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都抗着粮袋朝营地外轻步奔走,他们怕弄出声音,惊动了城墙上的那些士兵,所以走起路来都小心谨慎。 当他们沿着河边一直走时,突然间河中一条黑色的水蛇游了过来,其中一名士兵从它身旁得岸边踩过去,那蛇以为他要攻击它,所以张口便对其一咬,那士兵顿时痛得大呼出来,这一声呼喊就让城墙上的士兵听了见,那些西城门上的士兵听到叫喊声,犹如惊弓之鸟般,以为又是敌军来袭,但是夜色茫茫,他们也看不清,那城墙上的士兵将领便命令士兵们朝声音发出的方向射发箭羽,顿时乱箭齐下,朝众人齐袭而来,顿时间无数兵士们中箭倒地。 而此箭突袭而来,婕蓝他们都不知道,当黑夜中一只箭羽朝承风激射而去时,承风因为想着心事而没有怎么察觉,走在她身旁的婕蓝见状,忙得挥起手朝那箭羽挥打而去,当婕蓝打落箭羽时,箭从她的手腕处肌肤擦了过去,顿时鲜血流淌下来,婕蓝也轻吟了一声,忙用右手将手腕捂住。 承风注意到婕蓝为他挡下箭羽,很是着急,又见她为了自己而受伤,更是自责,他忙得回过身,将那些犹如雨点一般狂落而下的箭挡了回去,潭棋见损伤不少士兵,也忙在前挥剑将飞来的箭羽格开,对身后的红尚书道:“快带他们快步离开,不然大家恐怕就走不了了。” 红尚书也很是着急,忙得催使士兵们快步前行,等到他们行出半里路后,这些箭都射不过来了,而承风和潭棋就连忙追了过去,疾步朝营地走去。 一路上,承风见婕蓝的手臂一直流着血,而她没有哼出声来,自己独自忍耐着,承风有些担心,将婕蓝拉住,道:“不行,你这伤口太深了,必须立刻处理下,不然你会血流不止的。” 婕蓝见他又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心中的郁结总算解了开,忍不住便露出了笑容,承风见她受了伤不难过反而如此开心,倒很是奇怪,道:“笑什么,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 婕蓝依然笑着,但笑容却显得有些幸福,她有些娇嗔道:“你刚才不是不愿理我吗?怎的,现下又愿理我了?” 承风一听她这样说,面色又沉了下来,显然很介意这番话,他也不辩驳什么,直接握住婕蓝的手腕,对准伤口施展灵力,渐渐地伤口的血止住了,他从自己白袍上撕下一段布条,将婕蓝的伤口包扎住,他包扎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在生气,竟包扎得很粗鲁,几次让婕蓝疼得轻哼出来。承风见弄疼了她,心下也心疼不已,慢慢地动作开始温柔起来,婕蓝看着如此认真的承风,心中颇有些感动,不知道为何,看着面前这个挺拔高大的男子如此温柔专注地对待着自己,婕蓝突然有一种想拥抱他的冲动,当她意识到自己有这种冲动的时候,婕蓝竟有几分惶恐,忙得将手缩了回来,有些尴尬道:“好了,不会有事了的。” 承风见她这副拒绝的表情,心下里又是一阵痛楚,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个倔强的女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一颦一笑,一哀一怒,他竟然都能留意在心,也能因之而牵动自己的思绪,他仿佛觉得自己中了毒,而这毒无药可解。 他冷漠地直接朝潭棋他们走去,而婕蓝见他撂下自己,不管不顾的,有些生气,也不知他到底是怎么了,总觉得从昨天开始他就很是奇怪,仿佛她欠了他什么似的,可是究竟哪里怪了,婕蓝自己也说不上,她也不想再去考虑这些,心想等大事一定后再细细地问他,她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婕蓝一行便将这些偷运出城廷的粮食搬到了营地,搬到营地之后,潭棋立刻派兵前去通报少君,说已经顺利接到尚书大人,并将城廷的粮食尽数取回。 士兵立刻前去通报,而潭棋则让红尚书留守营地,将粮食进行分配,准备明日一早,分发给百姓,红尚书对作战懂得不多,心想自己去南城作战并没什么作用,还不如留在这军营,管理这些百姓和军务等,所以他就接受了潭棋的安排,自己留守营地。而潭棋和承风他们则再次乘坐坐骑回到南门去。 回到南门的时候,此处已经发动了攻击,与昨晚不同的是,此次攻击直接攻打南门,并没有分配兵力去围攻其他几个城门,所以南门的战事相当紧张,但虞宁世子的兵士们这两日来休息得充足,吃得也充足,而反观对方军队,接连两日,这些士兵们都仿佛是惊弓之鸟,到现在都没有睡过片刻,因此精力上跟擎战军队比起来差得远了,再加上虞庆军队经过上午百姓请愿之事,又知道为之效命的虞庆城主居然是个残暴不仁、篡夺城位的人,自然而然,无心为之拼死作战,所以虞宁世子军队很快占了主导地位,只要再全力攻击一个时辰之久,恐怕就能够拿下这南门。 然而战斗到丑时时分,眼见军队们将要取胜了,却突然听得空中传来妖兽的嘶叫声,众兵士立刻朝天空中看去,但见焰火照耀之下,天空中满是飞舞着的妖魔,那些妖魔张牙舞爪的嘶叫着,而在这些妖魔前面,则有几头骑兽,那些骑兽上坐着一些士兵,看来这些妖魔是受他们统率。 只见飞在最前面的那头暴狮上的兵士长剑向底下的擎战军队一指,口中大喊着:“给我除灭他们!”顿时这些妖魔便如一窝蜂一样朝虞宁军队将士们冲了过来。 虞宁军队的将士们突然见到上千只的妖魔突然攻击下来,本能反应也感到有些害怕,他们开始跟妖魔进行对抗,但这些妖魔毕竟都是虞庆派人收集的妖力极强的妖魔,兵士们普通的刀剑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开始退散,但是那些妖魔却见到猎物一般,绝对不放过他们。 顿时间,妖魔咬碎兵士们头骨的声音,兵士们惨叫声,敌军的唏嘘声,妖魔肆意癫狂的吼叫声、兵器碰撞的刺耳声交杂在一起,让这个深夜变得异常的残酷,异常地让人心惊胆颤。 擎战见到这等残忍的局面,对那虞庆已经憎恶到了极点,看来不将其赶下城位,这清周城还当真要走入末路了,他对潭棋传令道:“让神兽兵团出战,告诉他们,对付这些妖魔不要客气。” 潭棋领命下去,随即便带领神兽兵团的将士乘上骑兽,朝空中飞去,神兽兵团的人都穿着铠甲,手持魂器,他们冲击进妖魔之中,那些妖魔见到神兽兵团的人朝他们攻击而来,倒也不畏惧,也朝他们迎战而来。 顿时间两方再次进行异常残酷的厮杀,若是寻常妖魔,自然敌不过,但是这些妖魔妖力强大,就算面对魂器,居然也有些拾掇不下。 潭棋见到这情况,怕大军会被这批妖魔击败,他对擎战道:“少君,就让我前去除灭这些妖魔吧!” 擎战看了这战况,知道形势已经被扭转,他点了点头,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这些妖魔并不一般,看来我倒低估了这些妖魔的力量。” “放心吧,我定将这些妖魔尽数杀尽。”潭棋愤怒道,他说完之后便召唤出自己的座骑黑雕,他跃上飞雕,召唤出‘听君剑’便朝这些妖魔飞去。而一旁的裂勃又怎肯落后,也禀明少君之后,乘坐自己的灰鹰加入了战团。 承风、婕蓝看着这些妖魔,都异常的紧张,他们知道硬拼恐怕是拼不过的,并且承风前晚为了阻止青魔堕入魔道,消耗了他的净化之力,不然他此刻就可以帮上忙了,而婕蓝知道自己现下不能再使用无影剑,但这种时候若不使用的话,恐怕会导致全军覆没,她试探地向擎战问道:“不如让我去吧,相信我的这把无影剑会将这些妖魔除去的。” 擎战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回过头来瞪了她一眼,仿佛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很生气,他只道:“这上千只妖魔可不是你以前对付的那些杂碎妖魔,你还没有能力承载得了这上千只妖魔的邪气,如果你执意要这样的话,恐怕接下来我看到的就是你堕入魔道,而这里的所有人的剑锋对准的便是你,而不再是这些妖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擎战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可是婕蓝听后,心仿佛被人重重击了一锤一般,她自从见了青魔堕入魔道那刻那痛苦的场面之后,她都感到很是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更何况连擎战都这么说了,那说明自己并不是特殊的,只要自己被邪气侵染或者心堕落下去,一样会变成个六亲不认的妖魔,婕蓝心情顿时沉重起来,低声问笑道:“倘若我变成而来妖魔,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我?” 擎战本来只是担心婕蓝乱来,才说出了一番重话,但没想到她竟然在意起来,他神色肃然,道:“我会永远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也守护着你,绝不会让你堕落为妖魔,而你在我的心中,也永远不会是妖魔,哪怕真的堕落。” 不管擎战说的是真还是假,婕蓝听后都很感动,她眼睛湿润起来,苦涩地笑道:“永远守护着我?虽然这太不可能了,不过很感谢你能说这句话。” 一旁的承风听到擎战对婕蓝说出的这份承诺,他心更沉了下去,他也相信擎战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也相信他会兑现自己的承诺,照顾婕蓝一生。 看来这场圣战注定了时陪伴她的最后一场战斗,虽然希望战斗早点结束,可是承风却又盼望这场战斗再久一点,因为他害怕就要分别。 承风召唤出炎麟剑,开始拼尽全力地将自己体内残存的灵力聚拢在炎麟剑上。顿时间红色光芒再次在这夜空如妖魅的圣火,在昭示着他的高傲,他的威严。 婕蓝见承风想再次使用炎麟剑,忙得阻止道:“你不想活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再强迫自己的话,你会没命的。” “可能我确实不想活了。”承风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让婕蓝无法揣测,也无法明白的话,就坐上婕蓝的白貂,飞入了空中,留下愕然怔立当地的婕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