奢华的茶楼,不但装潢华贵,还请了闻名天下的卿先生讲书,那真的是一座难求。 走到半日闲茶楼,小楼飞檐画栋,门窗上一色的精雕细琢,翠帘高悬;粉墙之上,以紫檀原木依据各色古玩玉器抠成的槽子,虽悬于壁却以壁相平。一楼大堂人声鼎沸,五音交错;茶香四溢,人们肆意笑谈好不热闹;大堂中间一座雕工极细的讲书台,挂着“卿先生”三个银钩铁画的大字。侧边楼梯上去是精致的包间,阳光从雕花的窗格透进斑驳的光影,室内摆放着精巧的装饰,沉香暗浮,素净雅致。 一楼的位置早被抢订一空,程珍珠只得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包了一间包房,等着听书。 门外有叩门的声音传进来。程珍珠打开包间的门,见门外站着一位恶奴正在叩门,小二跟在身后一副为难的样子。 程珍珠看向小二,小二脸上有几道红印,眼泪巴巴的。 叩门的家奴趾高气扬:“我家少爷要在这个包间听书,你现在就滚!” “你家少爷是那根葱?”程珍珠不屑一顾:“不认识!”说完便关上门。 叩门声再起,这下变成了用力的击打并伴有家奴的恶语:“你给我滚出来,好好说你不听是吧?” 程珍珠懒洋洋的打开门,一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子一见程珍珠,浑身没骨头一样软软的依在门栏上:“美人,和本少爷一起听书得了,本少爷一定疼你!” 程珍珠怒喝:“滚!” 那男子涎着脸:“美人性子够烈,够野!本少爷很喜欢。美人有貌,本少爷有财,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美人府上哪里,本少爷八抬大轿、三书六聘娶你可好?” 程珍珠气得呵呵一笑:“本小姐可不嫁无名之辈!” 猥琐男子一抬手,家奴高声报出:“我家少爷乃天赐城王将军之子王秋实,天赐城最大的官!” 程珍珠眼珠儿一转:“的确很大!不过,本姑娘怕你的八抬大轿抬不动我一根发丝,三书六聘写不下本姑娘的名讳。你的金银财宝装不满本姑娘的胃口!” 王秋实色欲如猪油蒙心,伸手去拉程珍珠:“美人,你要什么,本少爷都给你!” 程珍珠闪过一边:“我要你的命!” 王秋实扑了个空,虚软的身子差点跌倒,大为光火:“来人,给我绑回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威胁官家!” 王秋实命家奴绑了程珍珠往外走,邪笑不已:“美人,洞房花烛夜你要了我的命吧!” 整个半日闲数百人无一人为程珍珠出头抱打不平,王秋实跟在家奴后面,看着不断挣扎的程珍珠:“美人,真乖!早听话不就好了!” 阿宝来到半日闲,四下找不到程珍珠,听见喝茶的众人都在议论王将军依仗军功,对儿子的纵容娇惯;再一打听被绑走的人的相貌,衣着,阿宝叫苦不迭。 打听到将军府,阿宝直接上门:“我要见王常川!” 守门的家奴举手就打:“何方贱民,竟然敢直呼我家将军的名讳!” 阿宝一把推开家奴,把月狼面具拿出来:“把这个交给王常川,他自然明白!马上去!” 家奴将信将疑,另一家奴大笑:“卿先生的书听多了吧,又是月狼面具,什么人都赶着学人家牛阿宝大英雄戴月狼面具了!赶快走,不然打死你!” 阿宝无语,正想发火,台阶下一个副将下马走了上来:“何事在此喧哗?” 副将曾随军出征,认得阿宝,一见牛阿宝吓得要跪下,阿宝急忙拽住他,小声说:“赶快带我进府,将军之子在半日闲茶楼绑了睿王妃回来!” 副将这才是真的吓得魂飞天外,妈诶,绑了睿王妃!几条命够睿王杀的呀!副将叫家奴通知王常川:“快请将军到少爷院子!” 副将拉着阿宝跌跌闯闯的跑进了后院王秋实的居所。 程珍珠被反绑双手按坐在太师椅上,笑嘻嘻的看着王秋实。 王秋实被程珍珠倾世笑容迷得五道六晕,就想近前一亲芳泽:“美人,美人!” 程珍珠一脚踢开王秋实:“滚开!” 王秋实爬起身:“滚,洞房花烛夜之后你就不会叫本少爷滚了!” 阿宝踏进来,一脚踢得王秋实哭爹叫娘:“来人啊,有刺客!” 副将急忙拉起王秋实:“少爷别嚎了,你可知道你闯祸了,天大的祸!” 闻讯赶来的王常川一看这幅情景就知道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闯下这弥天大祸,气得一巴掌呼过去:“孽障!” 阿宝想过去给程珍珠解绑,程珍珠大力摇头:“不解,不解!阿宝,你去通知王爷,就说他家王妃被王将军的儿子瞧上眼了,给绑住要拜堂呢!” 阿宝转身就跑:“遵命!” 王常川和副将跪于程珍珠脚下不停求饶。王秋实再蠢也明白了过来,扶着被打落了牙,又肿又痛的脸,跪在他爹身后不敢再放厥词。 慢吞吞到了将军府的慕薄渊,一袭蜀锦冰清玉洁,将军府家奴跪地不敢抬头。 堂前主座,以手轻拍脸颊的慕薄渊很无奈:“我家王妃不同意解绑,本王也没奈何。王将军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本王王妃被绑的气血不通,受了伤的话,呵呵!” 王常川磕头如舂:“王爷饶命,是下官教导无方约束无力,孽子有眼无珠,得罪了王妃。” 程珍珠哎呀一声:“王将军,你宝贝儿子可是说了他有财,看来王将军在天赐城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慕薄渊瞥一眼跪于堂前的一众官员,吩咐:“立刻封查将军府。在将军府门前设立诉求箱,接收城内所有民众状告王秋实的状纸。专人受理,不得有误,隐瞒不报者与王秋实同罪!” 慕薄渊过去给程珍珠解开绳索:“小心勒坏了手!” 程珍珠走到王秋实面前:“本王妃给你说过你的八抬大轿抬不动本王妃一根发丝,三书六聘写不下本王妃的名讳。你的金银财宝装不满本王妃的胃口!怎么就不听呢!坏事做多了必定被天谴!” 慕薄渊下令:“免去王常川将军职务,择日候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