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老头一身素衣,听说跨境逆天四字,又是从九参事的信中提及,自然有些小小的激动。那两扇白眉一下就从平躺变成了鞠躬一般,着实比那八卦封天镜的夺取来了更为高兴。 只不过一旁的一位中年修士却没老头这般表情丰富,当下便疑惑道,“师兄,这九庄选的人虽逆天,而且也可以跨境,但如果真是如此,想必也没那么大惊讶吧!” 白眉老头撇了一眼,脸上依然带着笑意道,“师弟,你可不清楚。那九庄我可是晓得的,入我生格门已有二十多载,早些年其实他完全可以去天修院更进一步,可他当初对我说,‘若这世上人人都只想着晋级修道,那么那些后起之秀如何才能得到更大培养?如何才能被发觉?单靠选拔还完全不够。’因此他便留了下来,不过他选人却极为挑剔。虽然他注重对门内人的培养,可以说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但能让他推荐的,你看这些年,他有推荐过一个吗?他是恩典评审官,别说让他推荐,就是别人推荐的假如没那个资格,一样也要被他给否决掉。所以我相信,今天他推荐的这个人,不论是德行还是潜质一定是可以的。” 虽然白眉老头如此笃定,但一边的中年男子却似乎很是吃味的意思。只是碍于自己师兄的观点,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说道底,陈炼并不想入什么生格门,即便是入了,恐怕当年的事被人翻出来,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只不过眼下他对那魔道的计划却极为关心。他其实有些想看看叶红到底想做些什么。虽说他与叶红直接的,可能更多的是陈炼的一厢情愿。陈炼也不一定对叶红如此上心,毕竟被人背叛,又被人甩了,那道坎,多少还是在心里有些疙瘩的,因此到底陈炼是如何想的,也许也只有见到了,才能清楚自己的想法。 在生格门内,已近黄昏。九庄为了不留什么后顾之忧,基本是马不停蹄地来到生格门前。 “九师叔。”门口一位负责为新生进行报名的弟子,一眼就认出了九庄。十年一别,恍如隔世,看着眼前这名叫自己师叔的弟子,回想起来,当年也不过就只有二十出头的青涩少年,如今虽然面目清秀,但在那眉宇间多少已有了几分的沉稳。更别说现在的九庄了,即便衣衫规整,可那日经沧桑的感觉,别说从脸上,就是在他的手上都能清晰地记录着点点滴滴。 九庄一个翻身下马,那弟子急忙上前,两人相拥有些红框的温湿。周围的其他几名弟子也都各个赶忙上前行李。 “免了,我得赶紧去通禀门主。说句笑话,我那东西我可不想一直放在我身上,压力太大了。”九庄直接耸耸肩,开玩笑道。 另一边,九庄离开后差不多过去了半个多时辰,陈炼酒足饭饱,身子骨有些晃悠。喊来了小二把酒钱一付,来到门前,只觉得那官道如一缕青烟一般,不时地变这身形。好在陈炼并没有喝到醉,依然还是清醒的。可惜的是,他也明白,就现在这身子,想走估计还真是困难重重。只是也就半天的路程,要再在此处停歇,他可不敢保证有没有别人想暗算他。 跨上高马,虽没什么英姿,但样子还是不错。满脸的酒气,熏得连那马头都有些喘叫不止。陈炼回头,看了看那客栈中几道投向他的神识,当即好不由于地直接用鞭子拍在马背。 “驾!”一道尘烟蹦出,如那咆哮的巨浪一般,跟着直接涌向后方,陈炼身体一直,立于马背,一骑绝尘而去。他清楚,一旦离去,便是那脱缰野马般,不能回头,不能犹豫,否则后果不是他自己可以想象的。 果然就在他刚奔出不到二里地,后面他隐约地就感觉到了几股灵气在他身后紧追不舍。正因如此,陈炼没有丝毫大意,急忙给他胯下的骏马灌之以灵气,想想当日那老头都可以让贱鼠晋级,陈炼突然脑门一热,“估计这马应该也行!” 果然当灵气灌输马的四条腿后,顷刻间就连马嘴都开始上扬了,发出了愉悦的欢快。那速度就如给马身上装了推进器一般,立刻从三挡直接上到了五挡。现在除非是登尘后期的高手,否则根本不可能跟上陈炼。 直到感觉到后方根本再也没有追赶的意思后,陈炼再一次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块腰牌。思前想后,“难道这牌子真的如此稀罕?” 陈炼来到晋东的时候,已是差不多酉时后期的时间。在这种世界,没有电和电视,人们普遍睡得极为的早。黑灯瞎火的,别说什么灯了,除了打更的基本就没见找什么人。 询问打更的后,陈炼才左拐八拐地来到一条看似稍微有些红火的街上。说它红火,主要是这里基本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住的地方。左边是附庸风雅,右边则是纸醉金迷。街的一头是谈情说爱的茶楼,另一头则是男主用来消遣娱乐用的春悦场所。唯独中间段几家客栈倒是还有些看起来正常些。 “住客栈”这名字地道,陈炼一瞧那名字,“噗哧”一笑,和他记忆中的那“有一家客栈”可谓是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刚进入客栈内,就听到里头似乎正在进行着什么激烈的争吵。 “小二,小二!来间客房。”陈炼喊了半天,可竟只看到小二半个头,微微地从账台中露了出来。那种胆怯,不知从何处带来。即便是因为那边的人在争吵,但看似应该也没这小二有什么瓜葛才对。 “难道这州府城的人,脾气都如此大,做事都如此霸道?不然这小二为何怕成这般?”陈炼心中说不出的好奇。 小二一边给陈炼做着入住的记录,一边眼睛又不时地朝着那边看去,似乎下一分钟就是他的死期一样。 拿了钥匙,陈炼有些三八道,“小二,你怎么怕成这样?他们出事,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你怕什么?” 小二急忙把头缩了回去,然后两眼仰视,直直地盯了一眼对面的陈炼,双手扒在桌上,有些谨慎小声道,“客官,你可能是外地来的,不瞒你说,我劝你要么赶紧上楼,要么去别家住。那边是我们晋东有名的纨绔子弟。今天不知怎么的一个人也是从外地来的,居然得罪了那二世祖,结果两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那也跟你们客栈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那二世祖可是出了名的发火不顾一切的。等下万一要是打起来,估计整个客栈都要被牵连,而且一旦这地方毁了,我们老板还一毛都陪不到,你说我们怕不怕!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死个什么有背景的可能还当回事,像我们这样的平民,说实话就是被不小心杀了,也就是白杀。” 陈炼一听,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难道这晋东没人管吗?这可是比景源足足大了十多倍啊! 陈炼正欲问小二,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一条长凳。直接就冲着陈炼的后脑勺飞了过去。 “啊!客官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