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女子宛如牵线下的傀儡木偶一般,在不知名的操控之下,摆出各种僵硬而诡异的舞姿,伸臂,踢腿,旋转…… “咚~锵……哐……” 乐声越加的高昂,尖锐,令人心里一阵的发毛。 女子们伴随着高昂又尖锐的乐声,僵硬的绕着石台,踩着诡异的步调,手舞足蹈起来。 她们每个人的步调并不一致,可以说是自己跳自己,完全的混乱,却神奇的没有撞在一起,即便是快要相撞之时,又差之毫厘的避过。 她们的舞姿曼妙婀娜,身轻似燕,身软如云絮,步步生莲,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云间穿梭的燕雀,又好像林间戏耍的小鹿,虽然诡异,却别有一番韵味。 若不是现在在压抑的地洞之中,她们身上的衣裳破烂、神情恐惧,还真会被认为是某位舞蹈大家为盛典精心策划的歌舞表演。 “叮……” 一滴眼泪从女子的眼角骤然滴落,这一声细微的滴溅声,在这鼓乐喧天的地洞里,格外的明显。 跳的‘欢快’的女子们好似被切断了控制线,猛的一顿,像失去动力的木偶,依旧之前的动作。 她们眼中生的希望光芒熄灭了,脸上的惊惧,恐慌等等神色,通通都不见了,头也低垂下来,越来越像呆滞木讷,死气沉沉的人偶。 “噹~” 乐声再次一变,低沉又沉重的撞击声好像就是一个讯号。 女子的头慢慢的抬起来,一张张苍白发青的脸,眼神空洞,令人心里发毛。 她们毫无血色的唇角一点一点的咧开,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扯起来一般,一道诡异,令人起鸡皮疙瘩的怪异笑容,浮现在她们脸上。 “咔~咔~~” 女子好像废弃的机械人,失去润滑的关节,干涩而枯燥,咔咔作响,过了片刻,才摆脱了机械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 “这,太可怕了,到底怎么了?” 萧禾擦着额头上冷汗,有点被吓到,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诡异离奇。 若不是萧禾从一开始紧盯着这些女子,还真的会认为这些人只是惟妙惟肖的逼真人偶,在幕后黑手的操控下起舞。 ‘难道是因为这个乐声?’ ‘太可怕了,当时要是我和小婉没有被他要去,那....现在....’ 赵婧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心脏一阵抽搐,恐怖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的翻腾,后怕不已。 她连忙抱紧还在不住颤抖的程婉,一股充实感油然而生,心中的恐惧被驱散了,心渐渐安定下来。 ‘谢谢....’ 她不由卸去一贯坚强的外壳,低声的对探出身,不断惊呼的萧禾背影,感激道。 “这……这是.....” 萧禾不知道看到什么,吃惊的大叫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婧的异样。 要是萧禾知晓,一直怼他不休的母老虎赵婧会感激他,恐怕会半夜笑醒吧。 “快,你看,你们看……” 萧禾不回头,连连招手。 赵婧不禁随萧禾看向洞底,就连在赵婧怀中的鸵鸟程婉也好奇的抬起头。 “怎么啦,怎么啦?” “咚~”乐声再变。 “啪~” 那些跳着诡异舞蹈的女子,齐齐面向高台,双手缓缓的举起,合抱在胸前,动作僵硬而整齐。 “扑通~” 数百个女子宛如一人般,直直的对着高台上的石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 “叩~” 双手撑开,五体投地,女子将她们的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声音之响,萧禾等人都感到脑袋嗡嗡的。 几百个女子齐刷刷的趴在地上,一时间地洞静了下来,只有蛮荒古乐声在地洞内,不断的飘荡。 萧禾原本被此刻庄严肃穆的场景震撼,压抑的气氛,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头,他的鼻息都粗重起来。 “快了,快了,终于到了至关重要的一步,公子……” 鼠易咧着大嘴,向许潜奉承道。 “呵呵~,最精彩的时刻要到了!” 许潜别有意味的扫过,一直抱着的赵婧和小婉,神经兮兮的开口道。 鼠易也附和着许潜,黑色的舌头还不时舔着暴突的鼠牙, “哼~” 赵婧不甘示弱的回瞪了他一眼,对于这等幸灾乐祸之人,她都不想理会。 萧禾看了癫狂的鼠易和许潜一眼,转头发现胡风反应也不小,好像等待自己孩子即将生产的紧张,早已没有了老狐狸的城府。 滴答~滴答~ “咦?哪里来的水滴声?” 程婉似乎听到水滴的声音,不禁从赵婧怀中支起头来,疑惑的侧着脑袋,倾耳细听。 萧禾和赵婧也仔细的观察地底,他们也听到了。 “骨碌骨碌~” 滴水的声音更清晰了,更大了,甚至都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水流。 “哗啦~哗啦~” 水流动的声音更响了,潮汐涌动,好似站立在钱塘江旁,观看着钱塘江大潮的潮水声,潮流汹涌,一波一波撼动心神。 “在……在底下,她们……” 萧禾费力的张开嘴,好像喉咙里被塞满了沙子,硬挤出来的声音,沙哑而难以为继,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一向自信,挺拔的脊背也轰然塌下来,束好的头发也披散下来,遮盖住萧禾暗自发狠的嫩脸,只听见他细微的自责声。 “为什么……怪我!为什么不能……” “嘶~,这.....” 赵婧张大了眼睛,倒吸了口冷气,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立马就红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婧婧,什么情况?” 程婉既不敢看,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萧禾和赵婧这副模样,更是好奇,不停的发问。 “乖,小婉,你还是不要看了,”赵婧紧紧的抱住程婉,如此恐怖的画面还是不要被单纯的她看到的好。 “摩尼圣教,呵呵……该死……” 萧禾冷冷的低声道,不断的用力握紧栏杆,手指都捏的发白,甚至指甲都翻了过来,指尖的疼痛都不及他心里的难受。 面朝圣碑趴伏在地面上,一动不动的女子身下,突然流出鲜红的血液,不仅仅只是个别,而是所有的女子。 先是一丝一毫,可没过一会,大量的鲜血汹涌而出,好似有把刀划开女子身体,将所有的血液一股脑倒出来,一股股鲜血,红的刺眼。 殷红的鲜血并未如水漫金山般,流得遍地,反而是顺着地面上的凹槽汇聚在一起,越来越多的鲜血汇成血液的河流。 血河不断涌动甚至有溢出凹槽的趋势。 高台上石碑残片反射着月光,一闪一闪,闪动得越加频繁,似乎在呼唤着血河,渴求着鲜血。 血河汩汩的流动着,也散发着淡淡的血红光芒,与石碑交相辉映,下一刻,血河受到吸引,沿着凹槽向石台蔓延而去。 血河犹如充满灵性的血色长蛇般,丝毫不受引力作用,爬上了高台,又沿着供有石碑残片的石柱,不停的往上爬。 青灰色的石柱被血河逐渐浸染,包裹,形成了犹如血珀一般的物质,血河却没有停止,依旧不停的向石碑侵袭过去。 只是血河逼近石碑之时,并未像覆盖石柱那样,包裹石碑,反而却像是冷水遇到热熔岩,腾起阵阵氤氲的血色雾气,雾气紧紧环绕在石碑的四周。 寒风凛冽,却吹不开血色雾气,随着血河不断的侵袭,石碑被氤氲的血色雾气所笼罩 那好像……对,就像是在供养石碑,不停闪耀的石碑就好像不停吞咽的嘴巴,吸收着血河化成的血色雾气。 “坛主,圣碑……圣碑被激活了!” 王申兴奋的对胡风说道。 “嗯,希望一切顺利,不,是一定顺利。” 胡风深吸一口气,极力用平日的城府来镇压激动的心。 “激活?用这些女子的血肉之躯,生命之精来激活?好笑好笑!” 萧禾听到他们的议论,手更加用力了,心中更加痛恨,这个邪教。 他紧咬着嘴唇,死死盯着地洞血腥的一幕,不敢眨一次眼,他要牢牢记住这一刻,他要让邪教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