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一幕)
安吉缔娜脸上露出了十成的悲悯,配上那副容貌,简直就像是光明神亲临似的。 等着弗兰克和奥赛带着人们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位漂亮圣洁的圣女大人。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克劳迪娅是自然神大人选择的圣女,是将要传递神明意识的大爱者,是一个完整而独立的人类,不是什么你可以决定的东西。”她这么说着,身后其他的人也都是一副义愤填膺或者悲伤过头的表情,不过也说不准这些表情里有几分真心实意,只要作为主要发声者的安吉缔娜表情足够真挚就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毕竟,就在他们的不远处,站着目前为止最好的,同时也是最强大的盟友。 整个人族王权的两位核心人物站在了最前面,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机会,将那些毕竟不是专业的几个人的细节遮盖住。 那座漆黑寂静的古堡里并没有传出来任何的回音。 是不是里面压根就没有人? 不少跟在国王陛下身后的人们心头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毕竟位置在哪里说到底只是那个“魔王”的一面之词,万一是调虎离山呢?万一是为了看他们四处奔忙的玩笑呢?万一……是一出自导自演的谎言呢? 但是没人有胆子说出来。 且不说被绑走的人还占着一个国王陛下和智者大人“旧友”的名头,单单是不拿魔王的消息当回事这点就已经能引来整片大陆上教廷的白眼了。 没有人愿意在违抗国王陛下的同时惹怒教廷。 因此即使有那聪明的,察觉到不合理的地方的,也不会说出来,因为头顶王权和神权都在阻碍着他们说出自己的顾虑。 漆黑古堡的大门就像是为了特意迎接门口的客人们似的,毫无预兆的打开了。 从里面几乎没透出什么光线,深渊一般,又如同吞噬万物的野兽那大张的巨口,带来的是因为未知而愈发显得恐怖的气息。 安吉缔娜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没人说的准那其中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其中的悲哀却是显而易见——大概是因为光明神给予众生平等的爱,而这种爱的辐射范围里也包含着忤逆神明的魔王。 接着,她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们,率先举步走进那片纯粹的黑里。 紧跟着的是乔林他们,再就是弗兰克所带领的人族“拯救队”。 巨兽似的古堡张大嘴巴,将鱼贯而入的人们吞噬殆尽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古堡的大殿中依然漆黑一片,但隐约能听见些微女人挣扎的闷哼和锁链响动,极其直白的张扬着他们找对了地方的事实。 但沉寂的黑暗并没有持续太久,一阵突兀的风从众人的背后划过,蜡烛就像是被那阵风点着似的,顺着风的方向一根根亮了起来,不多时就随着风燃遍了,整个大殿中的一切都被笼了一层光。 说来也奇怪,烛火的色彩向来是橙红之类的暖色,但是如今它亮堂着,却似乎还不如原先那片纯粹的黑暗来的暖意强烈,好些人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光芒,也足以让人看清楚那大殿之上到底是存在着什么。 那是一对,穿着新婚衣服的,孽缘。 即使再怨恨不忿,也没有人能对他们眼前这两人所组合出的美感发起抗议。 纤细高挑的美人,除了被迫蜷缩的双手双臂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舒展的。 薄纱的裙摆遮盖不住那双长腿的绝大部分,结果除了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之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可能;修长的天鹅颈几乎仰到了极致,好像每个细胞都在传递着“抗拒”的信息。 而“魔王”虽然遮住了上半张脸,但露出来的嘴唇总是有着似笑非笑或者胜券在握的模样,那浑身的气场,只要看上一眼,就能让人产生臣服的冲动。 但也正因如此,高大俊美的男人弯唇凑近的时候,两人不仅不显得狼狈,甚至还有种古旧油画似的,致命的精致感。 “如你所愿,”那位“魔王”的手指极其轻柔的抚摸过被他困住的精灵公主的脸侧,“我们的婚礼,我叫了你所有的朋友来看,你开心吗?” 被束缚的精灵脸上满是屈辱愤恨,好像下一秒就会对着他破口大骂,又或者会因为被强迫的恐惧呜咽出声,但是王族自小养出来的矜持让她不愿意为这家伙脏了自己嘴巴,和精灵族历任女王如出一辙的高傲让她宁死也不做出那种近乎妥协和求饶的事情。 “狂妄的家伙。”精灵偏开头不愿意看他,但他却不会允许。 于是美貌的公主被捏住了下巴,像是被蛇缠绕住的鲜花,连叶片摆动的方向都由不得自己。 可惜,这朵花是带刺的,不会心甘情愿的任由摆布。 她找准了合适的位置,对着自己的舌一口咬下。 “克劳迪娅!”一直注意着她的乔林惊呼出声,引起了那些躲在弗兰克身后的人们下意识的痛呼声,和断断续续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他疾走两步就想冲上前去,却被安吉缔娜伸手摁在了原地。圣女神情严肃的摇了摇头,接着示意他继续往上面看。 “魔王”的两根手指稳稳当当的阻止住了克劳迪娅荒唐的念头,有血丝正从她的唇角溢出——竟然是直接咬出了血。 那本来应该是极痛的,但“魔王”脸上的笑容没变半分,不如说因为能与克劳迪娅如此亲密的接触而呼吸微微粗重,甚至还在撤出来的时候暧昧的摸了摸她那两颗多少有些尖利的犬齿,说话间多少添了些亲昵的意味。 “真是调皮的公主,又想用这种办法离开了吗?”他的手渐渐抚上纱裙掩映下的长腿,倒也不乱动,仅仅是放在那里。 但仅仅是如此,也让不少人背后寒毛直竖冷汗直冒,被这大概只有上位者才会拥有气场和他身上散发出的独占欲彻底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