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聊了许久,唐平对这些尸体,已经有了基础的了解。 所有能活动的尸体,本质都是已经死亡的怪物,他们知晓事实却在欺骗自己,只要不点破真相,他们看起来就是正常的。 因为他们潜意识里在逃避死亡,所以他们热衷于任何能增加寿命的事情,比如健身和养生。 暴露本相后,每一具尸体的身体机能,都远远超过普通人类。 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这些尸体最麻烦的地方在于,他们是尸体,所以不会再死掉。 只要求生的念头不消失,他们就可以一直战斗,哪怕喉咙被割裂,胸口被破开一个大洞,甚至对半切开,都对他们的行动没有影响。 除非将尸体,切成小于排球的碎块,他们才会停止运动。 但这并不意味着死亡。 伍子琪看了看时间:“我掌握的情报,就是这些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解决我们。” “过了一个小时会怎样呢?” 伍子琪叹息一声:“每到午夜十二点,我们都会变的更强,所以你最好在那之前让这一切结束。” 唐平点头答应,然后来到一处相对空旷,比较适合战斗的地方,对谢极说道:“这些人一会儿都会变成怪物,希望你不要害怕。” 谢极憨厚一笑:“俺不怕,按骟猪的时候,那些野猪比他们凶多哩,但俺一下一个,眼睛都不眨。” 唐平眼睛眨了眨,这厮在农村骟猪,是直接和野猪对刚? “咳咳。” 唐平轻咳两声,便对着尸体们大喊:“嘿,老少爷们,我要开始袪邪了,你们这群死人哪里来的就该去哪里,那些骨灰盒才是你们永远的家!” 他这话一出,楼内顿时一暗,灯明明还亮着,但亮度却降低了许多。 百只红色的眼睛,阴冷的看着唐平,在黑暗中散发着疯狂的杀意。 伍子琪表情挣扎几下,眼睛也变得通红,身体开始快速异化,脑壳凹陷了下去,脸颊上还有几个香烟烫出来的印记。 其他人也都显露出狰狞尸体的模样,刚才还是温馨和谐的养生中心,现在则是血腥可怕的修罗场。 “吼!” 站最前面的老头儿一声令下,所有尸体都扑了过来,光是正面同时攻过来的就至少有十个。 唐平却后退一步,他想看看谢极的本事。 谢极拔出那厚重的锈剑,双手握剑,剑尖指地,起手式颇有风度,双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 “上挑!” 秃头壮汉尸体扑过来,谢极弓步向前,剑光自下而上,直接斩在壮汉双腿中间,生锈的钝剑砍入半尺深,将这壮汉挑的飞了起来。 唐平眼睛一亮:“好快的剑!” 这一件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精准度全都无懈可击,尽管唐平一向不太喜欢冷兵器,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剑堪称完美。 挑飞壮汉之后,另外几具尸体,已经逼近谢极。 谢极却不慌不乱:“上挑,十连!” 歘(chua)欻欻! 十道破伤风剑光,精准的砍在十具尸体的身上,将他们全都挑飞出去,场面一度十分血腥。 谢极从小家里就是阉猪的。 他不喜欢阉猪,反而有大侠梦,从小就幻想仗剑走天涯。 少年谢极在村里想找人学剑法,折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本‘剑术秘籍’,可是这本秘籍只有一招上挑。 于是谢极不避寒暑,每天练习上挑三千次,终于在十八岁的时候,身上忽然亮起一道神秘的纹路,陪伴他多年的长剑消失无踪。 那之后谢极出剑如有神,虽然只会一招,却已登峰造极,威力非凡。 他爹也很高兴。 因为谢极学剑之后,骟猪更有效率了。 尸体们前仆后继,却被一一挑飞出去,过一小会儿,就没有能双腿并拢的尸体了,它们围而不攻,已经有些不敢靠近谢极了。 虽然这些尸体不会死,但是他们怕疼啊! 唐平看着这剑光四溢的景象,双腿隐隐有些发寒,谢极这剑术竟然恐怖如斯,如不能将此人收服,就一定不能和这人为敌! 单论实力,谢极其实不如唐平,表现出来的最多也就是晁勋水准。 但架不住他招式可怕啊,和他战斗,哪怕只中了一招,都足够要命,而且这厮的上挑剑术出神入化,即便实力碾压,唐平也没信心能一剑不中。 谢极已经展示了实力,这些尸体不敢欺负谢极,便露着一堆肠肚,叫嚷着冲向唐平。 唐平发动黑爪,赤手空拳和他们搏斗起来。 他一拳打飞一个双马尾妹子,又一脚踢飞一个大肚腩叔叔,但揍飞几人之后,唐平就被尸体所淹没。 这些尸体看似破破烂烂,但是它们的力气却不小。 每一只都只比最初天生神力的唐平弱一些,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只凭拳脚,唐平很快就被压制。 由此唐平也知晓,谢极的上挑剑,力道恐怕是相当足的。 二十多具尸体,破破烂烂,晃晃悠悠的将唐平压在身下,足足形成了一座小山,谢极刚想帮唐平解围,却听见尸体堆下,传来刺耳的嗡嗡声。 这是,电锯的声音。 功!德!无!量! 滋啦啦! 电锯刺穿尸体,然后在小山上,划下几个巨大的豁口,电锯所到之处全都是断臂残肢,高速旋转的锋利鱼头,视这些尸体坚硬的骨骼如无物。 小山山顶被扫平,露出一个黑色茧,唐平就在这谐诡披风形成的黑茧之中。 哗! 披风展开,面向谢极的那一面鲜血一般猩红,如一对巨大的蝠翼,将周围的血污全都弹开,而里面的唐平身上,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污血。 “电锯砍人,就是爽啊!” 唐平狞笑着冲入尸体堆,电锯发出刺耳轰鸣,将那些尸体一具具斩碎成排球大小的碎块,不会死的尸体们,纷纷四处逃窜。 而唐平则举着电锯,发狂一般的追杀。 谢极看着这残肢翻飞的场景,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一方才是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