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江郎才尽(1)
宋澜衣看着牛大力,笑眯眯的。 她宛如一个哄骗幼童压岁钱的大人,“大力啊,你再投一点,试试看?” 牛大力正在新鲜劲上,自然自无不可。 他拿出一个钱袋子,里面的太元通宝哗啦啦地作响。 宋澜衣慈眉善目地看着牛大力,就像是在看一个金铸的散财童子一样。 牛大力没发觉这点异样,还乐呵呵地往才气魔改后的控制室中,投入太元通宝。 随着叮呤咣啷的太元通宝投入其中的时候,铁疙瘩的速度也以一种缓慢,却不容置疑的速度持续增速。 那厢王淮舟还在凭栏吹风,遥望身后的数艘船只。 而宋澜衣等人所在的铁船,就位居在他身后的船只中。 王淮舟嘬了嘬牙花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说,宋澜衣他们摆出这么大的架势,结果就这?看来这次唯一能和我们竞争第一的,就只有许零了。” 王裴之皱了皱眉头,想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这铁疙瘩……真的没有用吗? 正当他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就感受到脸颊旁有劲风传来,仿佛有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呼啸而过。 在这擦肩而过的刹那,被掀起的浪潮直接涌到周围的船只上,在巨浪拍打下,船身摇晃了几下。 而站在船尾的王淮舟,刚好张大嘴巴,被灌入了一肚子滇河水。 早春的滇河水还带着一点浮冰,王淮舟呸呸呸了好几下,正准备骂人,就看到前方一骑绝尘的黑色铁疙瘩。 他惊得话都说不顺了。 “哥哥哥哥!你看看看,他们!” 王裴之没有过多惊讶,他甚至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边的许零挤了挤衣袖上的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脸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该死的! 他在比赛之前,还跟宋澜衣说过,他来当大哥,照着宋澜衣。 结果……他就是这么当大哥的? 哪有小弟拿头筹,大哥当第二的道理! 许零憋着一股气,没吭声,找了个地方开始画圈圈,闭目沉思了许久,才豁然睁开眼睛。 他从腰间甩下一个百宝囊,百宝囊快速膨胀,从中吐出大量的木头机械零件。 许零手中翻飞,一只只大鸟在他手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逐渐成型。 旁边的力士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羡艳。 这些大鸟是墨家中的木鸢,有凌空飞翔的能力。 类似于这种机密的铸造方法,只存在于世家之中,像是他们这种力士,根本没有接触知识的机会。 在这个世界上,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最重要的永远不是宝物,而是传承下来的知识。 就见九只木鸢扑棱棱地扇动翅膀,逐渐从船板上飞起。 它们与船只用麻绳相连。 这麻绳乃是用秘术浸泡过的,轻易不会断裂。 在木鸢的带动下,许零所在的船只竟腾空飞起,横跨宋澜衣所在的铁船,飞跃而过。 等木鸢失去动力后,船只才缓缓下落。 此时,许零所在的船,已然超过了铁船。 就见许零站在船尾,额前碎发飘摇,神色中带着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冲船头的牛大力和朱序临招了招手,“诸位,我先走一步了!” 牛大力被气得不轻,又哒哒哒跑到控制室,摸出一个袋子,略有些不舍,但是一想到许零那张欠揍的脸,他一咬牙,直接将太元通宝倒入其中。 叮当作响的太元通宝没入其中,牛大力还没来得及心痛,身子就猛地往后一抗,接着船只嗖得再次提速。 铁船如同在海上乘风破浪的军舰,在这浩荡的滇河之上,愣是开出了排山倒海,舍我其谁的气势。 许零看着铁船疾驰而去,抹了一把脸上被溅起的水渍,表情有点懵逼。 不是……说好的第一呢? 就这么没了? 牛大力见他这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不禁神清气爽。 稍后,他看着手中的太元通宝,有一种明悟的感觉。 钞能力,真好用。 另一边。 王淮舟见众人之间的距离被打开,不禁有些急了。 “哥,咱们再不快点,恐怕连他们的船尾都看不到了。” 王裴之冷着脸,给了他一个爆栗,“急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当旭日升至头顶时,滇河之上,水汽蒸腾,远远有婴孩的啼哭声传来。 船上的众人,非但没有惧怕,反而露出喜色。 无论是宋澜衣还是许零乃至王裴之等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生活在滇河两岸的人都知道,每年春汛的时候,银龙鱼便会向东汇集。 银龙鱼形似龙鳅,药用价值极高,同时当汇集成群的时候,又会发出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只是银龙鱼生性谨慎,极难捕捞。 百姓没能力捉,世家懒得捕捞。 一时之间,滇河内的银龙鱼便大肆繁殖。 于是便有了如今,这浩浩汤汤的银龙鱼群。 许零早有准备,他自觉可以扬眉吐气了。 就见他冲宋澜衣扬了扬眉,“宋家妹子,今日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钓鱼?” 宋澜衣呵呵了,低声冷笑一声,“搁我这还敢说自己是哥?今日我就让你喊我姑奶奶!” 只是转头,她看向许零的时候,又是一副崇拜懵懂的目光,“许哥,你好厉害!” 许零被这简单的马屁,拍得飘飘欲仙。 看完全程的朱序临:“……” 狗还是宋澜衣狗。 女人的面孔……多到令人捉摸不透。 许零在宋澜衣的推波助澜之下,抛出一个银光锃亮的小球,口中念念有词: “荒水浸篱根,篱上蜻蜓立。” “鱼网挂绕篱,野船篱外人。” 小球便化作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自下而上,罩住河底的银龙鱼。 渔网内满是扑腾的银龙鱼,一时之间,有一种蔚为壮观的现象。 许零这一通操作,诗只起了辅助作用,真正起关键作用的,是那个神秘小球。 宋澜衣有心探究一番,奈何她在墨家上的造诣不高,哪怕小球放在她面前,她估计也不能破解其中的奥秘。 她站在船板上,皱眉微微沉思。 后头赶来的世家中,有几个与宋澜衣立场对立的,忍不住笑嘻嘻地开口了: “宋澜衣,不会作诗也没关系啊。江郎才尽嘛。大家都懂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