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蓝听了擎战的分析之后,心中更有疑惑,既然空靖根本不会在乎无峦所说的,那么派他前去通报空靖想必也没什么必要,那么擎战为何还是派无峦去了呢?莫非他其实是为了给无峦一条生路,因为倘若留在营地中,即便他有心维护,众将士想必也不会轻饶他。想到了这点婕蓝顿时愕然呆立,她回头看着那个侃侃而谈,让人敬畏的擎战,心中说不出的感激,险些又将落下泪来。 原来他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冷血无情,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过要取无峦的性命,哪怕他差点丧身在无峦手中,他也未曾记恨过,倒是自己,却还一心怪责他,想到这些,婕蓝更觉得惭愧了。 孽徒听了少君的话后,但想若被说中,想必又即将是一场大战,但是现在全军兵士大都是有伤在身,又怎能再经受得起大军的攻击,“那这该如何是好?若要硬战,肯定是鸡蛋碰石头。” “嗯,这确实是,所以这也是大家一起商计的原因。”擎战想到这点也觉异常苦恼,不知该如何应敌才能巧妙地化解这场硬战,看在场所有的人都是愁眉紧锁,看来一时间大家都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他正自思量时,却听到帐篷外一名士兵来报,“禀报少主,少君,那名叫无峦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婕蓝一听找到了无峦,顿时按耐不住,问道:“在哪?他怎样?” 那士兵沉默片刻,才道:“是在河里发现的,应该是从鹰上摔下来时摔进了河里,属下已经将他带回营地,只是他心口受到重创,现在只有一息尚存,也不知道还能否…” 众人一听,都是一阵惊愕,快步地朝帐外走去,当看到被抬在担架上的无峦衣衫尽湿,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露出的手脚已经泡得发白,面色惨淡得如冰雪一般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他的胸腹间还有些许的起伏,看来确实伤得不轻。 擎战走近一瞧,但见他的胸口处像被什么利剑类的东西射中,随后穿胸而过,并且伤口处带有焦痕,看来应该是焰火之箭之类,但所幸此箭并未射中心脏,所以才能到现在还能留有气息,而也幸运的是是被焰火之箭之类地东西射中,导致伤口被烫焦,所以才没有大量流血导致死亡。不过这伤口仿佛弥漫着一股妖邪之气,正是这股妖气让伤口无法愈合。 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以至于保佑他还活着。 擎战正准备运起灵力为他疗治伤口,潭棋想少君为一个低等的下人疗伤有些失身份,他忙走上前来,道:“少君,救人这种事就交给我吧!” 擎战却摇了摇头,看向承风,“你不行,只怕还得让承风先为他祛除伤口的妖气,然后才能疗治伤口。” 承风倒不吝啬自己的力量来救治这个人,但是他明确地知道自己的净化之力其实还是包裹着自己的妖魔之力,两者力量混在一起,根本无法祛除无峦的妖邪之气,他朝擎战冷笑道:“莫非你忘了我的力量了?如果不想他死得更快的话,我看我还是别出手的好。” 擎战眉头一皱,倒有些为难了,正此时却听得人群后一个娇弱的声音道:“让我试试吧,兴许能净化他体内的妖邪之气。” 众人目光看过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秀丽异常的凝鹿,她走上前来,看向孽徒,很快双眼又垂了下去。 “你能行吗?”孽徒轻声问着。 婕蓝等人在去万魔谷取药草时便已见识过凝鹿纯净的净化之力,想必对无峦体内凝聚的妖邪之气也应该不是难事,说道:“不碍事的,凝鹿的力量我和承风他们都见识过,所以,不用担心。” 经婕蓝这么一说,擎战几人仿佛留意上了凝鹿,因为净化之力不是谁都能拥有的,而这个异类女子竟有这般灵力,想必并非寻常异类。 孽徒早已知道凝鹿的灵力异常强大,只是她并不常使用,所以常常将她当做娇弱的女子看待,现下她既能帮助无峦,也感到很欣慰,他对她点了点头,道:“那么就靠你了,不过若是觉得困难,你不要勉强。” 凝鹿点了点头,她轻步走到那担架前,俯身蹲了下来,她撩开衣袖,露出了那双如白玉般的手,她运起灵力,顿时一道强大的白光开始萦绕在她的手间,那道光环注入进无峦的伤口,顿时光瞬时间蔓延至他的全身,在净化之光的笼罩下,暗藏在无峦体内的妖狼之气开始被逼了出来,随后在白光中开始消散,最后净化成了白色之气,无峦伤口处萦绕的那股邪气也退散了,伤口处的皮肉恢复了他原本的颜色。 凝鹿收了灵力,站了起来,道:“现在将他体内的邪气祛除了,只是这伤口得尽快处理,否则他恐怕也活不成了。” “军医!”孽徒朝人群中喊去,那在婕蓝几人身后的军医连忙走了出来,跪了下来,道:“属下在!” “你快抬进去为他疗治伤,竟最大的努力将他治好,知道吗?”孽徒命令道。 “属下领命!”那军医站了起来,命两个兵士将无峦抬到药篷里去。众人也不知道无峦究竟能否救活,但想只要有一线希望总比没有的好。 现在日渐午时,雨也渐渐停了,众人都等着军医来报无峦的病情消息,但迟迟未见来报,正准备过去瞧瞧时,却听得一位巡逻的兵士快步跑了过来,道:“少君,少主,属下瞧见一批大军朝我们这里进发而来。” 众人都是一惊,虽然早已预料到空靖会派兵来攻击,但是却未想到居然这么快。擎战连忙问道:“总共多少兵士,谁带的兵?” “大概两千兵士,是由农须侍卫带领。”那兵士回道。 众人对这个叫农须的并不熟悉,应该只有麓由统领才对此人了解一些。孽徒回身朝麓由问道:“不知道麓由统领对此人了解如何?” “这人一直是空靖的心腹,做事沉稳,但行事有点毒辣,由他带兵的话想必难以应付。”麓由眉宇间满是愁容,看来他对此人确实有些忌惮。 擎战想到大军即将压近,而自己军中伤员惨重,就这么去迎战势必没有胜算,他右手支颔,静思良久,婕蓝几人都知道他应是在考虑对战的策略,因此都沉默着没有吭声,等过得片刻,他朝麓由孽徒道:“叫众兵士将帐篷收起,但是不要收完,剩下一百个帐篷留在此地,而其他帐篷要收拾干净,千万不要让农须他们瞧出破绽来。然后所有将士往后撤退,在后方一里处有一个山谷,在那里大家都埋伏好,引敌进入。” 麓由懂了擎战少君的策略,他笑道:“少君果然是智谋双全,这样一来,农须肯定以为我军只有一百来人,就会轻敌,会不顾一切地朝我们追来,到时候我们再给他们来个致命的突击。” 孽徒和承风听了麓由的解释后,也对这个擎战颇为佩服,承风接道:“恐怕还得派五十名兵士从山谷间撤走,这样才会让农须更加确信,引他走上死亡之路。” 擎战点了点头,朝孽徒道:“把命令传达下去,让众兵士赶快准备起来。” 麓由应了声,对虬泽下达了命令,而虬泽向十名士兵下达了命令,那十名士兵快步走到各营地间,对自己负责的兵士一一传达指令。 就这般,很快,众兵士将帐篷扎好,剩下一百来个帐篷未去动它,随后朝山谷间行进而去。 虽然这些兵士都身受重伤,但他们一想到要跟空靖的大军队战,仿佛就异常地有精神,只要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军便上了山谷顶,而另派遣的那五十名兵士则作为诱兵从山谷间走过。 而正如擎战所预料,农须带着大军赶到营地时,见此处的帐篷都还未收,心想对方军士是怕了他们大军的来袭,所以弃篷而逃。农须让属下数下总共有多少帐篷,那些兵士数后报告给农须。农须听说只有一百来帐篷时,心下里便对对方有了轻视之意,他笑道:“看来真如那个无峦所说,他们已经被空靖主上派去的妖魔破败得只剩下下这一点人,这场战想必也不需要花费我太多时间。” 他对属下道:“全力朝他们追击而去,不要让他们喘息的机会。” 那属下应了声“是!”便让大军朝擎战大军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当追到山谷口时,农须看到这地形,心下里有些疑虑,毕竟带兵这么多年,他行事也不会太鲁莽,他叫属下前去探路,那名下士便带着十几名前锋走入谷底前去探路,大概一盏茶的时间,那名下士拍马走回,道:“属下察看过,这谷底间确实有大军走过的痕迹,并且依在下判断,应该只有不到一百人的数量。” 农须点了点头,道:“有没有派魔禽到谷顶去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