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妹妹
坐下去的刹那,豚下汁水喷发,爆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蘑菇。 见程十鸢如此,林思琼想说些什么,但身体的无力感越来越强,她在倒地的刹那间,看见了满地的人。 那些都是她的队友。 林思琼倒地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蛋了! 所有人安息之后,森林只剩下万籁俱寂。 突然,一双双红色的眼睛在森林的黑色处闪烁,它们如同白日中的鬼魅。 红点越来越多。 但是没有怪物敢行动。 就像是空气中有一道结界一般,它们进不到有蘑菇的地方。 它们也只敢虎视眈眈盯着那些个肉质鲜美的蛋白质。 那些变异的蘑菇可是敌友不分,把谁都迷晕,然后汲取生命力的! * 不知道别人梦到了什么,反正程十鸢是梦到了不想梦到的事情。 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程十鸢左脸神经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疼,手不自觉地捂着脸,右脸又落下一掌,就像是辣椒水沾到脸上,火烫火烫的。 睁开眼睛,入目的地方陌生又熟悉,是那个程十鸢15岁在朝乐基地打工的商店。 那时,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 她那稚嫩的小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无尽的纯真,身子瘦瘦弱弱的,脸蛋儿白白净净的。 老板娘是个30多岁的小胖胖,因着脸庞圆润,体型丰腴,人称胖娘,在资源缺乏的末世,这体型和称呼也是一种美誉。 “小贱人,你是又要偷东西吗?”胖娘呼了呼打得发疼的手,肥胖的脸挤在一起,看着有点狰狞,“还是说,你想勾引我老公!!” 这话语太熟悉,这场景太真实了,让程十鸢觉得前一刻她不是身处在迷雾森林,现在所经历的根本就不是梦。 可这就是梦,只有在梦里,才能如此真实地让她体验到过去的不堪。 程十鸢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夫妻二人。 她这幅模样,带了些白莲花的柔弱美,映出破碎的柔美。 胖娘的老公却是一个矮瘦男人,人称郑老板,长的不是特别一表人才,天生自带一股油腻劲。 郑老板看着程十鸢可怜又可爱的模样,心里像是有一只爪子在抓一般,痒痒的,想要怜惜她。 但当着猛虎似的老婆的面,他也只敢看看,不敢动手动脚。 “勾引你老公?你老公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英俊潇洒大土豪么?就看你老公这股油腻劲,你家炒菜从来不需要买油吧,我看你就是看上你老公这点了,节俭持家才稀罕你老公!” 程十鸢猛的站起来,一个耳瓜子糊在肉质鲜明的大脸上,一边说着一边甩手以缓解手的疼痛。 “偷东西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不要乱给别人定罪,好不啦!小心我告你诽谤!” 朝乐基地的律法与末世之前的律法差不多,有诽谤罪。 这也是程十鸢为什么惊讶若水基地可以随便偷东西的原因。 胖娘左边脸上一热,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程十鸢可不等她反应过来,又赏了她右边脸上一个大嘴巴子:“还给你,不多不少,两个正好。” 她用的是十成十的力气,胖娘本来就因发福而肥大的脸,肿的更大更圆了。 当她反应过来要扇回去的时候,程十鸢已经不在原地了,她只看见程十鸢出店门的背影。 气没处撒,只得由郑老板接盘:“都是你,被狐狸精迷了眼,什么都不帮我!” 郑老板直呼冤枉,他只是有出轨的想法,但没胆子实现呀。 下馆子不算出轨。 这是他的想法。 朝乐基地有卖肉的地方的,这也是一些女人男人在末世里活下来的生活资源来的渠道。 “老婆,你可不能这样冤枉人家呐,人家哪就被她勾引了呢?” “店里丢失的草饼不是你给那个狐狸精的,就是那个狐狸精偷的!店里丢了东西,我要报警!” 面对胖娘的不屈不饶,郑老板脑海风暴起来,心道:“一定不能让死肥婆报警,万一查到我拿店里的草饼去嫖娼了可就不好了。” * 这一带的一条条大街,程十鸢怎么也不可能会忘记它。 还有那些被家人遗弃的日子,她也不会忘记。 她仍记得,之前的自己软弱到不能自理,跟从前的林思琼有的一拼,认为什么都是自己的错,遇到事情只会自己受着。 她想要以前的林思琼改变,又何尝不是想改变以前的自己? 之前的这天,她挨了两个巴掌,还被冤枉成窃贼狐狸精。 回到家后被不知晓事情真相的父母,没弄清事情原委,一句话也没有问程十鸢,她就得到一场慷慨淋漓的夫妻二人的混合双打。 她也记得,这次挨打之后,她发了高烧。 要知道,在末世,这是要人命的病。 而她那狠心的父母,就任由她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等死。 说是木板床,其实不过是在大厅堆杂物处放了一块木板而已。 这是她和妹妹的房间,也是她和妹妹的床。 而那位寄托着希望的弟弟,正在属于他那温馨的房间中呼呼大睡。 有一点是程十鸢至今也不明白的,为什么她明明快要病死了,当年妹妹是怎么弄到药救了她的。 当年,她病莫明其妙的好了,父母都一致认为是她命大才没病死的。 只有她知道,是妹妹喂了她药,可是那年妹妹才9岁,哪弄来的那些贵重的退烧药品的? 十年了,程十鸢还不明白。 她想,也许是老天开眼,让她在梦里去寻找真相。 这一次,她一定要弄清事情的真相! 程十鸢刚想完,就听到一道稚嫩的女童声,是从身后传来的: “姐姐,妈妈让我出来找你回家。” 明明是熟悉的音色,却是陌生的如冰锥般刺痛,让人不寒而栗,背脊发毛。 程十鸢顿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现实与梦境,多多少少是有些差距的。 程十鸢觉得,这差距应该不是一星半点,不然她妹妹程百怡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冰冷呢? 她在脑海里尝试呼唤系统:“阿六,阿六,你还在不?” 久久等不到回应。 看来在梦里联系不到系统。 程十鸢回过头去,看着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程十鸢的回忆如同流水似的潺潺向她而来,一时之间有些怀念妹妹: “百怡......” “姐,愣着干嘛,跟我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