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她工作的酒吧了?” “这是正常调查顺序,不过我们发现秦可的人际关系干净到可怕,几乎没有什么友人。” “即使在那酒吧,里面的人已经说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是个普通的陪酒女,干了一个月就走了。” “听那里的人说,她傍上大款了,所以离开了,这个圈子的人都这样。” 谢金印说着说着,掐灭了烟头,丢到了车上的烟灰桶里,接着继续道: “傍上了大款?谁?” “他们也不清楚,但是我们在调查酒吧的监控时,发现了个熟人。” 谢金印一顿,话锋一转继续道: “那个失踪女孩的父亲,就在20号的时候。” “然后看着这个面孔,经理想起来了他那天来问过秦可是不是还在这里打工,当然得到的是否定的回答。” “你是想说?!” “显然这个男人跟秦可脱不了关系。” 张博文突然间抢答道,他看着前方的路,已经到警局门口。他们一路上开的比较慢,所以a组的人也已经接连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么,看来不需要等了。” 谢金印打开车门,身后两人立刻跟了上来。他们站定在车旁,只见警察将那一家三口带回了警局。 “这下,两个案子的笔录能一起做了。” 谢金印伸了个懒腰,旋即跟在a组的后面走进了警局,另外两人自然也立刻跟了上去。赵昭见问谢金印无果,便同步与张博文走在一起,小声道: “具体到底怎么样的,那个男人把女的绑架了?” “如果我跟组长的推理没有错的话,那个女的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 赵昭一听,下意识地喊出了声,在发觉引起了众人的目光之后,咳嗽了下压低声音又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的,被小女孩的母亲杀死了,而且以极为恐怖的方式处理掉了。” 张博文说到这,环顾了下周围,凑近赵昭的耳朵旁,小声解释道。完毕后,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声音: “但是现在证据很少,不要打草惊蛇,除非他们当中的知情人当证人。不过为了孩子的话,组长觉得很难说。” 赵昭听完张博文的话,只觉得一股恶寒席卷了全身。他吞咽了下口水,盯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一家三口。 “如果调查完毕了,那小女孩的结局会怎样?” 赵昭问出了个让张博文从未想过的问题,后者一愣,无言。 “单亲?但再怎样估计也脱离不了阴影吧。” “......” 张博文不擅长处理这种情感以及善后问题,他只知道最快效率解决案件。但赵昭则截然不同,他不仅担忧小女孩的安危,更担心她后续的生活。 张博文看着站定不动的赵昭,陷入了沉思。他可以理解担心他人的想法,但是不理解为什么赵昭总是对孩子这样倾心倾力。这一点激起了他的求知欲,他想问问,但不知道是否会是赵昭心里的一个结。于是,他打算向组长谢金印咨询下。 在处理女孩失踪案的笔录时,张博文问起了这件事。 “赵昭有什么过去?” “对。” “你怎么会突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谢金印饶有兴致地看了下张博文,显然是没想到这个一心破案的木头居然会有心思去了解别人的过往。 “只是,突然想知道,如果不太方便就我就不问了。” “很简单,赵昭曾经也亲历过这种事件。” 谢金印很快就回答出来,他刚伸手准备点烟,突然想起旁观室不让抽烟,便又放了下去。 “你是说,他也被绑架过?” “没错,不过,他还见过撕票。” “.......” 谢金印吐了一口烟圈,接着缓缓展开了那时候的故事。 当时的赵昭只有7岁,他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拐走了。在他醒来之后,周围已经有五六个跟他年龄差不多的小孩。虽然都不相识,但大概也能猜到互相的处境。 他们就这样被关了好几天,每天白饭喝点水,勉强维持着生命。一群几岁的小孩,并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连手机都没有更不要提偷偷发消息了。就这样,他们在这漫无天日地等待着。 孩子们哭了又哭,眼泪早就已经干了。嘶哑的抽泣声也断断续续的,反复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是绝望。 后来便是警察来了,人贩很紧张,匆忙地想着能带走一个孩子是一个。结果有个比较壮的小男孩一直在抵抗,甚至最后开始拖着他们的脚不让人贩跑。 那勇敢的少年,在赵昭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形象,他也想要这样,守护其他人,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 谢金印用简洁的语言,轻描淡写地讲述完了故事。省去了痛苦的部分,只强调了那少年在赵昭心中留下的深刻影响。虽然故事听上去很美好,但张博文一结合前面所说的话,就明白那勇敢少年的结局了。 或许这些事在人传人的口中,显得有些不足为奇。可是当它真正出现在人们的面前时,从来少不了敬意,毕竟勇气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 “怎么,哑口无言了?” 谢金印见张博文不出声了,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问道。 “要是觉得他不容易,就多多互相帮助吧,再说——” 谢金印话锋一转,接着道: “难道谁心里背负的就少了么,你的问题,我看也不小。” “......” “还是专注眼前的案子吧,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了。” 一年之后,这座城市成了有名的旅游城市。在沿海的地方,樱花随着海风在空中旋转、飞舞,最后落在地面、河面亦或是越过那不可触犯的海平 线,与海面相结合,在夕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里有者不计其数的岛屿,清澈见底的湖泊,民风淳朴的人民。你可以围着湖堤,信步一圈,别有一番风味。或者可与几个朋友带上佳肴,一起在散发着芬芳的樱花树下铺上野餐布,席地而坐,伴上美酒与饮料,与友人们共享这美食与美景,高谈论阔,促进友情。 此时沿岸的城镇的一家路边热闹的饭馆里。因为外面庆典的缘故,店内的气氛过于活跃,与以往的安静大不相同。顾客都是扯着嗓子相互交谈,生怕对方听不见。几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女围坐在一起,欢乐雀跃的氛围与今日的气氛完全融合,看来他们便都是奔着樱花季来的。这群气氛融洽的人中,每个都是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菜的吃菜,互相开着玩笑,好不热闹的样子。 一桌大汉正趁着醉意侃侃而谈,附近的八卦,近些时间的趣味,乃至一些刑事案件中他们自认为鲜有人知的故事。 “然后啊,那女的就把小三骗到郊外杀了,为了处理尸体,她还把人给分尸了。最后啊,炖成肉,一家人给吃了!你说吓人不吓人?!” “切,又开始瞎编了,你上回那个关于UFO的故事呢?就知道瞎扯淡,还是看我的吧.....” 大汉正欲说着,又立刻先自顾干了一杯酒,像是在用其壮胆一样。喝罢,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和你们说啊,我昨天刚从城东回来的时候啊,听隔壁小区的人说,老程家被偷啦!这就出个差的功夫,啥东西都没了,保险柜都给砸得稀烂。” “切,还以为你要说啥事呢,就那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啊!” 因为店里的声音相当嘈杂,大汉们就扯着嗓子高谈论阔。路过被人听到的,也就挑眉当个故事,毕竟这些稀奇古怪的,还能是真的不成? 视线一转,有三个男人坐在大汉旁边那一桌。听着他们的惊悚故事,三人相视一笑。关于这真相如何,他们自然是相当清楚了,因为现实,往往比小说中,更加离奇。 “案子应该今天庭审完了吧?” “嗯?噢,你还想着那案子啊,昭儿。” “只是想知道那女孩以后会怎样而已。” 赵昭与谢金印聊了起来,一年前那场分尸失踪案已经有了结果。不过无论怎样,受到伤害最大的,永远都是孩子。 “成了单亲家庭,还经历这样的案子,应该能拿到一大笔资助抚恤金,生活应该不会太差。但是,这可能要成为永远的记忆与痛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决定不了什么,往前看吧。” 出乎意料的,张博文居然开始安慰起来赵昭。这让后者也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不得了的话。 “老张,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听不惯那别听。” 悲伤持续了一会,两人便立刻恢复到了往日“对立”状态。不过赵昭与张博文都发自内心地微微一笑,显然,是稍微理解到了对方的心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应该是不敢再吃炖牛肉这道菜了,心理阴影了。” 前者为了活跃气氛地岔开话题道,此话把谢金印都气笑了,他接着便立刻挥手招呼着服务员,问: “你们今天有什么推荐么?” “推荐的话,今天的特色是炖牛肉,怎么样,要来大份还是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