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有点早吧?” 宁千秋戏谑的话语,在古鸣耳畔响起。 漫天剑意像漫天星辰般汇聚,在宁千秋周身游转不休。忽的,折水剑剑光一变,化作沉重利刃,沉沉压去。 在剑光变化的同时,宁千秋的剑意,也随之而变。雄浑、厚重、澎湃的剑意欢呼着,随剑而往。 轰! 无形的威势,荡漾开来。 天麓山,仿佛都震了一下,林地掀翻,古木夭折,宁千秋和古鸣的碰撞,激起强大的能量余波,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能量余波中,古鸣逆势而行,双脚重重踏出,已来到宁千秋面前,狞笑道:“竟敢不用剑芒,你是狂妄,还是愚蠢?死吧!” 一拳,轰来! 宁千秋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宁千秋眉眼挂着些许冷意,淡淡道:“败你,何须剑芒?” 话音未落,两道剑意同时从宁千秋身上发出,汇聚在一起,宛若一把无形利剑,狠狠斩落! 古鸣大惊。 就连远处的梁曼筠,亦脸色大变,曼妙身影一闪,已扑向战团! “我说了要斩你手臂,说到,做到!” 宁千秋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让古鸣四肢百骸俱都发寒,同时被两道强大剑意锁定的他,几乎无法动弹! 剑意斩落! 古鸣的身影吐血狂退,惨叫。 身后,梁曼筠堪堪扑到,掌心抵在他身后,一股柔和灵力注入古鸣经脉,护住他心神。随后,转而看向宁千秋,瞳孔微微抽搐。 “好!好一个双重神意,你竟能悟到这个境界!”梁曼筠声音冰冷刺骨,似带着无穷的杀意。 “梁师叔过奖了。”宁千秋不卑不亢地道。 梁曼筠美眸微眯。 剑意无形,却胜似有形,古鸣被剑意所伤,被斩落的,不是手臂,而是信念! 这个人,要从心理上,彻底摧毁古鸣! 狠! 辣! 无情! “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真当千湖学院,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梁曼筠娇叱一声,粉红光华涌现,一裹之下,她的身影顿时消失无踪! 宁千秋灵台现警兆,心中骇然,抽身疾退! 噗! 一片粉红花瓣射了个空,地上,顿时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宁千秋吓得魂飞天外。 如果被这粉红花瓣打中,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以为,你能躲掉吗?”梁曼筠柔媚而森冷的话语,如跗骨之蛆,阴魂不散地紧随在宁千秋耳畔。 宁千秋破口大骂:“死八婆,亏老子还喊你声师叔,你这样携私报复,追杀一个晚辈,不觉得有损阴德吗?你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梁曼筠冷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 她的身影冷不防出现在宁千秋左侧,单掌拍来:“教训无礼小子,天经地义,今日叫你长个记性!” 这一掌来得刁钻突然,纵使宁千秋疯狂扭转身体,亦无法躲开! 如果被这一掌打中,他不死也要重伤! “死八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下次必杀你学生!”宁千秋狂叫。 梁曼筠闻言更怒,她本就护短,此刻掌中不禁又加了三成力,恨不得将宁千秋当场拍死在这! 眼看宁千秋即将重伤,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忽忽飞来,后发先至,倒插而下! 梁曼筠一惊! 这一剑更为刁钻,意在围魏救赵,如果执着追杀宁千秋,她必被这一剑重伤。 而且,剑上蕴含的气息,更让她震骇。 她抽身,而退。 砰! 天外飞剑直直插在地面上,剑柄微微晃动,仿佛无声的警告。 “他刚入门不久,你为何帮他?!”梁曼筠对着剑怒斥,仿佛一把剑,能回答她一样,场面怪异荒诞。 四野阒然。 在这一剑后,天地失声。 梁曼筠脸色阴晴不定,这把剑的出现,让她始料未及。 同时也就是这把剑,充满着警告的意味,让她,不敢再对宁千秋动手。 末了,梁曼筠一顿足,抓起昏迷不醒的古鸣,飘然离去。 “师兄,你有能耐的,就护他一辈子,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梁曼筠阴沉的话语,回荡在山林之中。 那边。 宁千秋绝处逢生,却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梁曼筠为何突然离开,而眼前这把剑,又是从何而来? 莫非,这把剑在千湖学院很有地位,梁曼筠看在剑的面子上,放过自己?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一把剑修炼成精的故事,宁千秋也听过不少,没想到今日,传说在眼前应验了。 想到这里,宁千秋不禁上前几步,对这把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剑前辈,多谢您出手相助,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 就在这时,这把剑忽的腾空而起,光芒大盛。 宁千秋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想攻击自己,刚想转身而逃,谁知剑气四溢间,却只在地上刻下了一行小字。 “吾乃剑中仙,你的剑意,从何而来?” 宁千秋心中稍定,看完这行字,犹豫了下,还是道:“剑中仙前辈,在下的剑意,其一来自学院之外,其二来自洗剑池中。” 说到这里,宁千秋不禁有些自得。 在洗剑池的七日间,他和无数前辈剑意互相印证剑道,无论是眼界还是心境都上升到了惊人的地步,结束后,不仅曾经的剑意大大增强,还顺势领悟出了第二重剑意,也就是适才所用的轻盈剑意! 这,就是为什么古鸣和骆珊珊,都发现了宁千秋的剑意和之前大不相同的原因! 一人,身怀两重剑意,代表着他在剑道修为上,已可做到触类旁通,此等悟性天分,足以自傲了! 谁知那把剑划拉几下,又在地上刻出两个字来。 “垃圾!” 宁千秋读完,只觉得七窍生烟,忍不住道:“剑中仙前辈,虽然您救了我,但您也不能出口伤人啊,道德水平太低下了吧!” 他浑然忘了自己对古鸣做过的事。 话分两头。 天麓山顶。 两个人影坐于山巅,迎风远眺。 其中一人是个驼背岣嵝的老头,羸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另一人,正是当日出现在洗剑池的吕无心。 驼背老头灌下一壶酒,眼中闪过异色,冷哼道:“这对着剑行礼的白痴,就是你说的那个,新收的学生?” 吕无心微笑道:“不错!” 驼背老头冷笑道:“未必吧,我怎么听说他,是李若水的学生?” 吕无心横了他一眼,义正辞严地道:“所以我才叫你来,你去跟李若水说,让他把这个学生让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