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还有拒绝的权利么？”　　盛祭天鬼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这一刻，它不再是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翁。　　它的皮肤寸寸开裂，身体之中的所有人类气息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泥土气息。　　它的身体本质在瞬息之间变为泥巴。　　双目之中流露出阴狠之色。　　它的表情不再平和。　　而是定格为狰狞的神色。　　保持不变，也不动。　　咔咔咔……　　泥土变得坚硬，且硬度还在不断提升。　　直至泥土完全干枯，盛祭天鬼的身体也彻底定格。　　由坚硬的泥土构成，导致它根本不能够动弹。　　握着茶杯的手也当即定格在半空。　　可是，它却还能发出声音。　　“如你这般的人类，我也并非没有遇到过。”　　“前段时间李向前为我送来了几十个。”　　“遗憾的是他们的寿命总和都不到五百年。”　　“人类啊，真是卑微又弱小的生物。”　　陈墨很想吐槽两句。　　既然是卑微又弱小的生物，那您老人家为何还如此向往着成为人类？　　盛祭天鬼继续开口。　　“只有如我这般的存在才有可能拯救人类。所以我早晚有一天会脱离这座地牢，成为人中龙凤，带领人类走向辉煌。”　　听到盛祭天鬼这句话之后，陈墨实在忍不住了。　　“鬼就是鬼，人就是人。就算你成为了人，本质依旧无法改变。”　　“你的思维太弱智了，根本就不配为人，更不要说什么人中龙凤。”　　“老家伙，你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　　陈墨的话语毫不留情。　　对方已然放弃伪装，对他而言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他毕竟还是一个传统的人，从小到大接受了应试教育的洗礼。　　对于道德的认知有着一定见解。　　如果面前真的坐着一名慈眉善目的老翁。　　他还真的只能以礼相待。　　“哈哈哈，无知、弱小、狂妄成了你最致命的代名词。如你这般的人类，只懂得追求心中不切实际的理想，却不知生而为人的核心。”　　“你终将成为人世间的尘埃，化作无可救药的恶臭，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盛祭天鬼的表情无法发生变化，但是它的语气却充满着傲然。　　不等陈墨回应，它的声音再次响起。　　“套用你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的错误认知将会把你推入深渊，在黑暗中徘徊游荡，最终华为粪土。”　　陈墨咂舌。　　您老人家都成这副模样了。　　还在那里道不同不相为谋呢？　　装什么逼啊！　　轰隆隆！　　装逼遭雷劈，堂堂办公室内，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洞，一道发白的雷霆从黑洞中穿梭而出，轰在盛祭天鬼身上。　　“灵源天鬼！我与你不共戴天！”　　盛祭天鬼发出了嘶哑的怒吼之声。　　陈墨不明觉厉，他隐隐感觉到在雷霆闪过的瞬间，盛祭天鬼似乎被夺走了某样东西。　　灵源天鬼！　　他悄悄记住这个名称。　　很显然，是地牢中的其中一只天鬼。　　“如我这般的人类，却是你需要聚集十万载寿命才可能成为的。我为何无知？为何弱小？为何狂妄了？”　　“也许我的认知会将我推入深渊，在黑暗之中穿行，那也比你已然身在黑暗之中，苦苦挣扎强一些吧？”　　陈墨冷哼一声，先过一把嘴瘾再说。　　“你如何知晓我的秘密！你这个混蛋，胆敢窃取我最宝贵的信息，我要你死！”　　一句十万年寿命彻底激怒了盛祭天鬼。　　它定格的身体开始不断颤抖，无数干涸的泥土从身体上脱落。　　陈墨双目一瞪，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青铜古灯之上浮现出血色文字。　　【拥有一堆废弃词条的天鬼也是天鬼，你觉得它会如何解决你？撕碎了生吞，还是剁碎了清蒸？或者大卸八块红烧？】　　陈墨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　　生吞、清蒸、红烧？　　青铜古灯上的文字令他有些绝望。　　这意味着他凶多吉少。　　“相比之下，反而是撕碎了生吞更体面一点？”陈墨忍不住诽腹。　　他这一次完完全全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作死。　　说不定好好与盛祭天鬼论道，他活下去的可能性还会大一些。　　一股强烈的污染气息将办公室的一切都扭曲。　　绿植瞬间枯萎。　　实木茶桌发出剧烈响声，随后不断破碎，化为齑粉。　　办公室的地板开裂，裂痕逐渐蔓延，直至崩塌。　　整片空间都在污染气息的影响之下化为虚无。　　陈墨发现他很快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但是他却无法动弹。　　对面的盛祭天鬼表面脱落了一层坚硬的泥巴，而它则获得了自由活动的权限。　　“我先证实你的无知。”　　黑暗之中，盛祭天鬼如同鬼魅，没有任何规则可以限制它活动。　　“这片空间很小，小到无法容纳一百人共同站立。”　　“但是这片空间很大，大到如你这般的人类绝对无法移动分毫。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盛祭天鬼如同幽灵一般，在陈墨的身边不停游荡。　　他很想问一句为什么。　　但是他的嘴巴不能动弹，声音也无法通过喉咙的震荡发出。　　盛祭天鬼如同胜利者一般的语气传入耳中。　　“因为这片空间便是由污染气息构成的。我告诉你，污染气息的密度是……百分之百！”　　“你现在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假如你成为污染体，那么污染气息自然无法限制你的行动。”　　陈墨愕然。　　污染气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物质？　　为何可以限制人类的行动？　　加入百分之百密度的污染气息覆盖整颗星球，是不是意味着人类将没有任何生存的空间？　　而经过盛祭天鬼透露出的细节。　　陈墨可以知道，目前而言，只有部分地区遭受了污染。　　可若真的如此。　　那为何他作为人类，却可以在死亡游轮之上自由活动？　　而且他在死亡游轮上见过的人类可不止一名。　　那就意味着，死亡游轮是更特殊的存在。　　可是以目前来看，它究竟哪里特殊？　　陈墨并不知晓，因为他实力尚浅，了解的不够深入。　　这是必然的。　　这一刻，他的内心升腾起一种渴望，一种能够一探究竟的渴望。　　他希望了解这艘死亡游轮。　　它的起源和发展。　　面对盛祭天鬼，他并未升起那种无力的感觉。　　有可能是因为他还有更强的底牌并未展现。　　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然麻木。　　陈墨接下来的举动，却让盛祭天鬼都不得不发出赞叹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