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真望未曾回答夏侯年,看了孟林一眼,旋即明白原委,传音道:“好小子!演戏就演全套。” 只见孟林捂住胸口,凄苦地轻喊:“师尊,弟子给你丢脸了。” 黄真望用鼻子哼了夏侯年一声,小跑过去扶起孟林,唏嘘道:“为师不怪你,让你受苦了,都是我们宗门太穷的缘故。” 而后,他瞪着夏侯年,又道:“你为何以境界欺压我徒弟?现在不是比试期间,你此时动手,是不是太过了点?” 夏侯年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抹去嘴角血迹,内视看去,肋骨已经断了一根。 他有心大骂一声解恨,但又害怕黄真望再次拍下巨掌;想反击孟林说谎,但又苦于没有证据。 片刻之后,夏侯年只好无奈地拱手:“对不住了,黄长老,是弟子失手伤了孟师弟。” 黄真望眼珠转动,顺坡下驴:“一句对不住,就完了?” 孟林在一旁,轻咳一声,假意怯懦。 “师尊,算了。反正弟子没有受多大的伤害,吃一颗疗伤灵丹,也就恢复。” 见黄真望在一旁微笑点头,他又道:“您为弟子主持公道就可,不要再打夏侯师兄了。” 夏侯年气得喷出一口血,脸色涨红,以手指着孟林,怒声喝骂。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那点伤怎么来的,你也清楚,能有多大伤痛?!” “夏侯师侄,不要急,总之是你不对。为了宗门之间的和气,依我看,你赔孟林一颗疗伤灵丹,此事就此打住!” 黄真望有意无意地扬了扬手掌,充当和事佬。 见夏侯年犹有不甘,他又恶狠狠地道:“不然,我这当师父的,只能帮徒弟出出气了!” 夏侯年后退一步,从储物袋内摄出一枚红彤彤的丹药,扔向孟林,留下一句话,扭头便逃。 “孟师弟,后天就是比试的时间,到时你我可要好生亲近!” 孟林追上一步,轻喝道:“你……” 话未说完,却被黄真望打断:“停下吧,再演就过了,我可兜不住!” 孟林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拱手致谢。 而后,他把手中的红色丹药抛给许增寿:“大嘴,送你了,要不要?” “要,属下要啊!属下从一开始就判断,总编必定不会吃亏,马到功成!” 许增寿接过丹药,装入储物袋中,乐滋滋地恭维不已。 黄真望低哼一声,剑指微动,一道指风已是准确无误地击中许大嘴的额头。 “啊!黄长老,你为何打我?”许大嘴捂住额头上缓缓鼓起的大包,有些疑惑不解。 黄真望不置可否,微笑道:“不好意思,失误。” 乔宗岩见此,忍不住地哈哈笑道:“马到功成。嘿,黄长老是嫌你说他是匹马!” 黄真望仰头观天,剑指扫过,乔宗岩额头也是大包一个,冷声道:“不用问了,也是失误!” 孟林低头憋笑,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心陪着几人。 午时左右,一行人终于折返苍山派暂住的客舍。 之后,四人皱着眉头,被郭若溪强逼着试吃了一道“美味佳肴”。 眼见几人吃完,郭若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包零食,笑眯眯地吃起来,娇萌圆脸上满是幸福感。 孟林纳闷地问询:“若溪师姐,这美味佳肴,你怎么不吃?” “我吃零食就行。楚师姐告诉我,女孩子要想减肥,得谨记过午不吃饭!”郭若溪吮吸了一下手指,认真回答。 半个时辰之后,几人在小院内,一起热闹地分析其他几大宗门的功法特点和应对方法。 忽然,楚芳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溪师妹,请问黄长老可在此处?” “在呢!楚师姐有什么事吩咐?” 郭若溪灵跃地跳到门前,搂着楚芳蕊的细腰,把她迎进院门。 楚芳蕊看到孟林等人也在小院,忙推开郭若溪的“魔掌”,向黄真望拱手见礼:“怎敢吩咐,是有事相请!” 黄真望举起朱红酒葫芦,饮了一口灵酒:“什么事?不会是夏侯松对比赛规则反悔了吧?” “长老见谅,掌门师尊只是交待弟子,说是请您到偏殿议事。具体情形,晚辈并不知晓。” 楚芳蕊俏脸微红,瞥了一眼孟林,细声细气地回答。 黄真望对孟林等人交待一番,便嘟囔了几句,跟着楚芳蕊而去。 到近傍晚时分,黄真望才算回转,气呼呼地看着孟林等人:“这下道爷要亏惨了!” 孟林心中稍感不妙,上前一步,递给黄真望一杯灵酒:“怎么了,师尊。果真是比赛规则有变动?” “不错!飘渺神宫的谭化元和幻花剑派的陈希仁,发来飞剑传音,直接干预更改了规则!” 黄真望端起酒杯,想起可能要输掉的筑基丹,神情痛惜不已。 许大嘴拿出一个小本,仔细问道:“黄长老,请问谭化元和陈希仁是谁?” “嗨!谭化元是飘渺神宫宫主,陈希仁是幻花剑派掌门!”黄真望把手中灵酒一饮而尽。 郭若溪扬起俏脸:“你们不同意不就好了吗?” “你说得轻巧,飘渺神宫是名义上的上宗,又有幻花剑派支持,再加上木林寺中立。他们两宗都发话了,这事就没什么转圜余地。” 说罢,黄真望长叹一声,眺望清月宗远处的群山:“要是青山师兄还在就好了!” 原来,飘渺神宫和幻化剑派的主修功法,一个是剑法,一个是幻术。 多年来,碍于“不得动用法器或法宝”的规则,他们发挥总是受限,这才有陈芝龙曾赢得第二名的壮举。 这届规则,本来第一次商讨之时,飘渺神宫方面,便想趁势更改。 但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幻花剑派掌门竟派了做事毛糙的温守成前来带队。 结果可想而知,飘渺神宫更改规则的计划,被搅黄了。 谭化元思考了数日,又与相关人等联系沟通了数次。 “最终,他果然还是没有忍住,主动发声,强行更改了比试规则。”黄真望语气转缓,运转天地心圣诀,心境渐渐平复。 孟林轻声问道:“师尊,现在的比试规则是什么?” “现在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只要不动用下三滥手段,不用毒药毒烟毒物,其他人一概不得插手。” 黄真望凝视着孟林和乔宗岩,神情无奈。 片刻后,他又轻叹一声,用心叮嘱。 “而今之计,输赢对于我们,已不是最重要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个猴崽子借机下毒手!” 孟林拱手道:“师尊不用过分担忧,夏侯师兄的手段,弟子从来没有轻视过!” “那就好!你们早点休息,明日把心境调理得当。”黄真望放下心来,说了几句,便回房睡觉。 月转星移,第二日很快来到,离五宗联谊大会还有一天。 清晨,饭菜的清香,在苍山派小院中飘荡。 乔宗岩和许增寿均是神色忧愁,从屋内闻香而出。 乔宗岩嗅了几下,笑道:“二师姐,你来这么早?没想到,你做的早饭闻起来还挺香!” 郭若溪脸色微黑,瞪了乔宗岩一眼:“这都是孟师弟的功劳,我只是打个杂!” 孟林从院外踏风而至,笑容满面:“都一样!师尊说,他去找温长老,就不再我们这里吃了。” 半个时辰之后。 四人用过早饭,各自打着饱嗝盘膝而坐,努力调整心境。 “咚咚咚!”敲门声从院门外响起。 许增寿站起身,走到门边:“是哪位在敲门?” “嘻嘻!是我,灵筠的师姐!” 门开,那个曾与夏侯年调笑的丰润女修,热情洋溢地走向孟林。 孟林昧着良心,把笑容堆在脸上,干笑一声:“师姐好,敢问有何指教?” “嘻嘻,孟师弟,指教不敢当!这是我们做的一些点心,拿给各位都尝尝!” 说着,那丰润女修妩媚地瞟了孟林一眼,才把手中的食盒递过去。 “还愣着做什么?吃完就努力修炼吧!哈哈。” 孟林神色微变,下意识没有伸手去接。 两息之后,他微笑问道:“师姐,别只给我们送点心,夏侯师兄、慧通师兄他们,也得尝尝!” “都有,放心吃吧,不够的话就让若溪找我要!”丰润女修嬉笑着拉向郭若溪的手臂。 郭若溪一动不动,向孟林等人传音:“这是做什么?我又跟她不熟,太热情了吧?!” 孟林洒然一笑,接过食盒,郑重谢过,把那女修送出门外。 而后,郭若溪从孟林手中抢过食盒,飘然一跃,到凉亭下的木桌旁,大呼小叫:“都来尝尝,这些点心看着很精致,就像一枚枚小月亮!” 孟林见郭若溪拿起一枚金黄色的小月亮,正欲放入口中,连忙低声道:“住口!” 郭若溪闭上张大的嘴巴,不悦道:“我说错什么了?你敢吼我?!” 乔宗岩看了看墙外,感受几息,发现没有人监听:“孟师弟是让你别吃。” “是不是过分小心了?”许增寿看着金黄色的点心,“咕嘟咕嘟”直咽口水。 “比试在即,小心点没有错。”孟林忽然想起一事,“若溪师姐,你的褐玉灵簪有什么感应吗?” 郭若溪被他们二人的郑重气氛,整得心情有些紧张,不自觉咽了一口口水。 “若是有毒的话,在这点心近我三尺之时,褐玉灵簪便会神念沟通我注意。可现在,灵簪并没有给我神念传意呀?” 孟林疑惑地摇摇头,取出储物袋中的《本草药典》,来回翻阅。 半柱香后,郭若溪在一旁似乎有些着急:“好了没有?再不吃,就凉了。” 说是如此,但她也不敢把那精致的小月亮,直接纳入口中品味。 几息之后,孟林沉声指着《本草药典》,招呼众人观看。 只见,其中一页上,绘有一株淡黄色的三叶小草,正在微微散发着灵光。 “三叶黄元草,乃是炼制融元散的主药,汁液发黄,溶于食物无味。食之,可使仙修在急剧运转元气时,修为衰弱九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