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千儿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难看之极。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公公,今日不同往昔,夫君十年前就在鸿胪寺任少卿,可十年过去,他的官位始终没有变动一下,为什么?” “因为公公你已经不是大夏学院的院长了,人家根本不把夫君放在眼里,怎么可能提拔他?” “台家却是深得圣眷,我们与台家走得近,甚至结成儿女亲家,台家才会拉夫君一把,哪怕外放出去做个城守,不比窝在鸿胪寺强上百倍?” 想当初她也是京城出了名的美女,为什么要嫁给王伦? 图的不就是他老子是大夏学院院长吗,日后必能官至二品、甚至一品,说不定她还能弄个诰命夫人当当。 可嫁进王家没多久,老爷子却因为冲击四品失败而跌境,自惭之下甚至辞去了大夏学院院长的职务。 这人一走、茶自然凉了,虽然王桐门生无数,大家自然都是不敢动王家的,但是,王伦只会夸夸其谈,并没有什么真材实学,自然也无人愿意提拔他。 ——现在卖人情给王家有什么意义? 王桐跌境,那便只有区区百年寿元了,没几年就会过世,到时候他那些门生自然也就和王家没有关系了。 马千儿每每想起这点,莫不后悔无比。 早知道的话,她干嘛要嫁进王家? 看看她之前那些闺中姐妹,哪一个不是四品甚至三品官员的夫人了,只有她,丈夫还是区区从五品! 丢人! 好在她利用娘家牵线搭桥认识了台家的一位夫人,并让台立群见了王晴雪一面,果然,台立群便对王晴雪一见钟情了。 台立群可是台家家主的孙子,虽然不是嫡长孙,但依然深得台方的喜欢,所以若是把王晴雪嫁进台家,给王伦升升官肯定不成问题了。 ——谁让亲爹指望不上呢。 王桐气得发抖,他知道这个儿媳妇势利,但仍是没想到居然势利到了这样的地步。 为了自己一家的荣华福贵,甚至不惜牺牲侄女的终生幸福! 蠢女人! 他的识海恢复,现在已经七品境了,而顶多两年他就可以重回五品巅峰,到时候他想重任大夏学院院长亦非难事。 而且,重入五品之后,他的寿元又暴涨到了四百岁,足以再为王家挡风遮雨三百多年! 他没有说,是想等到至少重回六品时再宣布,结果……马千儿先露出了如此势利的一面。 也可以说,她的耐心在这十几年里已经被磨光了,把本性给暴露了出来。 一时之间,老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炎则是嗤笑一声:“我的侍女也是什么台家可以高攀的?” 大帝侍女,圣人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区区四品王朝的官家哪高攀得起! 什么! 王伦一家四口都是向着叶炎看去,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 你又是谁? 王景山沉不住气,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妄议台家!” 叶炎扭头看向虎子:“丢出去。” “好咧!”虎子答应一声,便向着王景山走了过去。 “你想干嘛?”见到高大有若人形暴熊的虎子站在自己面前,王景山不由露出恐惧之色,他文不成武不就,胆量也完全算不得大。 “爹!”王伦连忙叫道,他并没有继承家钵,走的是读书路线,毫无战斗力可言,这时候肯定是向老父求助了。 王桐皱了一下眉,道:“炎少,老夫的孙子不懂事,还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丢出去!”叶炎不为所动。 他欠王桐什么吗? 不欠! 相反,王桐得他之助才修复了识海,所以他需要卖对方面子吗? 虎子只听叶炎的,自然将手一伸,把王景山给拎了起来,走到屋外,刷,一扬手,王景山便被他丢了出去。 还好他的神魔血脉进一步强化,灵智又开化了不少,所以仅仅只是把人丢出去,不然若是再加点劲的话……王家估计就要绝后了。 王晴雪已经学乖了,既然叶炎说了,她肯定不会去质疑,只当没有看到。 啪! 王景山摔在地上,不由哎呀哎呀地呼痛起来。 王伦、马千儿看在眼里,自然心疼无比,这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是王家唯一的后人! “公公,这可是您的孙儿,王家唯一的男丁啊!”马千儿立刻哭了出来,“你就忍心看着吗?呜呜呜,我真是命苦啊,怎么就嫁进了这么一个家族!” 一边哭,她一个边拧着王伦。 可怜王伦只是一个文人,哪经得起她这么掐,顿时就雪雪呼痛。 场面,颇为不堪。 王桐气得胡子发抖,猛地一拍桌子:“够了,不要再闹了!王伦,立刻带着你媳妇回房。” 王伦对自己的爹还是十分畏惧的,连忙答应一声,也顾不得回去之后要被媳妇如何责怪,连拉带拽,硬是把撒泼的马千儿给弄走了。 这二人一去,王思敏自然也坐不下去了,连忙起身离去,三人扶起还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王景山,一家人很快就不见人影。 王桐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向叶炎道:“家门不幸,还望炎少不要放在心上。” 这位主太可怕了,连武威王都是说杀就杀,相比之下,王家又算什么? 刚才叶炎只是让虎子把王景山丢出去而不是杀死,这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老爷子能够坐上大夏学院的院长,自然是人精一个,哪会看不出来? 叶炎摆摆手,一笑了之。 不过,显然王伦一家人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尤其是马千儿,泼妇一个,又不知道叶炎的强大,还心心念地想把王晴雪送去台家。 呵呵,若是她蠢到这样的地步,那便杀了好了。 吃过晚饭,他们便各自休息。 …… 王伦一家住在东厢房,前前后后也有好几进——哪怕抛开大夏学院院长的身份,王桐依然曾经还是五品强者,给自己创下这点家当自然不成问题。 “老爷子太偏心了!”马千儿满脸都是怨毒之色,“王伦,儿子被人像条狗一样丢出去,你要是还有点血性的话就做点什么!” 王伦呆坐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是个庸才,能够当上从五品的官还是因为父亲的福荫,哪敢忤逆。 “好,既然你不中用,那就全听我的!”马千儿一字一字地道,语声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