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级高手的体魄能有多强? 从不入级到黄级,再到玄级,直至进阶地级,其身体经脉均被打通,体魄被逐渐增强那是板上钉钉之事,只不过到底体魄增强了多少就因人、因功法而异了。 一般的地级高手体魄经过天地灵气锻炼内外浑然一体,脏腑结实,筋骨坚韧。 至此地步,寻常人拿着把寻常兵器想要打伤地级高手无异于痴人说梦,别说打伤了,估计让其破层皮都难。 还有一些专修体魄者更是如此,甚至一些入级神兵都难以伤其分毫,厉害非常。 而洛不易于蜀山剑门中经剑道神光灌顶强制成就剑体,体魄无疑强横的很,比之一般的地级高手的体魄要隐隐高出一线。 然而这等体魄此刻正承受着惨无人道的伤害。 “啊!”洛不易不自禁惨叫出声,这下子别说弓着腰怕尴尬了,连站都站不稳了,痛的蹲了下去。 毕竟被方怡使劲在他脚上踩来跺去的,虽然不见得会受伤,可是真的会疼啊! “方怡姑娘,你可见过龙马到此?” “哼!” 方怡气不打一处来,得亏她妺喜姐姐天天挂念着这家伙,郁郁寡欢,可他倒好,竟然在这名为毕月乌的二十八个隔断之一里与漂亮姐儿打情骂俏! “跟我走!”方怡也顾不上去给龙马喂食水果了,没好气的就要拉起半蹲着腰的洛不易往回走。 忍着脚疼,洛不易半弓着腰跟在方怡身后,虽然不知道方怡为何生自己的气踩了自己一脚,但还是接着问道:“方怡姑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那妺喜姑娘果真在花满楼?” “妺喜姐姐是花满楼的清倌人,堂堂乐道大家,洛少侠你千万不要将妺喜姐姐与这花满楼的其他女子看成同类人,那样就太对不起妺喜姐姐了!”方怡边走边警告洛不易,她可不想让妺喜被洛不易所误会,至于洛不易刚才是在毕宿的隔断里,最好还是不要让妺喜姐姐知道。 洛不易自然知道将那些风尘女子与妺喜姑娘相提并论有些不妥,却又说道:“方怡姑娘你这是要带我去找龙马吧?” 方怡虽然在雪英堡时称得上是不谙世事,可这一年半来的艰苦生活早练得机灵无比,知晓妺喜的心思后再对比洛不易的想法,不禁暗暗轻啐一口,怎么光想着他的驴子作甚,难道还能跑了不成?但还是答道:“先不说龙马,你既然来了,怎么也得先见见妺喜姐姐吧?” “啊,见妺喜姑娘?”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在这种地方与故人相见总觉得难为情,尤其故人还是位漂亮女子。 于是花满楼的一楼大厅里,众花客与诸位漂亮姐儿相互勾着肩搭着背,有一少女拉着一半弓腰的少年自他们之间如泥鳅般穿过,荡起层层波纹。 老鸨子正与几位老顾客唠嗑儿,余光瞥见方怡的身影不禁有些许纳闷儿,这妺喜大家新收的丫鬟怎么跑下来了?而且还拉着一位少年?莫非… 辞了老顾客,往楼梯前一站,恰好将两人拦下。 “方怡丫头,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这位是…”老鸨笑吟吟说道,眼睛却瞄向洛不易。 “蝶姨?” 妺喜被沈家收养与老鸨子相识已久,自小时候便称其为蝶姨,而方怡则显然是随着妺喜的叫法称呼之。 要说方怡机灵也是机灵的,只不过限于阅历,于这人情世故还是功夫尚浅,只听她答道:“这位是洛少侠,曾救妺喜姐姐于危难,是过命的交情!今日遇见,是以妺喜姐姐邀其一晤,聊表谢意!” 若是妺喜在定然不会这般说法,肯定将关系撇的一干二净。而在方怡看来,洛不易于妺喜有恩,花满楼也好,沈家也好,都应该好好报答才是。 可是有些人就是怕妺喜与旁人牵扯深了,尤其是洛不易这种来历不明,毫无背景之人,与妺喜牵扯的深了有害无益。 其实也是,似妺喜这等乐道大家,还是位清倌人,岂能允许其与男子纠葛不断,纠缠不清,沈家岂会允许? 老鸨子仍旧笑眯眯不动声色的说道:“原来是救命恩人呐,那倒是要好好感谢一番,只是别太大功夫,免得影响你妺喜姐姐的清誉!”这样说着,却也打算一定要向沈家报个信儿不可,否则出个什么意外,她可担当不起。 见老鸨子不再阻拦,方怡便领着洛不易上了楼梯。 只是刚上三楼,发现楼梯口站着一个人,却是那花魁柳如双的侍女,小怜。 “哼!”方怡冷哼一声,对着小怜抛了个白眼就要从其身边经过。 小怜没理会方怡的白眼,只待其过去后往洛不易面前一站,柔柔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你!”方怡气极,她家主人不就是那个花魁么?这时候将洛不易抢过去不就是为了想做什么么? 好在洛不易却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此时已经能站直的他眉头一皱,说道:“不知贵主人是何人?在下急着要去见一位故人,如此便失礼了!”他虽然不知道方怡与眼前这女子之间有何恩怨,但明显方怡对其是厌恶的,那么先入为主之下,他对眼前的女子客气是客气了,可话里话外全是不想与其接近。 小怜没想到来花满楼寻欢作乐之人也会拒绝自家圣女的邀请,一时愣在了原处,等再回过神来时,洛不易已经自她身边走过,随着方怡进了云端小筑,只得恨恨跺上一脚,转身回了沐雨阁。 而洛不易这边也终于进了屋里,见到了妺喜。 “洛少侠,你怎的来了?” 妺喜本在案前琢磨乐谱好参加晚上沈家家宴,没想到说是去给后院的龙马送果子吃的方怡竟然将洛不易领了回来,当真是令她惊喜不已。 至于方怡,在将洛不易引进门内后便闪身离开,往后院喂食龙马而去。 毕竟一直捧着那些果子太累了。 洛不易看着一身华裳的妺喜,又哪里好意思说自己是被一楼的女子拉进来的,尴尬地挠了挠脑袋顾左右而言他道:“这几日龙马多亏你照料,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上哪里去寻它。” 听洛不易提到龙马,妺喜也是莞尔一笑,对于那头曾载过自己不少路程颇通人性的调皮驴子她也相当喜欢。那天她一下马车便被突然凑上来的头颅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龙马,这才拦下了七手八脚要把龙马牵走宰杀掉泄愤的下人,将之放在后院好生照料着。 “哪里,能与龙马相见我也是高兴的很。那日与洛少侠不言而别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幸而洛少侠无恙,否则我心难安!” 虽然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何事,但联想到老瞎子前辈之语及死在宁华手中的那两个黑衣人,多少便能猜出几分,洛不易打着哈哈连声道:“无妨,无妨。” 转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本就狭长的眸子一眯,盯着宁华的嫩红小嘴儿笑道:“倒是许久未曾听到妺喜姑娘的箫声了!” 妺喜闻言一笑,如明媚春光打开了窗子,阳光投射进来,整间屋子都亮亮堂堂的。 取来紫竹长箫倚在窗前,呜然古韵声声,隐隐有雀跃之意。 自然是上古残曲,梅花三弄。 洛不易盘膝坐在案前,却是对着妺喜发起了呆。 或许好看的女子大都一个样子,又或许各有不同,比如说青华的美是一种清美,那妺喜的美便是明媚。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妺喜的身影竟然慢慢变作华凝,冲他轻轻一笑。 随后一声叹息,一声门响。 独留妺喜吹箫依旧,只是腮边泪沾胭脂,淌淌而流。 洛不易掩好门,听着门内箫声逐渐涩然,只得暗自叹息,不是他心狠,而是怕误人误己。 他有什么好的? 转过身,见一头戴牡丹珠簪的漂亮女子正眯着媚眼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莫名其妙之下冲其点了点头,便要自其身旁走过。 可谁想这女子轻移莲步,将身子稳稳堵在洛不易身前,冲他挑了挑眉毛。 洛不易无奈,只得再往另一边走,可这楼梯口本就不大,几尺见方之地而已,又能走到哪里去?转眼又被这女子堵住。 看着这女子挑衅的目光,洛不易只得开口:“姑…” 迎面甩来一轻纱广袖,洛不易仅仅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便双目虚沉,身形摇摇晃晃,浑浑噩噩之间随着女子走入了云端小筑的对面。 沐雨阁! “还是圣女有办法,随手一招便将这臭小子带了回来,让这臭小子再不将圣女你放在眼里,非得去寻那个妺喜!” 小怜拿着把鸡毛掸子,从上面揪下一根绒毛,放在洛不易鼻翼底下请轻轻扫着,看着他不时的皱眉咯咯直笑。 柳如双看着洛不易背后的东西若有所思,嘴上却道:“你这丫头小心些,莫要把他惹醒了!” 虽然这迷魂术在黄明身上百试百灵,但第一次对洛不易这种明显身怀修为之人出手,不知道效果如何。 而且前几日玄鸟王曾言自己被一个少年以剑气打伤,虽然是出其不意,但也足以证明那个少年实力非凡,加上据玄鸟王说那少年很可能是赵铮明请的援手,柳如双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不知道玄鸟王口中的少年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小心翼翼地自坐在案几之前的洛不易背后取出那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件,以手摸索之,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把兵刃。 于是慢慢揭开布条,只见上面朱红云箓与梵文交错,露出一把黑漆漆不带半点光泽的直刀。 “这是…神兵!” 柳如双身为圣教圣女,自然见多识广,看到云箓与梵文便知手上之物不凡,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把神兵,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还会是把地兵,不然也用不着以写有云箓及梵文的封带共同封印之。 不过这把神兵有多厉害呢?若真是把不错的神兵,将其献给圣主也是不小的功劳。 玉手握上刀柄,急不可耐的往案几上削去。 “咚” 一声闷响。 黑刀纹丝不动,案几也未伤及半丝半毫。 饶是一向自诩运筹帷幄,稳重镇静的圣女,温柔娴慧,风采照人的柳如双都险些破口大骂。 “什么破烂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