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耳恭听!”沈星流正起神色,拱手道。 水斯年无奈一笑,揉了揉太阳穴,道:“真拿你没办法,就算是报答救命之恩了,我便与你说说···” “唔···该从哪儿说呢···” “对了,先说说,我这伤吧,”水斯年想了一阵,理清思绪后,反问道:“你可知我这伤为何物吗?” “不是阴火吗?” 在十天干与十二地支中,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奇数为阳,偶数为阴。 其中甲乙、寅卯辰,属东方木。 丙丁、巳午未,属南方火。 戊己、辰戌丑未,属中央土。 庚辛、申酉戌,属西方金。 壬癸、亥子丑,属北方水。 先天为神,后天为凡,自有阴阳流转。 后人加之风、雷、光、暗,至此补全九大属性。 “没错,我所受掌伤就是丁火之力,” 此次显然是被算计了,水斯年惨然一笑,接着道:“此掌法为火龙掌,乃是火龙谷的看家本领。” “火龙谷?那是什么势力,莫非与水龙吟是死对头,” 沈星流转念一想:“不对啊,他们明明打的是水龙吟的名头啊。” “莫非,是与你们···” 这里的你们,指的自然是水如意等人,若是如此那便是外人插手水龙吟的事务了,而那水家老祖,不是最厌恶此事吗? 水斯年愣了愣,“黑侠果然才思敏捷,不过你也只猜对一半,如今大哥他们虽借火龙谷来对付我们,可那人却是火龙谷的叛徒,名叫陈焜。” “只是没想到,此番他竟然在这里现身,相信此事火龙谷的人,并不知晓。” 话毕,他单手托着下巴,沉思着应对的方法与利弊。 不过沈星流越听越明白了,“难不成水如意是与火龙谷定亲的?” 至于定亲的事,还是水斯年派人通知的酒坊掌柜,所以沈星流能知道,水斯年一点都不意外。 “正是,之所以大哥逼迫如意侄女定亲,全是因为他想得到火龙谷中的九龙烈火鉴。” “哦,有趣啊,那是什么东西?” 水龙吟已情报见长,可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 只见水斯年摇了摇头,“不知道,从来没有外人见过,只知道是火龙老祖所留,而这火龙谷尤善炼丹。” “至于我体内的阴火之力,虽被你炼化了,可这内伤却含有火毒,需得火龙丹才能治愈啊,但我受伤的事,决不能让火龙谷的人知道···” 虽说水龙吟与火龙谷两家是世交,可若让后者得知,他们找寻已久的叛徒在水龙吟的话,那将迎来其疯狂的报复。 况且,现如今还未到与大哥撕破脸皮的时候。 “火毒与内伤之事,萱萱正在想办法,或可暂时压住,只是还差一味药引,” 沈星流嘿嘿一笑,“这火龙谷正好离霖安城不远,此次我倒是顺路,到时寻个由头,去谷中讨要即可···” 话未说完,眼睛便咕噜一转,“是不是没了那个什么鉴,水如意就不用与那人成亲了?” “恩,你的意思是?”水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火龙谷可不是易与之辈啊,黑侠还请三思···” 沈星流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唉,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水堂主就别管了。” “这···” 水斯年瞳孔缩了缩,当即起身拜道:“如此就多谢黑侠了。” “客气什么,你的伤还没好呢,”沈星流连忙托住了他,“你是水如意的长辈,不如就叫我星流如何?” “也好、也好···” “哎,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还有你们以为马车里是谁?” 水斯年尴尬一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待寻个僻静处,再与星流你言说。” “···” 吃过早饭后,一行人匆匆启程。 临走前,老婆婆也知道那药非常珍贵,便不肯收房钱了,还是唐萱萱硬行塞到她手中的。 老人家还多拿了些干粮,给几人带走。 ...... 与此同时,在一处茶楼。 水梓淳也在享用着早餐,面前跪着一名头巾男,正在瑟瑟发抖。 “哦?你是说,我小叔叔还活着?” 水梓淳把玩手中的茶杯,轻描淡写地道。 却将头巾男吓得一激灵,“回禀少主,小的看得真真的,堂主他虽面色惨白,但威风犹在。” 看来那一掌确确实实地打中了他啊,可他为什么没死呢? 难道是黑侠救了他··· 这个人还真是爱多管闲事呢! “啪嚓!” 水梓淳面色一狠,将杯子捏成齑粉,吓得头巾男磕头如捣蒜。 “下去领十鞭子吧,还有查明他们的路线,然后远远跟着他们,” 水梓淳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眸中一凝,命令道:“这次不容有失,否则就不用来见我了。” 得到命令后,头巾男如蒙大赦,“多谢少主饶命之恩,小的必办好此事。” 待到众人离去后,水梓淳懒散地招了招手,就有一名壮汉突然出现在前,道: “去,通知在瑀都中的人,让他们查明黑侠的来意。” “是!” 那壮汉沉声应道,身形晃了晃,随后消失在原地。 茶楼中,只剩下水梓淳,与几名仆从。 ...... 一行人带着水斯年回到画舫上,很快就又入了大运河。 时近正午。 甲板上,水斯年披衣而立。 可那惨白的面容,与微微摇晃的身子,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会受不住寒风,而倒下。 “水堂主,你怎么不进船舱休息啊?”小狼走上前来,问道。 但水斯年摇了摇头,这次他带来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他又如何能安心休息呢? “小狼啊,你与水果儿发生了什么事啊?她可日夜念叨着你呢,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或许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狼的脸蛋“腾”地一下,就红了,“哼,偶不管你了!” 说完,就气呼呼地要回到船舱中,差点撞到走出来的沈星流。 “嘿,你怎么还急了呢?”水斯年张了张嘴,无奈地笑道。 “哎呦,这是怎么了,让开水给煮了吗?” 沈星流笑嘻嘻地捏了捏小狼的脸蛋,后者一阵龇牙咧嘴,再也不想理二人了。 “哈哈哈···” 两人大笑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画舫,便连胡一筒等人都忍俊不禁,围着阮小五听故事。 而经过这些日子的苦修,阮小五终于成功开辟了意识海,正式步入四品巅峰之列。 虽然识物稍微弱了些,只是一条白鱼,不过按照大侠所说的那样,即使是条鱼,若能越过龙门,那也可化为龙的。 对此阮小五无比坚定,那一天一定会来的。 毕竟,这可是大侠说的,一定不会有错! “水堂主的身体看来是好些了,都能开玩笑了呢。”沈星流来到他的身旁,笑道。 水斯年只好苦笑道:“哪能比的上星流你啊,如今都是六品巅峰实力了,是不是快突破了?” 眼前的少年,就是一个妖孽般的人物,可惜不是他的··· 唉,如意侄女啊··· 而他也是前段时间,才突破瓶颈,晋入六品境界的,如今受了重伤,却连四品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了。 “对了,前段时间,我听闻一件趣事,和你有关···” 沈星流挑了挑眉头,“哦,那我想肯定是真的了。” 对于水斯年的情报能力,他还是见识过的。 “什么,你真的是当今陛下的义侄?” 听说归听说,可真要本人来确认的话,还是让水斯年瞠目结舌了起来。 难怪这小子一点也不怕火龙谷呢··· 离霖安越近,附近的船只就越多,这其中甚至多了几艘花船。 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阵丝竹之音,从后方的花船上传来,随之而来还有道道莺声燕语。 一瞬间,画舫之上所有男人们的目光,就被吸引了过去。 “啧啧啧,哎,星流啊,你看到那些船了吗?”水斯年嗅着香甜的风儿,点评着船上妖娆的人儿。 然而沈星流背后一凉,只能把眼光偏到一边,打岔道:“水堂主,这些船都是去霖安的吗?” 水斯年收回目光,惊讶道:“原来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咳,看来有必要给你上上课了,” 水斯年清了清嗓子,“这些船虽然来自四面八方,但都会去往一个地方,那就是红芸楼。” “红芸楼?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阮小五等人不知何时来的,小狼还想听什么,就被唐萱萱两脚踹回了房间里。 一名老船夫打趣道:“不是吧,红芸楼这么大的名声,你们都没听过?” “切,那你说说名声有多大?”阮小五白了船夫一眼,不服气道。 “嘿嘿,那我就说说?” 老船夫一辈子都在水上漂,走过南闯过北的,知道的自然多一些。 不过他们可去不起那么奢华的地方,但也不妨碍他们从一些客人嘴里听说过。 “说说吧···” 护卫们也开始起哄道,还有些刚入行的年轻船夫,也围了上来,沈星流本来想走的,却被胡一筒等人拦住了。 “嘿嘿,那我说说吧,”老船夫被众人围在中间,盘腿坐下,一众人也都如此。 “要说这红芸楼,得从一名女子讲起,此女子姓甚名谁无从考据,只知她的花名为‘芸娘’,早些年在瑀都中那琵琶可谓一绝。” “据说,她与陛下还有一段交情呢···”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些秘闻他们还真是头一次听闻,听到这里,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嘶,老头儿,这可不能胡说啊。” “切,谁胡说啦,”老船夫瞪着眼睛道:“你要不信,回去问你爹去。” 而沈星流却越听越明白了,难怪三叔会做了这红芸楼的金主呢。 “话说,这芸娘做了红芸楼的话事人后,便将此楼搬至霖安,渐渐地生意越做越大,逐渐就将我朝大半的青楼都纳入了手中!” 老船夫说得眉飞色舞,口水四散,伸手指了指周围的花船,“喏,不信你们看看,这些花船都是去霖安,参加红芸楼的花灯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