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眼角挤了挤问道:“斩妖除魔?” 陈小渔看他不信,从空间戒指里拿出飞剑,挑挑眉,心想自己一剑在手,不用多说,这老头也能明白那是怎样的身份。 可谁知事情并没有朝着陈小渔预料的情况发展。 老头看向寂尘,手抖得更厉害,颤颤巍巍道:“大师,我只是来告诉你们莫要往前走了,应该不用杀人灭口吧。” “什么杀人灭口?”陈小渔一愣。 寂尘也稍微一惊,才发现陈小渔祭出了飞剑!于是他来不及多想,移步至陈小渔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欲要折手取剑。 见寂尘来势汹汹,陈小渔习惯性收剑,挪步动作流畅,侧身撇开寂尘的手。 两人有来有回,寂尘多次出手,却还是捕捉不到少年用剑的手法。 无奈之下,寂尘稍稍顿了顿,理理头上戴着的斗笠,微咳一声缓解尴尬,双手合十,朝向老头缓缓说道:“我佛慈悲,老施主勿怕,小渔施主心底善良,而且又是灵剑峰的弟子,他的剑只除魔卫道,绝无可能伤害百姓。” 此话一出,老头紧张的状态才得以消除,瞅了瞅陈小渔,对面前的少年郎有能够斩妖除魔的能力表示怀疑。 毕竟斩妖除魔不是说说就行,这样的事,只有一定境界的修炼者能才做。 凡人修行,成为一方强大的修炼者需要后天的努力,但有那么一部分人不一样,他们天生没有凡人境的灵气,即便后天再努力也成为不了修炼者。 正如此刻把玩着飞剑的少年,周身并无半丝灵气游走,甚至于连一个从未修行过的七旬老头都比不了。 清河、淮阳二州的平民百姓对于神沧剑山的知晓少之又少,所以像陈小渔这种周身毫无灵气的,通常默认为非修炼者。 老头打量着陈小渔,皱了皱眉,“你这样的也能是灵剑峰弟子?” 常年说书,灵剑峰他是听过的。 在无心镇的传说里,也提及过灵剑峰的观剑阁,以及五十年前那位灵剑峰的老宗主。 这是一座家喻户晓的除魔卫道典范宗门。 那样的修炼宗门里,就算是新晋入门的弟子,至少都是凡人境二重以上。 眼前,陈小渔没有灵气境界,根本不具备说服力。 “我真的是!”陈小渔甩了甩剑柄上的剑形玉佩,为了加大说服力,他又轻轻念了声Sword。 忽然之间,那握在手中的剑忽然化作一道光影,停在少年脚边。少年纵身一跃踩上飞剑,在半空神气地摇晃几下,挑眉道:“这下你信了吧。” “御……御剑飞行?!” 寂尘和老头都面露惊色,这是初修境界者才能做到的运气法门。 寂尘是融体境强者,他的境界高于初修太多,按理来说本不该惊讶。但是他和陈小渔同行足有半月,虽未仔细窥视过他的灵气境界,但也大差不离地知晓其境界不高,大约在凡人境三重左右。 所以见到少年御剑,自是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灵剑峰弟子!”刚刚还半信半疑的老头忽然神色大变,仰视着飞剑上的陈小渔,又看了看寂尘,激动道:“大师是淮阳佛教禅师、少年是清河灵剑峰弟子!两州之地终于想起我们了!” 老头似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将之前未说的一些事情全盘托出。 关于那深谷地狱之中所镇压的鬼修,其实早在灵剑峰老宗主逝世之后便又逃了出来。 不过她没再向之前那样光明正大地为祸人间,而是化作所谓的正道,蒙遮面目,躲藏在这无心镇。 她表面上以淮阳佛教弟子自诩,实际上却是让其麾下的飞马队借着捕杀那些所谓逃出深谷地狱的隐藏妖魔,来杀害邻镇的年轻人。 …… “你是说,那后来组建飞马队的蒙面女子,就是那个之前的鬼修?” 小巷子里,陈小渔压低声音,感到不可思议。 “没错!” 说书老头似乎终于遇到了相信他的人,高谈阔论道:“那鬼修名叫怜花,道行其实很浅,也就七十几年的修为,不过她修炼了某种魔修功法,以吞食的少年人血肉来进阶进修,如今已经是真气境巅峰,现在又加上她以飞马队做掩护,不论是清河州、还是淮阳州的修炼宗门恐怕都不知道她是鬼修的秘密!” 陈小渔紧紧神,以飞马队这种宁可错杀也不错放的捕杀邪魔的修炼者团体来做掩护却是没错,但究其根本还是存在着很大的纰漏。 比如这几十年来死的年轻人越来越多;又或者说那些成堆的尸身就是丢在乱葬岗也会发腐发臭,等等等。 这种需要滥杀年轻人,吞食血肉的鬼修,绝无可能隐藏身份运营这么久。 “等等。”正当陈小渔对那鬼修隐藏身份的纰漏感觉不可思议时,他忽然发现了更大的怠忽! “老先生,既然那鬼修是隐藏着身份在无心镇的,您又是怎么知道她的秘密的?”陈小渔倚靠在小巷的墙边,一手捏着下巴尖,另一只手已是握紧了脱鞘的长剑剑柄。 细思极恐! 寂尘闻言,微微一怔,合十的双手顿时分开,其掌心灵气如同点点佛光跳动。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老头见状况不对,急忙摆手解释:“误会误会!我这把老骨头之所以知道啊,是因为……因为我和她认识。” “你和那鬼修认识?”陈小渔略微一愣,疑惑道:“莫不是你曾经参加过飞马队?又或者当年这鬼修出谷时,想抓你吃,但是因为你狡猾,所以没吃到,结了仇?” 陈小渔连连问了两种可能,不过他还有更多的可能没说出来。 比如像这种什么人鬼情未了啊,这种可是里最经典的桥段,不过想想老头年岁已高,这么说也不太合适。 “嗯,那鬼修生前是我的妻子。” 正当陈小渔收起剑,准备细问时,老头忽然缓缓开口。 此话一出,给陈小渔吓得整个人差点没站稳。 他倚着小巷子的砖墙,倒吸一口凉气,“没那么邪门吧,还真是人鬼情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