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琰拍了拍那人的后背，强迫这人与自己对视。　　 十秒过后，莘琰满意地看到这人眼神空洞飘忽，俨然一副被催眠的模样。　　 这也是为什么莘琰要自己一个人走的原因。　　 在开会的时候，几人都大致介绍了自己的能力，莘琰只说自己有暗影收割的能力，有关真实之眼的她提都没有提过。　　 在经历了两个副本以后，莘琰也看了不少其他人的能力，包括后面与沈涵的交谈也让莘琰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能力似乎更为特殊。　　 一个能看穿规则弱点和状态的能力，现如今还衍生出了催眠的新技能。　　 真实之眼现在不过三级，等到之后升级会是什么样子，莘琰也不清楚，但她知道，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不用别人提醒，莘琰也该明白自己这个能力不能随随便便说出来了，幸好她也有了新的技能隐藏。　　 被催眠的人下巴上长了颗大痣，很是显眼，莘琰询问出第一个问题：“你知道这里哪里有钟楼吗？”　　 大痣男摇摇头，“没有见过，从来没看见过。”　　 莘琰没有太失望，毕竟这么重要的线索，要是一开始就被问了出来，莘琰估计还会觉得哪里有诈呢。　　 第二个问题，“你们依靠什么来判断别人是不是女巫？怎样才能不被怀疑？”　　 大痣男很快回答，“举报，女巫是邪恶的，教会的人告诉我们，女巫很容易隐藏在人群中间，所以一旦发现别人有不对劲的地方，就要举报，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除了教会和贵族，其他人没有办法完全不被人怀疑......”　　 在他的解释下，莘琰觉得愤怒又难过，这里的人判断女巫的方式仅仅只是靠举报。　　 女人聚集在一起，是女巫。　　 女人神色不对劲，是女巫，行为不检点，是女巫，男人像女人，那么他也是女巫假扮的。　　 而他们验证的方法就如同牢房中那个女人所说，不管怎样都是一死，区别就在于是以人的身份死还是女巫的身份死。　　 从他嘴里，莘琰听出了教会与贵族之间的利益勾结。　　 并不是贵族和教会的人不能被怀疑，而是这群平民根本就没资格见到这些人，也没有资格去怀疑一个比他们地位要高上许多的人。　　 教会和贵族之间自然也不会没事找事，所以近些年来找到的‘女巫’都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农妇，她们或被水淹，或被火烧，或活埋地下......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莘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你有没有见过和我长相类似的女人？所有你知道的细节都要说出来。”　　 这一次总算是有了好消息，“我见过，有一个在奥德兰伯爵那儿做女佣，不过更多的是被抓起来杀掉了，还有一个——”　　 “我好喜欢她啊，可她不接受我，怎么能不接受我？我对她那么好！我把得到的所有一切都给她，可她宁愿去外面抛头露面都不愿意拿我给她的钱。”　　 “所以——”大痣男突然笑了起来，眼神还是一样空洞无比，可表情却略显狰狞，“所以我举报了她，她被当成了女巫，被那些人用石头活活砸死啦！”　　 “谁要她不接受我，我要让她知道，拒绝我的下场！”　　 莘琰气上心头，她紧握的双拳因愤怒而颤抖。　　 眼前的人，居然只是因为被拒绝而让一个无辜的女人背上女巫的污名，她狠狠给了眼前的男人一拳。　　 紧接着，第两拳、第三拳接连不断的落在大痣男的身上，每一拳都凝聚了莘琰的愤怒。　　 男人在她的攻击下痛苦地翻滚，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被打得鼻血直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被打得眼睛都肿了起来，然而，莘琰并未就此收手，她继续击打这男人，直到男人彻底失去反抗的力量，瘫软在地。　　 在大痣男因为疼痛而即将醒来的时候，莘琰逼迫他看向自己，男人此时已经无法反抗，只能再次进入催眠状态。　　 而莘琰呼吸重了几分，大痣男只说了其中一人，而另外被他三言两语带过的人之中，又有多少人是因为无由来的报复而惨死。　　 “可恶！”　　 这里的人愚昧无知，大痣男因为别人不接受自己的爱意就报复她，将她污蔑成为在这里最恶毒的存在。　　 而她们刚来的时候，仅仅只是因为被看到就成为了‘女巫’。　　 可能是一个小动作，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件衣服，一个眼神，只要他们想，这里的人就有各种理由被抓起来，然后用残忍的手段来试验。　　 挺过去了，以人的身份死，最多留下一句你是清白的。　　 没挺过去，尸身也不知道在哪了。　　 真是讽刺，莘琰看向大痣男，从他的语气中听出，这个人毫无悔改之意，反而觉得自己没错。　　 被他污蔑的人甚至没有解释的机会，一旦被认定就是一死。　　 莘琰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要一个人去死，她计上心头，看向瘫倒在地上的大痣男，“既然你害得一人被当成女巫惨死，那你也试试吧。”　　 大痣男在莘琰的催眠影响下爬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向城内的方向走去，而莘琰带上了秋香的盖头，跟在了他的身后。　　 城门口有守卫排查，大痣男第一件事就是冲上去揍了守卫一拳。　　 然后飞速向城内跑去，边跑还边大喊着：“你们这群愚民！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现我是女巫的身份！你们都被我骗了！什么狗屁教会！”　　 莘琰趁着动乱混入其中，看着大痣男招摇过市。　　 有人认出了大痣男，“约翰，你说的什么胡话？！你是女巫！？”　　 约翰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没错！你们还记得那个黑头发的女人吗？我喜欢的那个，其实她不是女巫，是被我污蔑的！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在众人忌惮的眼神中愈发说出让人心惊胆战的话来。　　 “一群蠢货！我随便说说你们就信了，你是女巫！你也是女巫！”他指了一个又一个，而被他指的那些人吓得半死，连忙躲闪，生怕跟这个疯子扯上关系。　　 “你疯了！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是女巫！”　　 “怎么不可能？”说话的不是约翰，而是他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