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速度——是真的？！　　陈真连忙发了一条信息：【老奶奶，你手里的这条锦鲤，是我刚进直播间那条吧？】　　杨香薇的嘴角不引人注意的微勾了一下：哦~第一条小鱼儿貌似上钩了。　　“嗯！就那条，怎么了？”　　“好看吧？”　　杨香薇故意拿了起来，“我刚说了，我编的锦鲤肯定漂亮，瞧见了没，这是一条金色的幸运锦鲤，任何看到它的人都会非常幸运儿，特别的大吉大利哦……”　　“有没有人喜欢？”　　“免费送。”　　……　　我是一只乖乖兔：【真的吗？！奶奶，看我，看我，我喜欢……】　　寂寞一只烟：【骗人的，怎么可能是真的？】　　寂寞一只烟：【你瞧着，等真的要寄了，就要收钱了。】　　我是豆神老婆：【哇，奶奶，出教程吗？】　　不爱吃鱼的猫：【求教程！】　　……　　杨香薇：“想要的敲个1，我呆会儿截屏，顺数第一人。”　　“哦，对了，免费的，不要钱，不过邮费自己出，到时候我会选到付。”　　“材料钱我出了，别让我出邮费就行，我一个乡下老太婆，又没有退休工资，就一个兴趣爱好，邮费贴不起。”　　现在直播间里才几个人啊，十个人不到。　　杨香薇这一手，差点没被人当成骗子。　　就在有人犹豫是不是真的时候，陈真敲了一个“1”，杨香薇喊了一个“停”，手速超快地截了一个图，并且念出了第一个名字：“哦，第一个是‘牛皮有点大’，记得把地址发给我，我晚点去接放学的孙女时给你寄。”　　“是这条金色的锦鲤，我在这里贴上纸条，上面写个‘1’，不要弄错了啊。”　　“好了，来编第二天。”　　“刚刚问教程的看这里，是这么骗的，这次我们编条蓝色的小锦鲤。”　　……　　寂寞一只烟：【果然是骗子，实锤了。】　　寂寞一只烟：【瞧瞧，就一个人发1。】　　寂寞一只烟：【那个发1的哥们，可怜了。】　　陈真：“……”　　我一点都不可怜。　　就是一点邮费而已，至于吗？　　而且这只小锦鲤确实满漂亮的，若寄的是真的，他也不会亏。　　我是一只乖乖兔：【@牛皮有点大，收到货了，记得到时候晒货啊，让我们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　　寂寞一只烟：【都说了是假的，上面的兔子，你怎么知道这个‘牛皮’不是一个托？】　　不爱吃鱼的猫：【哈哈哈……别吵了，我只想看教程。】　　风中有朵云：【等等，你们不觉得奶奶的手速有些太快了？！我的天(๑ʘ̅дʘ̅๑)!!!我第一次看到手速这么快的人……】　　烤猪蹄子的八戒：【我艹（一种草）！Σ(っ°Д°;)っ这是直播间吗？！我还以为我看的是快进。】　　我是一只乖乖兔：【孩子已经惊呆了╭(°A°`)╮不行，我得把我的小伙伴叫过来，让他们一起来看看这手速，太惊人了。】　　再一次见证这一幕的陈真：“……”　　所以老奶奶直播间的名字不是标题党？　　还真是“不要脸”，这种事情，一般人干得出来？　　不管是刚进来的人，还是进来了一会儿的人，都在那里问道：【老奶奶，为什么你的手速这么快？！(ᗒᗩᗕ)՞】　　【你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求带(ง˙o˙)ว】　　……　　杨香薇手里的活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道：“我啊，打小就没读过什么书，家里穷，上到二三年级就没上了。”　　“成绩不好，出来打工也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挣不到什么钱啊。”　　“后来进了厂子，干的都是计件的活，手速也就慢慢练上来了。”　　“你们都是好孩子，要好好读书，别跟奶奶似的。没有文化，没本事，以后出来会很辛苦的。”　　……　　杨香薇化身邻家老奶奶，跟大家唠嗑。　　她没有什么文化，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讲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事儿。　　他们那个年代，大家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干的都是什么活。　　“你们现在好了，不像我们那个时候，我们那个时候女孩子都不值钱，都不让上学。”　　“像我那样能够读过几年书，会写自己的名字，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们村子里……”　　中学辍学的姑娘没几年就嫁了人，没什么感情不感情的，不是家里介绍的，就是托媒人介绍的。　　那么大一点的姑娘能嫁什么人呀？　　也都是中学辍学的，要么结了婚以后一起出去打工，要么在老家混日子。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　　杨香薇讲的就是这些生活琐碎，可是在这些生活琐碎里，向他展示的却是另外一个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底层世界。　　那个世界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拥有那么多的诗和远方，那么的田园诗人。　　没有正经工作，意味着没有收入；祖祖辈辈都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意味着生活没有那么多讲究，思想观念也没有那么开明……　　打老婆、打孩子、重男轻女……　　娘家，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婆家，媳妇是外人。　　姑娘一旦嫁了人，那就没有家了。　　……　　刘佳是无意中进到这个直播间的，听着杨香薇的那些讲述，瞬间待在了哪里。　　她想要去反驳，说杨香薇都是胡说，不是所以农村人这样，也有好的。　　直播间里，杨香薇轻轻笑了起来：“哎哟，我的大姑娘哎，我可没说是农村人，我说的是‘某些人’。”　　“我讲的这些事儿呀，都是我这一辈经历看到的，听到的。”　　“我就是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老太太，我哪懂那么多大道理呀，我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我打工的那几个厂子。”　　“你跟我说那么多没用，你遇见的那些人又不是我遇见的那些人，你要过的那一辈子啊，也跟我没关系，影响不到我，我已经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眼睛一睁一闭，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了。”　　“我这辈子也差不多了，倒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呀，要好好过日子。”　　“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待会儿要去接我的大孙女了，她要放学了。那几个抢到小锦鲤的，一定要记得把地址发给我呀，过了今天，明天就不算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