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萱姐,快救救平之吧!” 人未到,声先至,很快小狼跑进大殿。 唐萱萱早已做好准备,接过平之放在蒲团上,三指搭在其腕间,闭目感知。 众人虽然被他衣衫上的血迹所惊到了,可也只能捂着嘴巴,不敢出声,唯恐惊扰了诊治。 将人送到后,小狼这才放下心来,在药箱里翻找一番后,又转身跑出大殿,去找沈大哥。 此时,沈星流已经“醒”来,正被小五子架住,低垂着眼皮,拄着黑刀,一步一踉跄地往大殿走来。 “沈大哥,你先去疗伤吧!” 小狼手中攥着几个瓷瓶,哭喊道:“快点将这药服下!” 说话间,他拔开瓶塞,倒出一枚小指指尖大小的灰褐色药丸,递上前去。 可沈星流好似没有看见,一心想着前进,仿佛不认识人一般,急得小狼团团转。 “主公,快服药吧,你要是出事,让我们可怎么办啊!” 终于扶着沈星流的阮小五,实在忍不住焦急的心情,高声喝道。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在他的脑中炸响,沈星流缓缓醒来,“小、小五子,小狼,这···我回来了···” “是啊,是啊,你回来了!” 小狼二人见他醒来,欢喜万分,异口同声道:“快快服药吧!” 话音刚落,药丸就被塞入其口中。 “唔···” 药丸入口,瞬间融化,浓重的苦涩味充斥口腔,不断冲击着他的头皮,连腮帮子都酸了。 “唔啊,好苦···” 此药是专门为沈星流所制的,用药极为考究,也极为苦涩。 见到小狼还打算倒药,他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一颗就够了,等我调息一下!” 阮小五本想将主公扶回房间休息,可还是没拗过,只好让其盘坐在殿前台阶上原地疗伤。 并且应沈星流的要求,解开他的上衣,背后的掌印赫然裸露在外,黑刀则被小狼抱在怀里。 药力经过内力的炼化,正迅速修复着所受的伤势。 不得不说,虫姥的这一掌,虽然狠毒,可掌力还是差了几分意思。 若不是他以内力相抗,或是掌力会再重上一些··· 那么此刻,他的性命恐怕就会堪忧,有可能还会被当场击杀。 掌印的颜色很浅,呈现紫红色,其上方还有无数褐色的小点,很显然此掌是有毒的。 能撑这么久已属奇迹,何况还要催动内力赶路。 小狼两人守在一旁,紧紧地盯着那恐怖的掌印,渐渐消失。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揉了揉眼睛,那褐色小点居然扭动了两下。 “我去,这是虫子吧!”阮小五拉着小狼退后三丈。 此虫名为“腐心虫”,虫如其名,常人如果沾上,被其钻入血肉中,将会在三天之内被腐心而亡。 可惜它们遇到的是沈星流,就连皮肤都没能钻破。 “喝啊!” 沈星流怒吼一声,从身上每个毛孔内,喷出一缕缕白色的火焰。 “呲!呲啦!” 南明离火的温度极其之高,逐渐连成片,朝着后背席卷过去。 无数褐色的小虫,在温度如此恐怖的火焰之下,都扛不住一个回合,被火焰稍稍炙烤后,一个个炸裂开来。 数个呼吸后,褐色小虫皆被烧死,就连一点灰都没有落下,火舌再一卷,直接气化。 “呼···” 反观沈星流长出一口气,好似很舒爽一般,随后火焰渐渐变小,直至不见。 到了这时,他才睁开双眼,活动了两下脊背,非但不疼,还很舒服,就像刚洗了个热水澡。 随即满意地穿好上衣,站起身来,而后扭头一看··· “你们怎么了?怎么离得那么远?”沈星流这才想起,他们似乎没见过这白色的火焰呢。 两人终于知道他为何不肯去屋子里,想到那被烧毁的客栈,似乎···应该就是此火所为。 阮小五抱着一脸兴奋的小狼,不敢让他靠近,即使离得这么远,他们依旧能感觉熊熊的热量。 “哇哇哇,刚才那是火焰吗···”小狼见火焰消失,立即挣脱怀抱,蹦蹦跳跳地迎上前来。 沈星流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接过黑刀,并没有回答,“平之怎么样了?” “萱萱姐,正在给他诊治呢,可是情况有些复杂···” 小狼说着说着,情绪突然低落了下去。 “果然吗?我去看看···”沈星流心中一沉,喃喃自语道。 ...... 来到殿门外,三人向内看去。 只见萱萱正在扎针,平日里最怕针的水平之,其身上被针扎满了银针,细细数去约莫有五十几根。 一旁的水果儿在为唐萱萱擦汗,而水莫氏和水如意两人,则死死地控制着不断挣扎的水平之。 “虫蛊跑得太快了,我堵不住它···” 就在无计可施时,一道传音忽地进入她的脑中。 “沉心静气,扎其神藏、灵墟、神封三穴!” 虽然不知是何人提点,可她依旧照做。 三针又快又准的落下,水平之终于停止了挣扎,水家母女二人感到手中挣扎的力量大减,缓缓放松下来,瘫软在地上。 “堵、堵住了···” 在这一刻,唐萱萱的大脑,也停止了一下思考,随后无尽的疲惫感才袭来。 沈星流闪身来到她身后,将她轻轻扶起,“小女子敢问,是何高人提点?” “阿弥陀佛!” 此时,一名七八十岁的老和尚缓缓走来,其身上的僧袍虽然很干净,可却满是补丁。 “这位是?”水家母女起身问道。 觉风在一旁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寺药师院的首座,法名玄济。” 殿内和尚们双手合十,躬身拜道: “拜见师祖!” 当小沙弥告知方丈,沈施主要找玄济师祖时,他也知道这是师弟的意思,身形瞬间消失,去请师叔来大殿。 就在虫蛊即将侵入心脉时,他们方才赶来,玄济匆匆看过一眼,立即出言提醒。 “原来是玄济大师,失敬失敬!”沈星流等人垂首拜道。 先前他也不知其医术如何,而今一见,提起心脏才终于放下。 玄济微微颔首,他的眼里只有病人,别无其它,“可否让贫僧看看孩子?” “大师请!” 水莫氏回过神来,恭敬地让开身子,平日里她常会去乡间发药,也曾听过这位的名号,还有些许传说。 只是,玄济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也没见过此人。 得到允许后,玄济缓步上前,蹲下身子,伸出三指搭去,刚一碰到水平之的腕间,眉头便拧成川字。 “好厉害的虫蛊!嘶,居然是金蚕蛊···” 唐萱萱听后脸色突变,捏紧了拳头,瞪着大大的双眼,紧闭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她的心中早有猜测,只是一直不敢确认··· ...... 殿中寂静片刻后,众人神色各异。 沈星流感觉不妙,连忙追问道:“什么是金蚕蛊?” “金蚕蛊是目前所知的最强虫蛊!” 唐萱萱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解释道: “就是在五月五日那一天,将百种毒虫放于十只瓦罐中,密封起来后,埋于地下任其厮杀···” “等上七七四十九天后,最后活下的虫蛊,其形状会变得像蚕,皮肤金黄,所以叫它金蚕蛊。” 沈星流后槽牙不断磨动,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如此恶毒的手法,当真是灭绝人性,可为何是十只瓦罐?” “书中只有这么多记载,接下来也只是我的猜测,” 唐萱萱轻蹙眉头说道:“或许制蛊之人,是想再将十只金蚕蛊放在一起,然后练出金蚕蛊王。” “施主所言不错!”玄济起身点头,肯定道。 金蚕蛊王? 沈星流头皮一阵发麻··· “星流,你是否见过那人的真面目?” 唐萱萱将他摇醒,问道:“你是否将他杀死了?” “唉,其实你我都知道此人是谁···” 沈星流长叹一口气,“当初在他曾引起的虫祸,害了千人性命,他叫虫姥,是南国人!” 南国?! 水莫氏突然声泪俱下,跪倒在地,“孩子啊孩子,是我们害了你啊···” “玄济大师您既然认得此蛊,可否能解?”唐萱萱对于此蛊毫无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老和尚身上。 玄济踱着步子,思索良久后,开口道: “从目前来看,此蛊并未养成,所以才如此暴戾,以贫僧来看就算是施术者也很难将其拔除干净···不如就留在体内,想办法去控制它···” “如何控制?” 殿中所有人无不喘着粗气,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 若是一个不慎,导致金蚕蛊暴走,那后果将会是不堪设想的,很有可能会被反噬,何况宿主还只是个孩子··· ...... 另一边,两座山峰顶部。 觉空以强横的金刚之力,施展缩地成寸,很快就追上了虫姥。 “阿弥陀佛!” 觉空周身金光闪闪,双手合十,才将金光渐渐隐去。 “这位大师,何故阻我去路?”虫姥阴沉着脸,明知故问道。 “不为何,只是要超度了施主而已!” 刚开始觉空本想教训对方一下,并没有抱有杀心,可现在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见人影,只能看到一股浓重的黑气,这就是因果之力。 这样看来,此人身上至少有着数千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