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秒,林漓身后倏然出现杀气十足十几人,她看着昏过去的守卫,紧绷的脸色不由抽了抽。 还好知道给她不伤及性命…… 夜晚寒意侵骨,让林漓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的不安跳跃的更加雀跃,这种未知真的令人感到烦躁。 “走!” 一声令下,一行十几人趁着夜色快速向城内中心掠去,只是一刻,挂满白灯笼的方府出现在眼前。 为首一身劲装的中年人从林漓背后向前一步道:“家主只管放心进去,其他挡道的人我们来处理。” 只见眼前少女沉稳点头留下一句不可伤及性命,脸色沉重向前疾速而去。 屋内老者群集,浓重的药味儿溢满上空,众人脸色焦急与自责交织,榻上男人额间不停冒汗,身子手脚发冷,紧闭双眼脸色苍白,肩膀处纱布缠绕,隐隐透出丝血迹。 “谌公子,老朽无能,此生学识浅薄,救不了王爷的命。” 谌识怔了怔,身子一软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青渣遍布,他喃喃问道:“药王谷的人来了没有?埘灵姑娘来了没有?” “来信说在路上,得还要一天才能到。” 谌识紧抓着老者问道:“可不可以保王爷一天?” 老者为难摇了摇头,少年的手无力滑落:“就一天!等埘姑娘来了,爷他就有救了!” 顿时屋内一片寂静,谁也不敢应声,老者们面面相覷,良久刚才的老者出声:“这……谌公子,王爷是为了我们丰城,我们自然是要全力救他的,只是实在是我们医术有限啊!” 他转身看着屋内众人,双膝重重着地,肃声说道:“就一天,我以瀚海王府的名义求你们救救王爷,以后需要我做牛做马都无怨无悔!” 为首老者眼珠转溜说道:“要不咱们去求求燕北军,找他们先把箭毒给解了?” 听到这话,谌识直接瘫坐在原地,绝望的看着榻上的荆峙。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王爷?!”少年愤恨之极,理智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其他人看了他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可惜的看了看榻上面容英俊的男人。 砰! 屏风后的大门直接被砸开,谌识立即警觉喊道:“护主!” “有什么好喊的,真要你家王爷的命,这门一开的功夫他就没命了。” 熟悉的清冷声传入谌识耳中,他惊讶抬头看着轻盈步入房中的青衣女子:“你怎么在这?” 林漓蹙眉看他坐在地上的模样,想起刚才在外唤雨暗卫解决这房间周围人时听到的话,眉间皱的更紧。 “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把成大哥他们怎么了?!” “一群受伤的人,我没兴趣。” “你要是再随意用瀚海王府的名头做事,可怜你家王爷还没死,他就被你送的人情给气死。” 一路被拦截的气撒完,她听见谌识喃喃自语:“王爷都要没了,王府有什么用。” 顿时心中又气又笑,不知说他是愚忠还是死心塌地。 林漓越过他直接来到床边细细把上脉,以往只需片刻心里便有了法子,可面对荆峙现在的情况还是复杂了些,耗费的时间也越发长了点。 谌识生怕影响到了她,坐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屋内老者们皆探头向前伸看。 “这小女娃娃能有什么本事?我们都不行她来就能救?” “是啊。我们这群人虽说不是神医但也不是庸医吧,难不成我们这将近千年的医术在一起还抵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就是,就是。” 刚才还沉静的屋子顿时因为医师们的讨论复又嘈杂了起来。 林漓心定,将荆峙的手放下询问着:“那三颗一次性全吃了?” 谌识连忙点头眼中泛光:“王爷中了箭伤后,上面还有其他的毒,寒霜就压制不住复发了,但是王爷为了稳定人心,将姑娘您给的三颗药丸一次性全吃了,坚持到敌军退了后就昏迷不醒。” “直到前几日,主子的身子开始持续冰凉,医师们说命悬一线,可能熬不过今晚。” 说完谌识忍不住敲自己的榆木脑袋,怎么就没有想到林漓也许能救王爷的命,幸好,幸好老天有眼把这位姑娘给带过来了。 “你信药王谷不信我这个帐,回头你的主子醒了后会跟你算,现在我要你做些事!” 林漓站起身扫视了一遍屋内,看向谌识沉声说道:“第一件事,谌识,作为瀚海王府的人膝下无价,以后不可随意双膝着地!” “第二,以后不可随意以王府名义去做背离你主子意愿的事情,即便是因为他危在旦夕!倘若你真的那么做了,你的主子就一定愿意接受吗?” “第三...” 看见谌识的现在少年沧桑的模样,忍不住轻了口气,终究还是个没有经历过战场风雨的少年,能懂的什么。 她喘口气继续说道:“让屋内的人都离开,准备一桶热水和一些东西,做完这些事,将自己收拾的干净些。” 谌识宛如此时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按照林漓的吩咐一一办置,很快屋内又恢复一片寂静。 将热水放置在房间里后,他忍不住看了眼正在专心烫炙银针的少女,眼前浮现幼时见到老王妃时的模样,好似美人大多都会是一样的个性。 林漓侧脸看着他,淡淡说道:“我在,他死不了。” ...... 这女人怎么会跟老王妃一样温柔,句句不离王爷死,谌识心中暗暗否定,但还是点点头退了出去。 榻上的男人即使是闭着眼睛也丝毫不影响他原本的风采,美人痣在苍白之上越发醒目,真的如同濒临死亡的美人,苍白且绝望。 林漓长睫微煽,眼底忍不住露出柔意,静静的看着,幸好她赶上了。 信上说的也太过于简单了些,让自己判断错了时机,如果不是想着多抢几分生机只用了三天时间就狂奔而来... 她依旧记得刚才把脉时的后怕,如果按照原定五天到,恐怕来见的就只是一具漂亮的尸体。 蓦然,她向屋外发布命令:“唤雨听令!只要我在房内,除谌识外,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院子半步!” “是!” 瞬间院子外森然分布着一群黑衣劲装的人,杀气之重不敢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