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璟将槐木拿出来放在庭院的桌子上,沈旭文和齐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这里是白苧身死的地方,就算是大白天他们俩也觉得房子里凉飕飕的。 夏言蹊胆子倒是越来越大,她拿起槐木瓶摩挲了两下,只觉得手指冷得发疼,她赶紧将东西放下才发现指尖已经被冻得通红。 “这东西这么凶猛?” 齐哥看了看沈旭文略有些发白的脸问闫璟:“这些东西怎么办?” “东西既然已经取出来,晒晒太阳也就是了。” 眼看太阳已经快要下山,闫璟催促齐哥带着那些保镖,他也和夏言蹊离开让沈旭文一个人呆在里面。 沈旭文万分无奈,他害怕房屋里有什么东西,干脆坐在庭院中的椅子上,警惕地戒备着。 疗养院在市郊,远离市区,附近没有什么住所,而疗养院为了安静,房屋与房屋之间的距离也比较宽,沈旭文只能听闻自己紧张的呼吸声,看着另外一边的假山轮廓,只觉得越看越像封土堆。 晚上的温度已经有些冷了,沈旭文不停安慰自己,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沈旭文干脆打开手机开始玩游戏。 只是今天他怎么也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游戏把把都输,他也渐渐失去耐心。 忽然一口冷气吹在他脖子上,他整个人都僵硬着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什么不敢看的东西。 女人空旷的声音响起:“我在这里住了好些天,你为什么不去我的房间呢?” 沈旭文捏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注意那些声音,只当一切都是幻听。 他双目呆滞地看着手机,他操控的角色一动不动,游戏的声音和队友的声音都没有。 手机死机了。 沈旭文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一下,直愣愣地看着发白的手机屏幕。 白苧咯咯笑了两声,又朝手机呼出一口气,屏幕闪了闪,一个穿着秀禾服、垂着长发的女人占据了整个屏幕,沈旭文再也忍不住,连滚带爬到门边想跑出去。 刚到门边就看到白苧已经站在门前,沈旭文差点撞到她。 他立马停下脚步张着恐惧的眼神哆嗦着往后退。 “你为什么要躲避我呢?”白苧很是伤心,“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啊!” 她话说得温柔,可是配着一张阴间的脸却让沈旭文根本不想看到她。 他试着第无数次劝她:“我还有家人朋友,我暂时还没有息影的念头。” 白苧歪歪脑袋看向假山,抱怨道:“我好不容易收集到那些东西,槐木被我的血浸泡过,又绑上了我们俩的头发,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沈旭文想骂脏话又害怕惹恼了她,只闭嘴听着。 “我一个人在下面好冷,你快来啊。”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从耳朵贴进了沈旭文的心里。 他渐渐有些恍惚,脑袋里一片模糊,连半点思考也不会,就这么像根木头一样呆在原地。 白苧满意一笑,慢慢向他靠近,低语道:“你身上戴着的东西取下来吧。” 沈旭文神志已经不清,听了她的话将手慢慢伸向脖子捏着护身符就要扯下来。 一道破风声快读地传过来,白苧往旁边一扭腰身,方才站立的地方砸下来一块符石。 符石在地上弹了两下,清脆的声音将沈旭文从混沌中拉了出来,他看到自己手上的护身符慌乱了一瞬间,忙不迭地紧紧握在手心。 闫璟和夏言蹊从假山后面跳出来,俩人身上还各自贴了一张隐匿符,看起来格外可笑。 白苧看着俩人越走越近,非但不逃,反而裂开红唇笑了两下。 “小道士是想坏人姻缘?” 闫璟别了两下手吊儿郎当道:“我今天就是把民政局给你们搬来让你们离婚,强扭的瓜不甜。” “不管那瓜甜不甜,都是我的!” 白苧有一瞬间的扭曲,立马又恢复原样,甚至还哼起歌来。 夏言蹊没听过这首歌,只觉得哀怨中透过一股怨恨,歌声直冲灵台。 “言蹊!”闫璟暴喝一声,夏言蹊清明过来后怕地看着闫璟。 “我刚才好像感受到她的情绪了。” 闫璟脸色铁青得可怕,将桃木剑从脖子上扯下来塞到夏言蹊手里,然后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棺材来。 棺材很小,约么手掌心大,做工倒是精巧,上面用朱砂画满了符咒。 闫璟将棺材盖打开,里面放着从假山上取下来的槐木,槐木上中下的位置各插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白苧见着槐木脸色大变,不顾一切向沈旭文扑去,沈旭文还抓着护身符,白苧死死地贴在他背后,沈旭文只觉得一阵阵凉气从头顶钻入四肢百骸,白苧的头发一圈一圈紧紧缠着他的手臂,沈旭文手一疼,手里的护身符就掉落在地上。 夏言蹊听到嗡的一声响,像是暮鼓晨钟的声音,悠长宁静。 她还没反应过来,闫璟就拖着她往沈旭文跑去,将小棺材砸向白苧。 白苧似乎非常惧怕小棺材,连沈旭文也顾不上就飘走了。 闫璟在三人周围洒下五枚铜钱,又在铜钱边各砸了一张符箓才将棺材捡起来。 夏言蹊见到这熟悉的一幕,问闫璟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引过来了?” 闫璟脸色格外难看,紧咬着牙关,过了一会儿才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 “迎亲的队伍来了。” 夏言蹊没明白,正想要再问的时候又听到跟刚才一样的嗡声,还夹杂着念经的声音。 沈旭文头皮发麻,哆嗦着问闫璟:“道长,迎亲是什么意思?” 闫璟不耐烦道:“就是办婚礼的意思,结阴亲也需要三书六礼,活人结阴亲本是不为所容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瞒天过海造下这等孽缘!” 他唾了一口低声道:“我还以为这种好事能轮得上我呢,怪不得没有人敢接你的单子。我这次是亏大发了!” 念经的声音越来越近,闫璟的眉头都快挤到一起去,他低声对夏言蹊道:“你体质特殊,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呆在这里面别出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他刚交代完,一队穿着麻衣戴着白帽的鬼穿墙而入,一队人手上洒着纸钱,一队人手持哭丧棒,最前方还有两只捧着灵牌的鬼。 其中一个灵牌上写的是沈旭文的名字和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