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诀乃是我齐云观不世出的功法秘典,只有镇守各个峰谷的八个山门,才有传授的资格,而传授需要分层灌输,否则会变得混乱,导致修习者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辛邑伯将手紧紧抵在秋泽额头的印记之上,口中说道:“玄冰诀,去!” 辛邑伯的身体,立刻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蓝色光圈来,蓝色光圈随着辛邑伯的呼吸,张弛有度的沿着他的手臂缓缓移动着。 “流畅的灌输,乃是修习玄冰诀的重中之重,只有打好了基础,才能为以后修习更高层次创造有利之处,我会把它们灌输到你的丹田之内,这个过程,你一定要保持清醒,记住每一个字,每一个字!” 辛邑伯闭上了眼睛,他低声说着:“万物八荒,玄冰为引,赦令苍狗白云,惟我为尊!” 随着辛邑伯的低喝,他身上的蓝色光圈移动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在他的手臂上飞速旋转,逐渐变成了古朴苍劲的蓝色文字,文字自动排列,组成了一行行晦涩难懂的词句,依照先后,沿着秋泽的门派印记,有序的钻了进去。 秋泽的脑子里一片空明,他“看到”无数的“文字”从印记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逐渐下沉,到了小腹处,组合成了一本书的样子。 但组成这本书的每个字都模糊不清,无从分辨,像是焉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在秋泽的丹田里乱转。 “玄冰诀我已经全部传授给你了,接下来,便是激活它们的时候了。” 辛邑伯急促的说着,随即掌心的力度大了一些,他双眼紧闭,周围的空气,迅速向着他聚拢而来,在他的身体上,凝固成了一块块的冰。 周围,寒气四溢,几只飞鸟掠过,吓得赶紧逃走,即使是它们,也感觉到了此地冰冷如斯! 强如辛邑伯,也感觉到了丝丝寒意,但他却不停滞,冰块很快便覆盖住了他的整个身体。 秋泽从未感觉如此寒冷! 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但他完全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如坠深渊,如入冰窟! 辛邑伯身上的冰块,在不断增多,连同秋泽的身子,也完全被冰块包裹住了。 冰块“吱吱”作响,分裂成了无数块,又很快组合到一起,反复了几百回,终于凝聚成了最浓缩的状态! “去!” 辛邑伯大喊一声,冰块便发疯般的冲进了秋泽头上的印记中。 痛! 竟如此疼痛! 秋泽从未感受过的痛苦! 冰块强行从印记袭入,到了丹田后,与那些枯燥的文字产生了剧烈的碰撞! 融化、分裂、组合! 那些文字,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全都变得活动起来,它们在渴望!渴望更多的冰块,让它们重生!让它们聚合! 秋泽的脑门上,不知滴落了多少汗珠,他在硬挺! “坚持,坚持!小子!” 辛邑伯紧张的说着,话音变得颤抖!传道的人是他,痛苦的人,也不止秋泽一人!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分担秋泽身上的痛苦,心中,却在滴血!小子,你一定要挺住啊! 秋泽几欲昏迷,他死死的压住了自己的舌尖,腥红的血液从他的喉咙流了下来,这是仅有的温热! “啊!!!!” 秋泽大喊着,声音穿透了整片竹林!从他身上,扩散着强悍的力量!身旁的竹林,摇动不止! “快一半了,不能坚持的话,你就说出来,不要硬撑!” “尽管......来吧!” 秋泽倔强的说着,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 那些邪恶不屑的嘴脸,那些讥笑嘲讽的话语,在秋泽的心中,不断回荡,我要这天,为我颤抖!我要这齐云观,为我痴狂! 他还在坚持着,坚持着! 辛邑伯不忍去看秋泽痛苦的神色。 如果他的父亲没有被杀,他就不会跟我上山,不上山,就不会踏入修真一途,我为何会想到这些,是因为怜悯吗? 辛邑伯摇了摇头,他稳定心神,此时,不是瞎想的时候。 剧痛仍在持续,秋泽气若游丝,但他不敢松懈。 一半......一大半...... 时间一点点过去,辛邑伯目不转睛的盯着秋泽,生怕他晕厥过去,如果不是秋泽的眼皮不时微微颤抖,他早就停下来救人了。 最终,辛邑伯手上的冰块全部进入了秋泽体内,到了小腹之中。 那些古朴的文字,终于完全吸收了玄冰之力。 辛邑伯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秋泽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经脉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过了好久,才终于有了些力气。 睁开全是血丝的双眼,秋泽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师......师父.....总算,成功了......我......” 话未说完,便一头栽倒在巨石之上。 辛邑伯大惊,急忙伸手去摸他的脉搏。 幸好,虽然秋泽浑身冰凉,但还有细微的脉搏,只是吃了许多苦头,才晕厥过去而已。 辛邑伯连忙背起秋泽,快速穿过竹林,朝着谷中跑去。 “唉,还是我太心急了,当年我可是在后山整整练了半年,师父才将玄冰诀传授与我的。” 辛邑伯悔恨不已,秋泽才上山几个月的时间,他便把玄冰诀传授给了秋泽,虽说秋泽的进步确实很快,但修真一途,必须脚踏实地,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万万不可进行下一步的修炼。 就连当年的辛邑伯,在他的师父悉心指点下修炼了整整半年,才把玄冰诀传授给了他,虽然翎愁谷的地位不高,但能坐到谷中的位置上,辛邑伯的资质必然不差,可他的师父,当年也没有一股脑的把玄冰诀一次性灌输到他的体内,而是分了好几次,才全部完成。 “也怪我有些莽撞了,幸好他没事,万一出了什么差池......” 辛邑伯背着秋泽,踹开了寒允阁的大门,将秋泽放到床上,喂他服下了几枚丹药,又跑到中堂拿了几床被褥盖在秋泽身上。 ———— 寒允阁中,躺在床上的秋泽双目紧闭,床前,辛邑伯来回踱步,每走两步,就要看一眼秋泽。 时光飞逝,到了天黑之时,秋泽的脸上,血色逐渐浮现,辛邑伯终于松了口气,虽然秋泽还未醒来,但他已经熬过来了,身体上的创伤,只需细细调养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