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远处传来的连续震荡声,让正往这方向赶的林柏英心头一悸。 这样的声势,不可能是什么自然现象,林柏英已经感知到空气中飘散而来的魄之力的余波。虽然已经极其微弱,但是能波及到这等距离。这不是他那长子林天仪所能拥有有的力之魄。 是那女孩? 血力子的威力,竟然能达到这等程度? 林柏英的神情上看不出多少对长子的担忧,更多的还是对这波力量的震撼。但是他的脚步并没有因此停止,反倒加快了许多。 放在修者这个群体中来说,林柏英的年纪一点都不大,可以说是正当壮年。只是青峰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让他多年来已经鲜有出手的机会。林家是大陆除三大皇氏以外数一数二的旺族,林家的血继异能镜无痕被誉为是修界第一的防御技,但是林家的这位当代家主到底是怎样的实力,除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人能说得清。 林柏英没有正面迎上,在顺着出谷的雪道走到一处冰山脚下时,他靠近了冰山,然后挥手摆动了几下,正是林家施展镜无痕时的手法。很快一面镜无痕出现在了他的身前,与他身体等高,跟着这面镜无痕便弯曲起来,像个锅盖似的,将林柏英扣到了冰山之上。 再然后林柏英的人就消失了。呼吸、体温、魄之力,他身体表现存在的一切生理迹象统统就此消失,山脚之下就好像是多了一块冰一般。 等没多久,山脚下的雪道上传来脚步声。 藏在镜无痕后的林柏英微皱了皱眉。脚步声是两个人,而且来向也不对,是从谷内,他扭头看去,不大会就看到吕沉风和严歌的身影。两人一前一后,在这谷中已被闹得鸡飞狗跳时,两人却是不紧不慢地仿佛散步一般。 这恐怕也是被那股力之魄的余波给吸引过来了。 林柏英心下想着。吕沉风这个人,在林柏英看来心思还是很单纯的,也或者是他根本无心在这些事上浪费心思。他会关注的便只有修炼一事,更高的境界、更强的魄之力,这些事是会打动到他的点。 刚刚这波力之魄的余韵,林柏英相信是足以让五魄贯通的强者动容的。五魄贯通的境界,在很多人的认识中都是传说一般的实力,或低估,或高看,总之很少有人见识过,并能准确判断衡量。 林柏英可以,不仅仅因为他的身份地位,让他有更高更广的见识,更因为他们在这苦寒之地搞了多年的实验。六魄贯通一度都是他们的实验体,对这方面他们可是一直在钻研的。 只不过现在路平的六魄贯通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掌握,而眼下这血力子所展现的力之魄似乎也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看到吕沉风都被吸引过来,林柏英一点都不介意。这位五魄贯通能帮他打一打头阵是他求之不得的事。 于是他继续隐在冰后,看着吕沉风和严歌一同从这里走过。而他这块坚冰,却还是徐徐向着上方移动,直至拥有了足够视野高度后,他看到了雪路的另一头,三人正并肩走来,一人手中还拖着件什么东西。 而吕沉风和严歌,就在这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三人立即止步,脸上的神情看起来,还是有些郁闷的。 “这个难度有些太大了吧!”营啸惊叹道。 “你觉得如何?”许唯风看向苏唐,脸上有几分跃跃欲试,他不是一个会被敌人强大吓到的人,对手越强,他只会越兴奋,哪怕明知不敌。 “不知道。”苏唐摇了摇头。她吃不准,但也没有露出丝毫惧意。 “人质有用吗?”营啸这时把他手里拖着的东西拎了起来朝路前方甩了几下,吕沉风和严歌还没怎样呢,远远山壁上挂着的林柏英眼神却是一凛。 营啸手中拎着的像腊肠似的晃荡着的东西,是他的长子林天仪。他示意林天仪把路平的几个朋友捉来以作要挟,却不料林天仪自己竟落入对方手中成了人质。吕沉风和严歌显然都对林天仪毫不在意,营啸马上很嫌弃地把拎了有一路的林天仪给扔到了一旁。 “我就说别整这歪门邪道的,有啥用呢?”他说道。 “你那是没遇到正主。”许唯风说。 “那我等会再拣回来。”营啸说。 吕沉风完全无视了他们的这些对话,只是看着苏唐。 “刚才是你?”他开口问道。 “嗯。”苏唐点了点头,她知道吕沉风在问的是什么。她刚刚那一脚,直接将林天仪踹出冻土轰出了一个大坑。这一击的力之魄也从这冰层冰土传了出去,吕沉风显然是感知到了。 “怎么做到的?”吕沉风接着又问。 苏唐抬起了手,神武印从她的袖口滑出,围在她手上滴溜溜地旋转着,仿佛一只乖巧的活物。 吕沉风、严歌,包括远些高处的林柏英,个个目力不凡,飞快看清了这印章上的神武二字。 严歌骇然,林柏英色变,只有吕沉风的脸上,出现得竟然全是释然。 “原来是这样。”他说道。 “嗯。”苏唐还是点了点头,神武印又滚回了她的袖中,然后开始了她的发问:“路平呢?” “跑了。”吕沉风说。 “跑了?”苏唐很诧异,同时目光落到了吕沉风身后的严歌身上。 “你就是严歌吧?”苏唐问道。 严歌笑了笑,但还没等他有风度地开口,营啸已经凑到苏唐身边道:“他就是。” “他还没死,路平怎么会跑?”苏唐看起来很纳闷。 “可能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营啸说。 “找不到人,先躲起来了?”许唯风也猜。 讨论听起来有些不着调,但是却明白无误地传达出一个信息:路平不杀严歌不罢休。 严歌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应该恨得人并不是我。” “他没有特意去恨什么人。”苏唐笑着说道,“就算有,我保证你的顺位也不会太高。” “那他何必要追着我不放?”严歌说。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苏唐说。 “那又与他何干?”严歌说。 “所以你也不用太纠结。”苏唐说,“追着你不放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