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啊。”沐浅浅站在窗前自言自语道。 　　 堂姐沐深深从她身后探出头:“问题不大，反正家里过年的吃的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雪总不会下个十天半个月。” 　　 “也是，走吧，下去帮忙。”沐浅浅深以为然，冬天下雪再正常不过，自己没必要大惊小怪，楼下的长辈已经招呼两个姑娘下去帮忙包饺子了，二人不敢耽搁，先后下了楼。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沐浅浅一家三口加上堂姐沐深深从市中心开车回乡下老家准备过年，不想车子在村口不远处抛了锚。 　　 几人只得把购买的年货肩扛手拎地带回家中，刚进屋鞋底的雪还没抖落干净，沐浅浅的父亲就叫上大哥父亲和村中几个青壮年，众人一路把车从外面推回家中，此时一群中年男人正顶着大雪围灾打开前车盖的车子前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沐浅浅在窗边看了看外面，那只雄赳赳的公鸡巡视自己领地般在院内走动，回想起之前被追了一路的经历，沐浅浅默默地回去包饺子，没敢迈出房门一步。 　　 然而沐浅浅没主动暴露在公鸡面前，那只公鸡来找她了，谁也没想到那只公鸡居然趁着父亲三人回屋的时候钻了进来，追着她不放，一时间客厅内鸡飞狗跳。 　　 最后还是老爷子拿着扫帚把鸡赶了出去，这才算消停了。 　　 沐老爷子气的对自己大儿子喊到:“老大，晚上就把它宰了。” 　　 “好嘞。”沐承友应了一声。 　　 眼看着那只公鸡在窗外还盯着自己似乎随时想卷土重来，沐浅浅竖起中指，正巧饺子出锅，她只留个公鸡一个潇洒的背影。 　　 一家人围在桌边，吃着热腾腾的饺子，沐浅浅问道：“车怎么样了？” 　　 “凑合能开，等年后假期结束去修理。”沐承舟回道。 　　 吃完饺子，沐浅浅从包里翻出一盒牛轧糖，可惜大家吃饱了都没什么胃口，最后爷孙三个一人吃了一块。 　　 沐深深打量着糖纸:“自己做的？” 　　 “即墨做的。”沐浅浅笑眯眯地说到。 　　 “那家伙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居然还会做吃的。”沐深深挑了下眉，即墨她认识，浅浅交了半年的男朋友，那一头白毛想忘都难。 　　 “人不可貌相？”沐浅浅若有所思地说到，即墨很像仙侠小说中描述的清冷孤傲的谪仙，想一下他拿着铲子被油烟糊了满头，的确有点辣眼睛。 　　 一家人饭后说着话，门外那只公鸡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开始咯咯哒咯咯哒地叫了起来。 　　 沐老爷子忍无可忍，叫上两个儿子就要抓鸡。 　　 然而开门后两个儿子却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拖拖拉拉的？”老爷子催促道。 　　 “这雪不对劲。”沐浅浅的父亲说道。 　　 屋里的人闻言纷纷凑过来，沐浅浅和沐深深不知何时跑到最前面，蹲在地面上借着门口的灯光看着地面上灰色的积雪。 　　 “这是什么？” 　　 “不知道。”沐深深回屋取了自拍杆扒拉几下雪层，雪层分布几乎一半白一半灰。 　　 “也不像是雪里面掺杂了灰尘。”沐浅浅看着自拍杆上诡异的灰色结晶。 　　 村里的微信群不停的发出提示音，沐老爷子的眉头紧皱地盯着屏幕。 　　 众人说话间，只见刚刚狂叫的大公鸡不知何时安静下来，慢慢悠悠地踩在雪地上，还低头啄了几口雪水吃。 　　 “好像没什么事。”沐深深看着那只公鸡活蹦乱跳的样子。 　　 “emmmm……”众人都盯着这只公鸡，它依旧健健康康。 　　 “看样子是咱们多想了，可能雪里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没什么危害。”沐深深抹下头松了口气。 　　 “的确。”沐浅浅正准备迈出去，脚还没落地，那只公鸡突然开始亢奋地叫起来。 　　 “咯咯咯——” 　　 众人惊诧地睁大眼睛，不过几秒钟，公鸡周围的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朝着公鸡聚集，之后那只公鸡的体型开始膨胀，喙和爪子也变得锐利。 　　 就在公鸡眼露凶光注视着众人时，沐浅浅眼疾手快地甩上门。 　　 “嘭——”公鸡沉重的体型撞上大门，沐浅浅被震得后退两步。 　　 好在沐承友沐承舟两个壮汉及时顶上，没让那只公鸡撞开房门。 　　 “这么什么情况？”沐承舟感受房门另一侧的巨大冲力，全身发力脸色涨得通红。 　　 沐浅浅立刻落上门锁：“谁知道这什么鬼啊？”。 　　 “变异了？末世了？”沐深深想起最近大热的末日题材小说，浑身一个激灵。 　　 “……不至于吧，大过年的搞这事？”沐浅浅声音都有些颤抖。 　　 沐老爷子是七队的小队长，或者说村长，此刻正在手机里发消息提醒大家不要碰那怪异的灰色雪花，会发疯! 　　 “快，检查一遍家里所有的门窗，都锁好!”沐老太太组织着家中其余人，大门这边坚持了半个多小时，那只变异公鸡似乎意识到自己撞不破这扇铁门，终于放弃了。 　　 众人松了口气，兄弟二人惊出一身冷汗，放松后人都站不稳瘫在地上，沐老太太因为惊吓脸色不太好看，沐浅浅赶紧去倒了杯热水翻出了速效救心丸备着。 　　 沐老爷子拿着手机在群内和村民交流，并非所有家都像他们这样谨慎，群内语音有不少都充斥着哀嚎和哭声。 　　 沐深深被叫去帮老爷子统计伤亡数据，沐浅浅看着那只公鸡正朝着东侧移动，她的视线立刻跟了过去，越过客厅，一直到大伯夫妻的卧室，沐浅浅脸色苍白地看着那只公鸡堵在鸡窝门口，拽出一只鸡几下就叨地血肉模糊。 　　 死亡的威胁让鸡窝中的鸡四处逃窜，有几只碰到了灰雪也如同先前的公鸡那样发生了变异，不多时，院内的鸡群打成一片，那只公鸡的确是最为健壮的一个，院内的变异鸡不是死在它手下，就是被压制地动弹不得，获得胜利后，大公鸡带着自己数个受伤的小弟大摇大摆地离开院子很快就消失在沐浅浅的视线中，沐浅浅回想着之前的混战，似乎发现了什么规律。 　　 “爷爷，深深姐姐，你们这边情况还好吗？”她快走几步凑到爷孙二人面前。 　　 “情况不太好，很多人沾上了那种灰雪变得六亲不认，甚至……咬人……”沐深深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牙床都在打颤。 　　 “家畜一般都停留在室外，几乎无一幸免地被感染了，似乎体积越大的动物被感染后越狂躁，造成的破坏也越大，能联系上的人家情况都不太好，还有干脆一整家失联的。” 　　 沐老爷子正给县政府打电话，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边也出了问题，电话一直处于无法拨通的状态。 　　 “我刚刚看了家里鸡窝的混斗，所有未感染的鸡都被当做食物吞下，感染的鸡大概有一半能活下来，跟着那只最健壮的变异公鸡离开了院子。” 　　 “浅浅，你总结出什么了吗？”沐深深一边记录着各家目前的情况，一边询问道。 　　 “……”沐浅浅深思片刻说道：“被感染的生物身体会发生异变，性情狂躁，对非感染生物展现出较大的攻击性，对同为感染者的生物他们的行动更多表现出征服性，那些变异鸡离开时，明显对其中最为强壮的变异公鸡表现出顺从态度。当然，这些只是我的大胆猜猜，没有足够的数据作为支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沐深深烦躁地敲着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