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擎战才收了灵力,当他站起身来时,全身酥软,已经有些虚脱了,擎战喘着粗气,面色也极为苍白,潭棋和裂勃还从来没有见过擎战这样,他们都忙走到擎战身边,想将他扶住,擎战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因为就算耗尽灵力,擎战也不愿婕蓝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狼狈的一面。 婕蓝看着擎战收了灵力,心想承风想必已无大碍,婕蓝忙问道:“怎么样?他会不会有事?” 擎战看着满心忧虑的婕蓝,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有几分酸楚,他忍住身体的疼痛,有气无力地道:“放心吧,既然本君说过不会让他出事,那本君自然不会食言,等到明天,想必就会苏醒了。” 婕蓝一听,开心至极,忙走到承风身边,见他气色果然好转许多,呼吸也均匀正常,看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婕蓝顿时喜极而泣,她竟有些情难自禁地握着承风的手,轻声道:“太好了,你没事就太好了。” 擎战见到婕蓝如此,心中更痛,他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只能自己回帐篷运气调理,否则到得明日自己恐怕都难恢复,他只道:“你们其他人都回营地歇息,就留下军医在此处照看白魔。” 崎雪听到这话,顿时便不依起来,忙道:“不,我要留下来照顾承风,我不会离开他的。” 擎战想崎雪这样,那想必婕蓝也是的,他看向婕蓝,没有说什么,但眼神却在讯问她,而婕蓝也回答道:“我也想今晚留下来陪他,所以…” 擎战没有阻止,他只道:“既然你自己愿意,我又何必阻止,随便你吧!”他说完之后便转身出了帐篷,而裂勃和潭棋也紧跟着出了去,等他们走后,黑猪走婕蓝身边,轻声问道:“蓝,我知道你关心承风,但是你不关心下擎战,这样可以吗?” 黑猪方才将擎战伤心的一面尽数看在眼里,他见擎战全身心的都在婕蓝身上,然而婕蓝只顾到了承风,却忽略了擎战,这样擎战很受伤,虽然他是少君,对自己失落的心情极力隐藏着,可是黑猪是感觉得到了,毕竟黑猪自己也感到很失落,很失落,这种心境他也明白得了。 婕蓝不知道黑猪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她只道:“我想他是少君,就算我没陪在他身边,他也不会有什么的,也更不可能这样小气,难道承风伤成这样,你让我抛下他不管吗?” “我不是这意思。”黑猪见婕蓝极力反驳,它沮丧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劝婕蓝。 婕蓝突然听到黑猪这样的话,心绪倒也烦乱起来,她也在想,自己是不是显得太担心承风而忽略擎战了,以至于他会生气,可是他是少君,承风又面对这样的情况,如果因为这样,他岂不是太小气了些。婕蓝此时意识到自己还握着承风的手,一时讶异,连忙放了开,她收回手后,目光竟立时落在了床沿边上那滩殷红血迹上,这血迹是红色而不是白色,那说明不是承风的,自然而然是擎战的,婕蓝大惊失色,忙向黑猪问道:“擎战他受伤了吗?” 黑猪点了点头,“他受了箭伤,刚才在给承风输送灵力的时候,可能牵动了伤口,所以血才会流淌下来。” “你怎么都不早说呢?”婕蓝此刻才着急起来,她忙得站起身,对崎雪道:“雪,承风就交给你照顾了。”她说完之后就疾步走出了军务棚,朝擎战歇息的帐篷方向快步走去。 当她走到帐篷前世,但见裂勃和潭棋都不在,可能是擎战让他们去做其他的事了,婕蓝便直接进了帐篷,此时正瞧见擎战在脱上衣,赫然露出了他左肩上那血肉模糊的皮肉,婕蓝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忙奔了过去,看着他伤口,将他按到床上坐下,怒道:“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跟我说呢?” 擎战此时见到婕蓝担心自己,虽然说有点晚,可是擎战竟也十分高兴,他只笑道:“这么小伤并没有什么,我还承受得起,不过听到你这样关心我,那就算这条臂膀废了我也值得。” “你胡说什么?你这样说我会觉得很开心很感动吗?我只会很愧疚,很难过,你既然受伤了,干嘛还那么逞强去救承风,还什么都不说。”婕蓝看到伤到如此重的擎战,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 擎战伸出右手将婕蓝的泪擦干,温柔道:“我不喜欢我喜欢的女人在我面前哭。”他轻轻地吻了吻婕蓝泪流的双眼,随后在她唇间深深吻了下去,婕蓝却避了开,将头侧了过去,不愿接受擎战的吻。擎战见她这样,不知为何,竟有些受伤。 “你都这样了,我还是为你疗伤要紧。”婕蓝红着脸,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她将纱布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撕开,但见到伤口有一个大洞,洞边缘的肉骨模糊一片,她心中都胆战心惊的,要是寻常人受这样的伤,恐怕早已昏死过去,而擎战居然支撑到现在,还消耗灵力为承风疗伤,这点婕蓝既佩服又难过。 擎站看着婕蓝为自己流泪,心中本来有的怨气此刻也消了,他长叹了口气,只道:“我只当你心里有了承风,便会忘了我,我本王城少君,也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为了感情的事而烦恼,看来,我此生果真是离你不开了。” 婕蓝听后虽然有些感动,但是却也嗔道:“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去找军医长,让他帮你瞧瞧。” 擎站连忙将婕蓝手拉住,阻止道:“不要去,难道你想让全军的人都知道他们的领导受伤快不行了吗?我的伤不要紧,士气才最要紧。” 婕蓝很是生气,觉得他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可是他见擎站这种时候还在为大军和虞宁的复位着想,而丝毫不顾及自己,他这种顾全大局、舍己为人的性格让婕蓝觉得自己仿佛重新认识了他,以前自己总以为他是个高傲又自私的人,可是现下看来,她突然觉得他恰好相反,只是有时候表现得冷酷无情而已。她回握着擎站手,道:“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军医长的,我去取点药,就说是我受了伤,这样你放心了吧!” 擎站淡然一笑,才将他放了开,婕蓝快步跑回军医处,取了药回来,随后将药揉捏到自己手心,运用灵力将药融进其伤口之中,过了小半个时辰,血水才止住,婕蓝忙取了段绷带,将伤口包扎住,包扎好后,她才发觉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擎站闻着婕蓝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的淡淡香气,顿时竟有些意乱情迷,他轻轻地用右手将婕蓝揽入自己怀中,道:“我真想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只可惜…” “只可惜清周城一事过后,你就会回你的王城,而我继续做我的血魔,我们或许就不会再见。”婕蓝将擎站无法再说下去的话接了过来。 擎站听到婕蓝如此说,长长地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道:“我们的命运终将是牵扯在一起的,就算想分开恐怕也是分开不了的,虽然这对我来说是很幸运的事,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你离我越近,我们的距离就越远。” 婕蓝听不懂擎站话中的含义,也没有去深究,她想到方才擎站拿来救承风的那缕头发,觉得好奇,忙问道:“刚才你为了化解承风体内聚集的妖气,用的那缕头发是什么?你怎的带在身边?”婕蓝说着这话时竟然有些醋意,因为一个男子将一缕女子的秀发随时带在身上,可见他对她的深情,所以婕蓝又怎的不生气呢? 擎站见到婕蓝这副模样,心下里倒也高兴,道:“说了恐怕你会更生气。”婕蓝一听,心想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她竟然转过头不去理他。擎站更加觉得有趣,道:“这缕头发是凝鹿给我的。” 好久没听到凝鹿,婕蓝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她终于知道了凝鹿的消息,不高兴的是凝鹿是擎站的未婚妻,他又随时将凝鹿的秀发带在身上,这还能说明什么呢? “看来凝鹿姑娘对你倒颇为上心嘛,也对,有这么貌美如仙的姑娘会成为你妻子,换做谁都会高兴得不知道姓什么了吧!”婕蓝有着很大的怨气。 “这缕青丝不是给我的,而是她叫我带于轩明城主的,她知道我要来清周城,又知道清周城与赤燕城相邻,便交与我,哎,看来我这个少君做得很失败,明明是我的未婚妻,却还叫他这位未婚夫替她的情人送定情之物,恐怕被其他人知道,本君的颜面都会被丢尽。”擎站戏谑地说着,言语间对凝鹿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显示出情意。 婕蓝此时知道自己误会了擎站,心中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她羞愧道:“凝鹿还好吗?她的发丝怎么可以祛除妖气呢?” “放心吧,她还好好地活着,我也没打算过要去娶她,你不用担心。”擎站这样说,婕蓝羞得更加离开,擎站续道:“她是灵鹿族的人,天生便拥有纯净的灵力,你难道忘了在赤燕城的时候她净化了无峦的邪气?她的发丝相当与她一部分性命,被承风服用之后,自然而然会祛除他体内的邪气。”擎站详尽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