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这个外门管事对这位萧公子的态度显得特别的恭敬,以及对萧公子的熟悉,令告退出待客厅的小孟更加的好奇萧公子的身份,心中的好奇如蚂蚁厮咬,不停的啃噬着他的心,实在难以忍受。 “对了,门房老张肯定清楚,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殷勤。” 此时的老张得意的哼着歌,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两指中捻着的碎银,反射着寒冬的暖阳,产生的美好光芒。 “漂亮,真漂亮。” “哇,好多银子,张哥你发了,”小孟刚转过转墙角,便被银子的光芒闪到眼。 “这些都是我的”,门房老张连忙将银子收拢到怀里,问道,“小孟,萧公子呢?” “张哥,”小孟不舍得看了眼老张怀里的银子,吞了口唾沫,“外门管事已经将萧公子带进去了。” 小孟挤到老张的身边,舔着脸,低声问道,“这萧公子到底是何人啊?怎么跟财神一般,给了这么多,张哥你可是要发达了。” 老张假装不睬,从怀里拿出块银子细细打量,小孟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心中恨恨呸了一口,“张哥,是我不好,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带张哥去吃饭,今晚小弟豁出去了,咱们就去万花阁,我先给你捏捏。” 张哥舒服的眯上了眼,小孟边捏肩膀一边期冀的问道,“张哥,在咱们朱府,谁不知道你张大的外号,号称从不打眼,只要被你见过一面,便从不会忘记,而且张口就能说出来。小弟老佩服张哥了,张哥,你就可怜可怜小弟吧,给说说嘛,免得小弟无意中得罪了贵人。” “小孟啊,”老张老气横秋道,“你今晚这顿,绝对值,绝对不后悔。” “是,是,不后悔,张哥给说说,”小孟谄笑地更卖力的揉捏起来。 老张远眺车水马龙的街道,轻声说道,“你听过蜜谜吗?” “秘密?”小孟心想,“这不是让你说嘛,不想说就直说,还秘密……咦,不对啊,好耳熟,秘密……是了,蜜谜。” 老张没有听到他心中的嘀咕,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对,蜜谜,这四年可是风靡整个江南,要不是产量不足,恐怕整个大宋的女子都能够为其疯狂。” “啊,可是那个听说一滴难求,万花阁的女子甚至能就是为了一瓶蜜谜,愿意相陪一个月,要是我能有一瓶,整个万花阁的女子,岂不是任我选择。” 老张白了眼一惊一乍的小孟,摇头道,“没见识,有了一瓶,别说万花阁,就是苏州所有的青楼,你可随意去,你还能成为那些花魁的入幕嘉宾。” “啧啧啧,”小孟砸吧嘴,发着白日梦,口水都流下来,“那蜜谜的掌控者,岂不是可以让苏州所有青楼的女子,想干啥就干啥,想做啥就做那啥。” 老张鄙视一下小孟,又开口说道,“我们的老爷深受官家赏识,掌管应奉局,专司奇花异木,嶙峋美石。” “是的。”小孟理所当然的点头。 “那你可听过,星辰大海?它可是为我们老爷进献了海外众多珍奇。” “星辰大海?哦,可是那个去往海外,由众多船队组成的超大舰队,我倒是见过,上次来到这里码头补给,上货,很震撼,那船上的桅杆比咱苏州最高的塔还要高,船舱比最大的房子还要大,实在无法想象,一座又高又大的房子如何在狂风巨浪中航行。”小孟一脸惊奇,连比带划的说道。 老张拍拍小孟的肩膀,颇有同感的点头,比出两个手指,“那天裁呢,星陨呢?” 小孟点着头,这两者这四年非常红火,很多达官贵人为争两者新品差点大打出手,都以拥有最新品为荣。 “是啊,毕竟每一种都是独一无二的精品,听说最近还要举办时装展和饰品展,”老张艳慕的说着,小孟也跟着神往。 “咦,不对啊,我们刚才说的是那个公子,你怎么将话题扯远。” 小孟回过神来,怎么被老张给扯远了,以为老张故意扯开话题,就是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从那个豪气公子手上捞点银子花,原本有些气急,正要找老张理论,却好像突然开窍了,“啊,你是说他……他……” 老张刚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小孟有摇着头否认,“不对,肯定不是的,我可听说天裁,星陨的主家是萧府大娘子,三十多岁的妇人,星辰大海也是江宁商会内众多大商人一起出资出人建立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那个年轻公子的事。” 老张边听边捂着脸,真想狠狠抽这小子,都不知道哪里收到的风。 老张正要开口,小孟又是一惊一乍,“不对,萧家确实有个小公子,好像年纪跟刚才的公子差…不多…啊……” 老张喘了口气,好险没被憋死,下次再这样非抽死他,“这你倒是说对了,不过萧公子不是萧府大公子,而是萧大娘子的儿子,你别乱猜测,小财神萧禾,如雷贯耳吧,他那还有一个浑号,萧魔王,嘻嘻,但更多的人却在背地里叫他,萧纨绔。” 小孟呆头鹅般楞住了,过了良久,艰难地吞下口水,“听说有大商人不惜变卖家产,只是为争夺星辰大海的一个名额,原来真是他家的啊,”小孟眼慕的说着,“他不是被人称为小财神嘛,纨绔这我倒是能够想象,想想也是要是我有有这么有钱的老娘,那还奋斗啥。” “只是萧魔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绿林的诨号,声名鹊起,众多江洋大盗或是受朝廷通缉,不惜钱财为远渡海外躲避,只不过萧公子嫉恶如仇,最是看不惯欺压良善之人,驱逐离开还是轻的,有时还会自己亲自动手惩罚恶人,而且在惩处期间,萧公子时刻保持微笑,犹如魔王的奖赏般,令人生畏。” 老张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越阴沉,小孟可以想像到,江洋大盗被抓住之后,萧公子拍打着扇子,满脸微笑的,指使他人,给那些江洋大盗来上所有的酷刑。 小孟被自己想像的场景吓得坐倒在地,冷汗直流,又听老张继续说道,“你可知跟随在萧公子身后的那名叫小伍的随从。” “见过,”小孟擦着冷汗疑惑反问道,“难道还大有来头不成?” “阎王叫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幽幽勾魂曲,敲开鬼门关,望断奈何桥……” “三更死……五更生……” 小孟仿佛没有听到老张说完,只是不断重复,“啊,是……是……三更死,毒断肠范度,五更生,生无望柳伍。” “听说……这俩人可是多年前绿林中的令人闻风丧胆的凶人,杀人不眨眼,毫无人性,曾经有磁州富商一家老小,八十一口,在同一时刻,也就是三更过后,离奇死亡,官府的仵作都无法查清死因,更不用说能够查出被何人,以什么手法杀害,要不是凶手留下姓名,估计会成为千古奇案……” 小孟越说嘴越哆嗦,脸越发青白,后背更是一阵发寒,连忙抱住老张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老张,“张哥,救救兄弟啊,刚刚不认识萧公子才对其不敬,张哥,你与萧公子相识,替兄弟美言几句。” 老张一脸惊讶的神色看着小孟,没有说话。 小孟见老张没回答,小孟更是慌了,以为老张也不敢开这个口,嘀咕,“难道就这样死了不成,一定还有办法……对了,乔管事,张哥要是不成,不如去找外门管事,见刚才情景,与萧公子很熟稔,以前见他怪摸怪样,不去巴结他,沒想到,乔管事和萧魔王交情不错。” “好自为之吧。” 老张可听不到小孟嘀咕,揽着小孟肩膀安慰,‘没想到,小孟收到的风还是蛮厉害的嘛,这件事连我都没有听过。’ 老张又望了眼,在不远处上一刻还吹着欢快曲调的怪异男子,灵活如翻飞蝴蝶的手指在笛子上跳跃,下一刻变换成忧伤的曲子,“本来是想告诉他的,萧魔王座下,铁笛仙才是最为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