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一个很长很长的沙发，我喜欢在上面摆娃娃。从左到右，刚好能摆满十个，这样它们可以陪我一起偷偷看电视，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诺诺的脸占满了整个屏幕，她用语言布局“客厅”。 　　 话音刚落，陆黎身后传来轻响。 　　 “我们后面多了个沙发。”骆嘉白先一步回头，表情凝重，“就是她刚才说的很长很长的沙发。” 　　 祝月在数沙发上的玩偶，突然瞪大眼睛，“上面只有七个玩偶。” 　　 中间位置是空出来的， 　　 正好空出三个。 　　 而他们，也是三个人。 　　 诺诺的声音没有停，“放学后，我只来得及看新闻和天气预报，再往后就看不到了，因为爸爸要回家了。” 　　 她突然想起狂躁的事情，音调都跟着尖锐的抬高。 　　 “爸爸上楼的时候摇摇晃晃，脚步很重，我在客厅里就能听见他回来的声音，这时候我要赶紧关掉电视，他最讨厌贪玩不爱学习的小孩！ 　　 沙发前面的茶几很碍事，上面堆满了东西，如果不是它总绊倒我，让我来不及关掉，爸爸不会发现我看电视！” 　　 陆黎的膝盖处突然贴上冰凉的触感。 　　 他回头向下看。 　　 现在不仅有沙发，还多了个茶几。 　　 茶几上果然堆满东西：被暴力拆开东倒西歪的快递盒子、吃完层层叠起沾满油污的外卖盒饭、喝完捏扁也没扔掉的空啤酒瓶…… 　　 一眼脏乱差。 　　 看得人直皱眉。 　　 难怪诺诺会被绊倒。 　　 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小朋友情绪不稳定是有原因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诺诺的手指在屏幕上缓缓右移，“哎呀，我的玩偶怎么少了三个？一定是被巴克叼去玩了。” 　　 “不过不要紧。”她甜美地笑起来，“正好你们来了，留下来陪我一起看电视吧！” 　　 她的手指停在陆黎的位置上，爱惜地来回摩挲。 　　 “尤其是你，我给你留了最中间的位置，如果你也变成玩偶，我会抱着你看电视。” 　　 没想到还得到了boss预留的最佳观影位，陆黎礼貌道，“谢谢。” 　　 “不客气。”诺诺笑起来，“但是你说话也很有趣，变成玩偶就不能说话了，我好难选择。” 　　 “先给你们看看我平时最喜欢的两个节目吧，天气预报可以无限次数查看，新闻每条20秒，只能查看5次。” 　　 诺诺所在的电视机里传出轻微电流声。 　　 “滋滋——” 　　 紧挨着的另一台电视突然亮了起来，显示出同样的画面。 　　 两台电视机里出现了两个诺诺。 　　 两个诺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带着种诡异的惊悚感，“爸爸马上就要回家了，我不想受到惩罚，所以你们要关掉正确的电视。” 　　 “如果关错了电视……滋啦……你们就要永远……滋啦……陪我玩……” 　　 两台电视变成花屏。 　　 诺诺消失了。 　　 “关掉正确的电视？”骆嘉白有些费解，他环顾整个房间，“顶上除了刚才亮起来的两个电视，还有十几块不亮的。” 　　 “四面墙上也有十几块电视屏幕，全部加起来有将近一百块，我们怎么知道哪个是正确的！？” 　　 祝月只担忧一件事，“怎么到现在都没看见齐鸣达和他那个小弟？又是分组通关吗？” 　　 她看着密密麻麻五面墙的电视机，下意识退了几步。 　　 电视机拥挤排列的像是赛博藤壶，让人密集恐惧症都犯了。 　　 “分组通关也好，省得还要留心思小心别人在背后捅刀子。”骆嘉白冷哼，“最好那好哥俩能起内讧，到了二楼只留一个人活下来。” 　　 “别说话。”陆黎开口打断两人的交流，指着顶上。 　　 “又有画面了。” 　　 花屏结束，两台紧靠着的电视出现相同的画面。 　　 一个穿正装的女人正交叠着双手站在屏幕靠右的位置，她的左侧空出大片，放着一块显示屏，正展示着地图。 　　 女人没有脸。 　　 画面也被定格。 　　 当三个人都仰头看着时，左边的屏幕画面先动了。 　　 远远传来一道吐字清晰的播音腔。 　　 【大家好，今天是3月24日，欢迎收看天气预报，为您带来接下来一周的天气变化和气象信息。 　　 下周持续天气晴朗，适合户外活动，快和家人一起享受美好的阳光吧，祝您生活愉快！】 　　 女人依次介绍雾霾、能见度等情况。 　　 几分钟后，播报结束。 　　 左边定格，右边的画面开始动。 　　 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说出的内容却截然不同。 　　 【大家好，今天是3月24日，欢迎收看天气预报，为您带来接下来一周的天气变化和气象信息。 　　 下周多云转阴，自26日开始持续小雨，出门记得携带雨具，注意出行安全！】 　　 两边都播报完毕，左边又开始播报同样的内容，循环往复。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主持人说的都是3月24日的天气预报吧？”骆嘉白茫然地抓抓后脑勺，“怎么一个说下周天气晴朗，一个说要下雨。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陆黎若有所思，“因为有一个是错的。” 　　 看来这关还是在做选择题。 　　 诺诺刚才就说了。 　　 要关掉正确的电视。 　　 骆嘉白绞尽脑汁，看见堆满东西的桌面，顿悟，“在场能找到线索的地方只有这个茶几了，上面堆的全是东西，说不定是要我们清理干净，线索就藏在其中！” 　　 陆黎走到茶几和沙发的中间，突然停住。 　　 “怎么了？”骆嘉白靠近桌面就被各种外卖垃圾的异味熏到了，他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问陆黎，“你也受不了这味儿吧？真是太脏了，一看家里人就是从来都不收拾，真是懒！” 　　 陆黎蹲下来，视线和茶几面平齐。 　　 “茶几下面有个抽屉。” 　　 他往外拉了下，抽屉上了锁。 　　 陆黎略一思索，打开手环拿出了诺诺在四楼给的通关奖励，一把钥匙。 　　 钥匙对上锁孔，旋转后打开。 　　 抽屉拉出来，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个东西。 　　 “真给你打开了！” 　　 骆嘉白很兴奋。 　　 “遥控器？” 　　 他凑过来看，脸色复杂咋舌，“还是个套了蕾丝花边防尘袋的遥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