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正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 在史挥、张德辉大军加入之后,所有军队一起发动了进攻。浓浓炮声,滚滚硝烟,一次又一次的在城头之上炸开,并且将那长存千年之久的城墙彻底摧毁,只留下一个又一个的残垣断壁。 幸亏赤凤军众志成城,借着之前修筑的工事不断抵抗,倒也能够勉强支撑下去。 但是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若是再继续坚持下去,少不得要被耗尽多年储备的粮食、火药还有各类物资,就此彻底败亡下去。 就这样,不过数日的功夫,赤凤军牺牲士兵就已经达到千余人,当然蒙古大军也损伤不小,起码也有三千多人,基本上是按照一比三的折损比进行的。但是对方人数众多,纵然死亡人数高达三千余人,所损失的也不过只有全军的二十分之一罢了,根本就伤及不到根本。 但赤凤军却已然牺牲了十分之一以上,如此庞大的牺牲可谓是伤筋动骨,而且随着善战士兵持续牺牲,只怕日后牺牲士兵会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支撑不下去。 面对这般困境,宇文威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边组织士兵抵抗,一边召集麾下将领,继续商讨办法,看能不能找出对方的弱点,进而能够击败对方。 这不,如今杨禅、虞诚两人就带着一队约有百余人的人马缒城而出,准备彻夜袭击敌营,摧毁对方的粮草库。 此时已是入秋时候,秋风瑟瑟、寒气入体,更是让人感觉身躯发冷,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摩挲了一下双手,好让自己能够恢复一些温度来。 漫步在这寒秋之中,张弘范却不敢迟疑,依旧在这深夜时候四下巡逻,行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军寨之前,他的双眉不觉拧紧,只因为这里乃是全军军粮存储的地方。为了确保这里面军粮安全,他一直都派遣自己麾下得力战将守卫,并且日夜巡逻,以防有任何的闪失。 却在这时,远处却是传来了一个声音。 “原来是张将军,不知张将军深夜过来,有何事情?” 此人正是孔元措,当初他和妙善加入之后,就被张弘范委以重任,负责这粮食的管理。孔元措乃是书香世家,自然深明大义,更知晓军中粮草的重要性,当然毫不客气的接任此职,并且日日夜夜都在这里守护,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孔先生。”张弘范躬身回道:“我只是因为心绪不宁、故此无法安睡,又想起那赤凤军如今时候形式危机,就怕他们会暗中有什么动作,故此前来此地探望巡视,以免会有意外发生。” 孔元措应声回道:“原来如此。只是张将军究竟在担心什么事情?” “我所担心的你也知晓,就是这粮草事情。毕竟这粮草事关全军性命,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就当真完蛋了。”张弘范愁眉紧锁,自是不敢有丝毫插翅。 “此事无妨。”孔元措连连摇头,却是将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伸出,笑道:“我也知晓粮食的紧要性,又岂敢有丝毫松懈?更何况狡兔三窟,你以为全军粮草就只是存储在这里吗?” “哦?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张弘范略显诧异,张口问道。 他向来秉承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故此再将军中粮食交由孔元措管理之后,就没怎么插手。如今且看孔元措的样子,很显然这厮应当在其中采取了各种手段,好确保粮食的安全。 果不其然,孔元措点点头便道:“没错。你也知晓自我接受粮草的管理任务之后,我便在这军营之中修建了三个粮草库。而这三个粮草库彼此只见相距也有数里之遥,纵使一处着火也不至于殃及别的地方。但是你可知晓,这粮仓最初设计的时候,可是能够将全军粮草全都装满!” “装满?难道说!” 略显诧异,张弘范将眼掠过那高大粮草,神色之中闪过几分诧异。 在那篝火映照之下,眼前的军营之中排列着数十个粮仓,每一个粮仓均是高约有一丈高,宽幅也有两丈有余,足以装满数十担粮食。其墙壁乃是以粗木筑成,十分坚硬并非寻常弓弩火枪能够打破,并且在木头之上糊上了一层泥巴,泥巴厚度足有三尺有余,确保不会被明火所点燃。 如此样式,可谓是固若金汤。 孔元措仰天一笑,却是带着几分神秘意味:“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每日我都会转移这粮仓之中的粮食,并且来回在三个粮仓之中转移。而粮仓之外的士兵也会经常汰换,以免有人知晓此种机密。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张将军你大可放心,我决不会让这事就此发生。” “原来是这样啊。”张弘范这才欣慰一笑,当机拱手一辑,道:“那此事就交由阁下处理了。”说罢,他只感觉神色疲倦,不免打了几个哈哈,便辞别孔元措回到军帐之内,准备休憩了。 孔元措只看着远去的张弘范,也是呢喃道:“当然会处理妥当的。更何况就凭些许老鼠,莫非也以为能够欺上门吗?”冷冷一笑,却是束手在背,又是重新回道自己的军帐之内。 大概是因为被云朵遮蔽住的原因,今夜时候的月亮不复往前的明亮,天空中只有几个稀疏星辰还在闪烁,整个晚上也算是愁云暗淡,乌云蔽日了。 而在军营之外,杂乱的草丛之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上白道黑影。 这些黑影灰蒙蒙的,身上包裹着厚实的衣服,脸上也被布条给裹起来,以免泄露了相貌,而在背后也背着一个灰褐色的袋子,这袋子有些长,足有半人大小,不知道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 他们,正是宇文威所派出来,准备烧掉粮草的敢死队。 仔细看着远处巡逻的士兵,虞诚低声问道:“你确定我们得到的情报是真的吗?” “根据赵参谋所言,应当是真的。当初时候,也正是那人通风报信,方才让我等提前知晓对方行动,进而避开了对方的袭击。”杨禅回道,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远处行走的士兵。 此番计划,乃是深入敌营军阵之中执行任务,寻常之人根本就无法逃出此地,所以宇文威便让虞诚、杨禅两人前往,凭借两人的力量纵然无法实现任务,至少也能够全身而退,不至于沦落到克死异乡的可能。 此刻,他们已然接近了大军军粮之地,只是眼前戒备实在太过森严,他们还不敢贸然出击,一以免陷入陷阱之中。 此时已然置身于敌营之中,他们自然需要小心谨慎了。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有些不妥?” 杨禅仔细瞧着那些身负手炮的士兵,却是带着几分不妥。 虞诚问道:“有什么不妥的?” “你不觉得这里的士兵守备太严苛了吗?”指了指远处行走的士兵,杨禅说道。 虞诚这才仔细敲了敲对方的阵容,只见这军营之内每一位士兵莫不是身上穿着坚硬的铁甲,腰间带着两把弯刀,背后则是背着那硕大无比的手炮,行走于军营之中更是虎虎生威,生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此配置,已然算得上是精锐士兵了,但是这里每一个都是如此? 虞诚见到这些士兵,也不觉感到惊诧:“你是说,这里的士兵太过强大了?” “没错。” 杨禅解释起来:“这粮草库乃是军营重地,自然不可能派遣寻常士兵把守。但是你也知晓,这粮草库乃是位于军队垓心之地,若要焚烧粮草的话,便需要冲破外界重重封锁,方能闯到这里,并且将那些粮草烧毁。所以士兵配置一般不会如此强悍,因为他们的任务也就只是巡逻警戒罢了,攻城拔寨可不是他们的任务。这些人的配置太强了,简直就和知晓会有战斗发生一样。” “你是说,也许他们早知晓我们前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也知晓我军在对方军中安置有间谍,但是对方也在我军之内藏有奸细。若是我们的行动被暴露出来的话,那对方只怕也会针锋相对,布设下陷阱就等着我们踏进去。” “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那我等应该如何?放弃这次任务吗?”虽觉可惜,但是虞诚却也不打算将自己的性命轻易葬送在这里,所以他就问了一下,看看对方是如何打算的。 杨禅摇摇头,却是说道:“也不是。毕竟我等辛苦潜入这里,若是空手而回岂不是可惜了?” “那你的意见是继续进攻?”虞诚眉头一皱,张口说道:“别忘了守住这里的乃是那山东曲阜孔氏一族的衍圣公孔元措。据闻此人已经得到衍圣公传承,顺利进阶地仙境界。虽然论起实力远不及我家主公,但是也并非我等所能战胜的。若是他再次,仅凭我们两个只怕是讨不得好。” 再未得到衍圣公传承之前,那孔元措和他们两人实力皆是相差不多,皆是丹鼎境的武者。 若是当真厮杀起来,他们两人也不惧怕此人,纵然是战胜对方也有可能,当初时候也是并列河北三雄。无奈这孔元措家世甚厚,光是衍圣公孔府一脉就足以让众人敬仰,随行侍从多达数十人,便是子侄一辈也是远超两人,根本就是不可以道里计。 如今此人得到衍圣公传承,实力更进一步,自然让两人有所顾虑。 “纵然那厮现身又何妨?” 杨禅却是冷哼一声,拍了拍身边的一个圆筒状钢铁结构,笑道:“有这毒刺在,定然能够让那厮记忆犹新。知晓知晓,我两人也并非全无对策。”言谈之中,很显然对自己充满足够信心。 只见那圆筒状钢铁结构长约六尺,重有四十来斤有余,中间乃是空心样式,其中装填着一枚修长的弩箭,尾部则是填充有大量的火药,而在外壁之上却是镶嵌着玄铁,仔细一看却是一条长蛇一样盘旋在这铁筒之上,而在前方位置更有两枚赤红晶石,周围也是有大量的玄铁环绕着,令其看起来犹如毒蛇一样,直欲择人而噬。 这便是毒刺式炮弩,乃是将赤凤军的火炮和全真教的天罡箭结合在一起,所产生的一种新式武器。 以火药力量代替武者的真远力量,令其中装填的天罡箭能够以极快的速度飞行,进而极大的降低使用者的范围,令一般修至真元境的武者也能够轻松使用,进而能够威胁到寻常地仙人物。 当然,这东西制造起来也不便宜。 以当日萧月带来的玄铁之大,也仅仅制造了三十枚,并且因为一直没有地仙人物来袭,所以就一直封存不动。 如今时候,为了避免杨禅、虞诚两人遭逢威胁,宇文威便做出决定,让两人带着一共五枚毒刺式炮弩,好确保能够一击成功。 毕竟根据他们的消息,那蒙古大军之中最近又多了两位地仙,为了防止这两位地仙前来打扰,又或者抽空干掉这两位地仙,所以宇文威便令他们带着此物一并前来,纵然无法干掉对方,至少也能够威慑这群家伙,令其知晓赤凤军也并非好惹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行动吧。” 看到此物,虞诚也是信心十足,就将身后长枪拿在手上,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由我来展开行动,你且在后面殿后。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就会释放烟火,到时候你就过来援救,知道了吗?” “自然知晓。” 杨禅点点头,旋即就将身边那铁筒拿过来,并且将上面的机关打开。 为了防止有人在行动中意外打开,这东西一开始制造的时候,就设计了特殊的机关,以免会因为意外触发。 而其他人也和他一样,将这毒刺式炮弩取出来,也是一样将上面的机关打开,然后将双手食指摁在了那赤红晶石之上,将自己体内的真元灌输进去。 随着真元的输入,这赤红晶石越发明亮起来,嫣红嫣红更显一股不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