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一把抓过茶盏,也装模装样的闻了闻,但修为不够,啥也没闻出来:“定是素素那个贱人与妖人联合,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害了玄青师兄……” “玄真,不得胡言乱语,事情还没搞清楚,你就贱人贱人的,你让婷儿情何以堪?”玄玑道。 玄真怒火中烧,眼睛一瞪道:“这不明摆着吗?若不是至亲至近之人,凭师兄的修为,怎么会中太阴软木散?肯定是那贱人,趁师兄没有防备,让师兄喝下此毒。” 玄玑被玄真搞得心烦意乱,挥了挥手道:“玄真,你先回你的青宁宫吧?这里有我和师叔,我们一定会搞清楚,给玄青师兄一个交代。” 玄真怒不可遏道:“为什么让我走?事情明摆着,你还要搞清楚什么?你是不是心中有鬼,是不是觉得玄青师兄死了你就能当掌教?” “你……你……”玄玑听到玄真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 鸿元听罢,厉声喝道:“吵什么吵?都给我住嘴,玄青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吵来吵去,成何体统?” “玄真你先回去,发动门下弟子继续找素素。” “玄玑你也回去,通知门内弟子,搭建灵堂。与其他四派传书,告知掌教的死讯,并安排好吊唁事宜。” “箐箐,你先扶婷儿回房休息。” 鸿元抑制住心里的悲伤,开始安排诸多事宜,众人一一回答,各自离去。玄玑等人刚走到门口,只听鸿元又道:“玄玑,你暂代掌教之职,安抚好门下弟子。” “弟子谨遵师叔之命!” 玄玑心里一喜,他一直惦记着掌教之位,他知道鸿元师叔志不在此,有资格接任掌教的只有陈浩天和他,如今看来,算是得偿所愿。 玄真听罢,脚步一顿,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开了。 夜晚,青宁宫,玄真房内。 玄真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闷酒,泪眼滂沱。案几上,放着几味小菜分毫未动,身旁几个酒坛子横七竖八的倒在那里。 玄真擦了把眼泪,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发现酒壶已空,喊道:“岳书林,你死哪去了?快给我拿酒来。” 话音落,岳书林抱着一坛酒进入进房间:“来了,来了,师父。” “来,小兔崽子,倒上,陪为师喝点。”玄真醉眼迷离的道。 岳书林一边答应,一边打开酒坛子,给玄真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放在身边,坐在玄真对面。 “找到素素那个贱人了吗?”玄真问。 “除了北峰禁地,弟子以跑遍了整个青木崖,也未曾找到。凭师叔祖的修为,北峰她未必敢去,弟子怀疑她已经逃出青木崖。”岳书林回答道。 “就算跑到她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这个贱人,把她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慰师兄在天之灵。”玄真恶狠狠的道。 话音落,脸上又流下两行清泪,喃喃道:“师兄是和我一起上的山,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我得罪了不少人,每次我惹出事端,都是师兄出面为我解决。” “我挨打的时候,每次都是师兄为我疗伤;好不容易得来的灵药,也是先让我服用。在我心里,我一直把师兄当做我的兄长……” “只有素素那个贱人,一直以来就看不起我,一直说我烂泥扶不上墙……还劝师兄少与之为伍,结果师兄竟然被她暗算……” 说完,拿起面前的酒碗,又骂了声“贱人”,然后一饮而尽。就在此时,玄真忽然发现岳书林剧烈喘息,面色狰狞,心里一惊,顿时,一阵疲惫的感觉在全身漫延,全身无力,经脉尽数被封。 玄真内心骇然惊惧,抬手颤抖的指着岳书林道:“太阴……软木散……兔崽子……你……” 岳书林面色铁青,一言不发,站起身来运起法力,全身发出青色光芒,一拳向玄真丹田打去…… 玄真身体剧震,“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青白。目眦尽裂,惊怒交加的望着岳书林,后者一言不发,掏出一柄金色匕首,猛力刺入玄真胸口。 “兔……崽子……怎么……会是……你……”至死,玄真还是想着原来杀害师兄的凶手是岳书林,甚至遗忘了自己。 岳书林望着已经气绝的玄真哈哈大笑,眼泪横流:“师父,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十年。” “常人都觉得我是你最疼爱的弟子,他们可曾看到我的痛苦?” “你平常对我非打即骂,喝来斥去。每次喝醉了都要处罚与我,在你身边,我活的都不如一条狗……” “在十年前,你喝醉了把我打得遍体鳞伤,把我衣服脱了,扔在雪地里待了一夜的时候,我就发誓,我此生必会杀了你……” 发泄过后,看着玄真的尸首,岳书林觉得全身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过了一会,檫干眼泪,努力抑制弑师的恐惧,喃喃道:“这都是你逼我的……这都是你逼我的……” 青阳宫,大厅内。 玄玑坐在椅子上,手持茶盏,正呆呆出神。 今天发生的一切,带着蹊跷,让玄玑心乱如麻。他不敢相信是程灵素杀的师兄,但事实摆在眼前,使他不得不信。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弟子岳书林,奉家师之命,前来探望师叔。” “进来吧!”玄玑未起身,把茶盏放到桌上。 岳书林手持一坛酒,进来欠身行礼道:“见过师叔,师父回宫后,觉得对师叔说的话十分失礼,深感不该,追悔莫及。特派弟子前来给师叔道歉。” 玄玑哈哈一笑道:“你师父怎么自己不来?” 岳书林踌躇道:“师父他……” 玄玑见状,挥了挥手道:“行了,几十年了,还不知道他,脾气暴躁,还爱面子。回去回复你师父,我不会放在心上,让他安心吧!” 岳书林奉上酒坛道:“这是百草露酒,师父特意让我拿来给师叔赔礼。” 玄玑捋须哈哈大笑:“师弟这回真难得,这百草露酒就像他命一样,我向他讨了几次都不可得,这次舍得拿出来了。” “师父说,让弟子代表他亲自为师叔倒上一杯,师叔饮下此酒,才算真正原谅他了。”岳书林继续道。 “好,好,此酒十分难得,是要好好畅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