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0、出墙的红杏
“你可真蠢!”表弟骂道:“你找他办事,你都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傅柔僵了僵,忍着不悦赔笑说:“我、我只是闺中女儿家,实在是不懂得……还请公子赐教。” “算了算了!”表弟似乎很是不耐烦,“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上,我给你和表姐夫搭个线吧,你等会儿啊。” 表弟迈步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只杏花荷包,“这个,你那日戴在身上,我回去会和表姐夫说,你找他有事,到时候他看到了就知道是你,你们也好说话一点,这总行了吧?” 傅柔松了口气,“多谢!” “废话少说,银子!”表弟直接伸手,毫不客气。 傅柔虽然肉疼,但看在刺史消息的份上,还是把钱递了过去。 上一次虽然在朱家庄园错开了,但刺史的确去了,证明这个表弟很有本事。 而且在江州地界上,哪里有人敢冒充刺史的妻弟? 傅柔觉得这一回稳了。 …… 无忧阁内,一个身材高大,略有些体宽的男子朝着明无忧拱手:“小姐,事情都办好了,这是三万两,粗略估计,傅柔手上的现银已经没多少了。” “是吗?” 明无忧的手慢慢地落到了那叠银票上,轻笑了一声,“雷傲,此事你办的不错,菩提寺的事情之后,你就出去一趟吧,最近不要在江州走动了。” “小人明白。” 雷傲拱手行礼之后,退走了。 他是明无忧手底下船行之中的镖师。 明家船行,除了制造船只,贩卖船只,也做行船运货的生意,有水上的镖师。 那些镖师们多是走江湖的,武功不低,江湖经验也丰富,糊弄个傅柔,还不是手到擒来。 彩月低声说道:“也便是那傅柔这些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不知道小姐手底下有什么人,不然还真不好哄她。” 明无忧笑了笑,“好了,快点把杏花荷包的事情传出去吧,务必要绘声绘色,让刺史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奴婢明白!” …… 刺史夫人王氏是只母老虎。 她家门显赫,把个刘刺史管得服服帖帖的。 这些年,刘刺史身边的女人,全部是王氏过的手,整个后院都是她的人,大家各个安守本分,唯王氏马首是瞻。 最近王氏怀了孕,后院的妾室姨娘们每日早上来请个安就罢了,也不敢打扰她养胎。 晌午,王氏靠在院子里玉石轴的香妃榻上小栖。 贴身的嬷嬷忽然跑了进来,脸色难看地说道:“夫人,老奴方才听到底下的人在议论一件事情。” “又怎么了?”王氏闭着眼,懒洋洋地说道:“别大惊小怪的,慢慢说啊。” “是老爷又在外面找了个女子!”嬷嬷切齿说道:“还要在初三陪夫人上香的那日去庙里幽会!” “什么?!” 王氏豁然睁开眼睛,“可当真吗?!” “下面的人说的有板有眼,还说幽会的那女子戴着杏花的荷包呢,才十五六岁年纪,说的有板有眼,绝对是真的!” 王氏想起自己丈夫这些年的德行,顿时信了,切齿骂道:“这个杀千刀的风流种,在自己的府上捻三搞七的偷吃也就罢了,外面养的刚被我处置了,竟然又敢找!” “还约在庙里!” “也不怕脏了菩萨的眼睛——还杏花荷包?!旁的是女人红杏出墙,他倒是愿意做出墙的红杏,岂有此理!” “夫人别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嬷嬷连忙上前帮她顺气,待到王氏气息平顺了一点,才说:“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真由得老爷乱搞吧!” 王氏冷笑道:“我能打走一个,我便能打走一堆,看我初三怎么整治那小妖精!” …… 初三很快便到了。 这日早起之后,天色有些阴沉。 秋棠问:“小姐,今日还要四公子一起吗?” “不必了。”傅柔直觉摇头,皱眉说:“上次他便耽误时间坏了事,这次我们自己去。” “可是,万一要是有人杀您——”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傅柔说道:“我们乔装改扮了,带着那杏花荷包去便是,快去快回……我记得上次那个黑衣人,是找了个暗巷动的手,我们这次专走人多的地方,应该不会出事。” 秋棠觉得,傅柔一向聪明,她拿了主意的事情,八九不离十,便点头说好。 云子墨每日一早都要来看她,今日也不例外。 傅柔见了他便将早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柔柔想请哥哥帮我办一点小事。” “好妹妹,你有事情直说就说啦,不必这么客气。”云子墨笑眯眯地说道:“说罢,什么事情?” “就是……”傅柔欲言又止道:“狐尾草……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去问一下冷云护卫,有没有办法……” 云子墨顿时明白了:“我懂,那行,我等会儿就去帮你问,你放心吧,就算冷云没办法,我们在京城也有不少人脉,认得好多厉害的大夫,一定可以去除狐尾草的味道的。”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 云子墨知道傅柔担心气味的事情,便赶紧往行馆去了。 等他一离开,傅柔即刻带着秋棠从角门出去,备了马车直奔城郊菩提寺。 一路上过去,她吩咐车夫专走大道,和路人混在一起,果然平平安安。 到了菩提寺的时候,天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 秋棠给傅柔打着伞,扶着她走在山间台阶上。 或许是因为天气不好,今日的香客也不多。 秋棠心有戚戚:“人好少,刺史大人会不会不来?” 傅柔呵斥道:“你不要乌鸦嘴了,祈福是大事,他怎么可能会不来?” “那、那这么少的人,山寺这里,会不会有刺客啊?”秋棠小声说。 “……”傅柔僵了一下,心中属实也是有点怕。 但有道是富贵险中求。 若能成为战王独女,享尽荣华富贵,一点危险而已,还是不确定会不会发生的,如何不能忍受? 她吸了口气,定了心思,迈步进了菩提寺去。 然一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寺庙之中人好少,还有点诡异。 “小姐。”秋棠后背发冷,咬唇说道:“我们、我们不然先走吧。” 傅柔正迟疑着,里面忽然传来一道中年妇女阴冷的声音:“既然来了,不聊聊吗?” 只见佛堂大殿之中,迈步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华服女子。 身旁嬷嬷打着伞,为她遮去头顶的雨丝。 那女子衣着华丽,长相说不上多美,却瞧着极为凶狠严肃。 她瞧着傅柔腰间的杏花荷包,看着傅柔那副娇柔的风一吹就倒的样子,眼睛里面要冒火:“今日他是不会来了,你有事就与我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