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白无伤乘坐云梯,抵达科研塔第90层。 打开门,刚好看到,梅莎噙着温和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真是无法想象,到底要经历什么,才能在你这个年纪拥有这样的境界……” 蛇女·梅莎的声音有些嘶哑,质地和人类完全不同。 但白无伤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情感,真挚而怜惜,宽慰而兴叹。 细细凝视,莎莎姐数年时间,终于成长了一次。 进阶为究极体后期的她,蛇尾更加粗壮,上半身更加丰满。 不过那张曲眉丰颊的人类脸蛋,没有太大变化,一颦一笑间风姿绰约,尽显成熟女人的韵味。 “都过去了。”白无伤笑道,“如今的我,不再被死神追赶,终于能够活得自由一些。” “多亏绿姨那瓶生命药剂,不然,我不可能有后续的机会……” 闲谈几句,白无伤取出一个礼盒。 “莎莎姐,这是给你的,远古种的心脏,附带一份嫁接进化的仪式器具。” “倘若你晋升究极体巅峰,没有其他更加合适的成长方向,这应该是最佳的选择。” “美人蛇?”梅莎轻语,而后感慨道:“有心了,不过我的资质一般,想要进阶究极体巅峰,至少要五年后。” “那是绿姨没心思培育你,你完全靠自己成长,速度当然缓慢。” 白无伤失笑道:“以前我自顾不暇,没能力回报你们,现在有条件了,肯定要一点一点帮你们调整。” “近阶段的目标,绿姨她怎么也得突破天师才行,无论是延长寿命还是获得更多的精力,对于研究都有正面帮助。” “未来呢,等到结束,我觉得莎莎姐可以往这个方向成长。” “美杜莎?那可是传说中的女妖一族,血脉高我数百倍,我何德何能……” “欸!话不能这么说,”白无伤笑着打断,“美杜莎虽然稀少,但也只是君王体级别的女妖,我相信莎莎姐驾驭这个血脉游刃有余。” “一切顺利的话,你应该成为,这样才拥有最基础的自保能力……” “中高阶级血脉品质的传奇圣兽,只能用来自保?” 梅莎抿了抿红唇,看着面前从容喝着花茶的年轻男子,眸光逐渐凝固。 “我只是提供思路,提供办法,具体的,还是需要你和绿姨加一把劲。” 白无伤嘴角含笑,“这个话题,也许跳跃的幅度过大,但它不是虚妄的,是可以展望的未来。” “希望莎莎姐积极一点,哪怕绿姨的重心不在你身上,你也要自己燃起斗志,往更高的领域冲刺。” “我……试试看吧。”梅莎目光闪烁了一下,接过礼盒,伸出手掌轻轻摩擦,“实力更高是好事,绿姐的亲人至今不知所踪,我想帮忙,却没有任何办法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说到这个,我带来了很多有价值的器具,应该能为绿姨的研究起到不小的作用。” 白无伤坦然道:“吸血鬼的血我也带来了,甚至,我购买到几滴吸血鬼大公爵的源血,一定能加速破解金属小球……” 话音未落。 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形如绵密的潮汐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白无伤顿时皱起眉头,全力体悟这种变化。 “莎莎姐,绿姨在做什么实验?” “她……”蛇女·梅莎似乎毫无所觉,“最近绿姐与几个外朝商人建立了合作,通过定制一批药剂,换到三小瓶吸血鬼公爵的真血,她说有了这个,研究的进度肯定会突破百分之50……” “还是和小球有关联?”白无伤一怔,旋即太阳穴狂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浮上心头。 “不好,这个小球有问题,快让她停止研究!快!!!” 白无伤失去所有的平静,朝着梅莎嘶吼,一对缩小的龙炎之翼,同步出现在背后。 “唰!” 只是几次扑闪,他便寻着不安的源头,站定在一扇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金属大门外。 一脚踹出,大门纹丝不动。 白无伤果断掏出一滴毒系圣龙的精血,像是颜料一样涂抹在大门上。 随着滋滋滋的腐蚀声响起,白色的铁门出现一个坑坑洼洼、可供一人通行的洞口。 俯身钻过,仰起额头时,刚好看到,堪比超级广场的研究室内,无数诡异的残影飞来闪去,卷住十几个面色惊慌、却无法发出声音的白褂人类,往一个裂开的空间裂缝中拽去。 “叽咕!!!” 小兔子全身的绒毛,全部炸开。 双眼凝聚璀璨的星芒,试图开启星空呼唤,召唤守护兔侍·战斗兔女郎。 “这个感觉……这个感觉……” 白无伤气息泵张,仿佛鲜血逆流,整个脸惨白一片。 只听轰的一声,一共三道残影,像是阴暗的毒蛇,瞬间击中他的身体。 翻江倒海、头晕目眩的不适感,闪过一瞬。 久违的死亡气息,吹拂在耳畔,是那么的毛骨悚然。 白无伤低头,一眼扫过自己的身体。 外延的风衣、战甲,形如纸浆定型之物,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 若非最底层的自动激活,撑开金黄色的防御力场,他现在可能和那些白褂人影一样,一瞬间便被卷走。 一击未果,那三个机械手臂,微微一顿,似乎有一刹那的迟疑。 然后,白无伤瞳孔骤缩,不管是冰鲜贮藏赋予的空间感知,还是长期锻炼的本能,都在疯狂示警。 沉默着,沉默着,在稍纵即逝的那一刹那,看着空荡荡什么也没有的研究区域,白无伤咬着牙,一把按住小兔子,狠狠扑向背后追来的蛇女·杜莎。 “咔……咔……轰!!” 那一瞬间,天崩地裂。 整个山海城,不管是处于防御结构内,还是处于露天街道,只感觉地摇天晃,耳畔回荡着差点撕裂灵魂的惊雷声。 “发、发生了什么?” 年轻的御主,慌乱无措。 低阶的宠兽,瘫软在地上,害怕得直打哆嗦。 生物最原始、最古老的恐惧,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