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玉虚门弟子同时上前,欲要将李云尘制服,然而还未近身,就被赤炎界弹飞,倒落一地。 “徐门主,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就这样把我捉起来,是不是太过武断了。”李云尘身处结界中,眼中流动冷色。 徐玉虚道:“人家天墉派的小师妹亲眼看到你杀人,岂会有假?” 李云尘道:“我只是帮忙将刀拔出来,碰巧被推门而入的诸葛彤看见而已。我说了,是黑衣人闯进屋来杀了元弘师兄,你们不去追查真凶下落,反而在这胡乱抓人,真是可笑。” 徐玉虚冷笑道:“你说是黑衣人下的杀手,那你把他找出来,当面对质一番,否则口说无凭。” 李云尘沉默下来,黑衣人早就逃走,上哪去寻?他深吐一口气,情绪波动得厉害。 “魂可断,念不可斩。”诸葛彤趴在元弘身上,泪流成河,“我之所以一直未能突破仙路,就是放不下这份执念,割不掉对你的情义,可是你都还没明白我的心意,没有看到我对你的付出,就已经走了。” 诸葛彤抬起头来,红肿而又带着血丝的双眼瞪着李云尘,道:“你可真够狠的,居然用这招来报复我,这比杀了我还要残忍。既然如此,那我也要你尝尝失去最爱的人的滋味!” 说完,阴狠的目光转移到方如烟的身上。 “你看我干嘛?我又不是……” 方如烟话还没说完,诸葛彤便起身,指尖弹射出一道火光,朝着她飞过来。 “火毒虫!”方如烟认了出来,她曾去过苗疆一带,对蛊术有一定的了解。 这火毒虫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蛊虫熔炼而出,凶名传遍整个南域,一旦入体,火毒便会侵入五脏六腑,每日三次承受烈火锻体之痛。到了后期,次数也会增加,不出百天,火毒便会攻心,最终整个人都会腐烂而亡。 方如烟明亮的眸子中倒映出火光,她根本来不及闪躲,然而就在她心生绝望之时,李云尘却一把将她推开,那火毒虫也瞬间没入李云尘的体内。 顿时,一股狂热自劫丹散发出来,李云尘一声怒吼,整个人像是被烈火焚烧,痛苦难耐。 诸葛彤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掌打过来,要取李云尘的性命,她是断魂境界,修炼道家功法,内力极其深厚,李云尘被一掌震退,鲜血大口喷出。 李云尘倒在地上,身上青筋暴起,火毒已经延至全身,煅烧着他体内每一寸空间,似肌体欲裂,如千刀万剐。 “不知死活,这火毒虫无药可解,你怜香惜玉为她挡下,那就等着三个月后被折磨而死吧!”诸葛彤说完有些癫疯似的大笑。 “三位宫主,你们还愣着干啥,快将这小子拿下,送至天墉派处置!” 徐玉虚一声令下,田胤,殷昆和胡辰便冲了上去,三人的实力都堪比大妖,李云尘根本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的他还被火毒缠身。 “快走!”方如烟见局面已经控制不住,便祭出一道阵纹,这是事先炼制好的空间阵,可以横渡虚空,在两个阵点之间传送。 一道灵光闪过,方如烟将破刀拔出后,便带着李云尘和潘震一起跳入阵中,而后一秒便在原地消失不见,而三位宫主也扑了个空,手掌从虚空间掠过。 “元灵阵!”徐玉虚微眯着眼睛,颧骨凸显出来,“他们应该传送的不远,或许就在附近,给我搜!” 随着徐玉虚喝声传下,玉虚门众弟子全都动身,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古城的中心地段,一座宅邸内,一道灵光忽闪,继而三道人影出现。 方如烟扶着李云尘进屋,盘坐床榻之上,看着全身通红的李云尘,她心急如焚,可火毒虫无药可治,她也没有好的办法。 李云尘自是难受至极,不禁一声长啸,体内火毒向外扩散,如热浪席卷。 为了能减少痛苦,李云尘将火毒朝着劫丹逼去,欲以妖兽之力化解,可效果甚微,只要火毒虫还在体内,火毒便时刻在全身蔓延。 足足忍受了一个时辰,这种剧痛才减缓下来,李云尘全身麻痹,像是在生死间走上一遭。 这座宅邸是方如烟在城中心买下来的居所,短时间内玉虚门和天墉派弟子不会找来,可以放心休养。只是李云尘每天都得接受三次锻体之痛,所以几乎一直陷入昏迷之中,直至第五天的时候,他才有所适应,恢复了些神智,但这也只是相对一开始而言,火毒发作起来那种痛苦,依然难以忍受。 这段时间,天墉派大弟子被杀一事迅速在西域传开,消息像是长了翅膀飞了出去,古城内亦是闹得满城风雨,众人谈论不休。 据说天墉派的掌教大为震怒,举教出动追查凶手,还拿出一卷古经作为悬赏,让世人垂涎,争先恐后趋之若鹜。 其实这也难怪,元弘为天墉年轻一辈的顶梁柱,昆仑八大天才弟子之一,得到各门诸派的认可。昆仑花费大量的精力培养,如今却早早夭折,损失惨重,搁谁能不生怒。 李云尘这次算是捅破了天,彻底激怒了昆仑,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还只是个苦劫境小修士,怎么可能斗得过昆仑这个庞然大物,看来下半生都要在逃杀中度过了。 而方如烟近几天来听了李云尘对当日情况的描述后,一直在琢磨,最终她得出一个惊人的推论:杀害元弘的凶手,就是玉虚门的门主。 “什么?徐玉虚杀了元弘?”李云尘听到后显得尤为吃惊。 “不会吧!”潘震也很意外。 方如烟道:“那日比试时,我就注意到那老东西一直盯着破刀,估计早就生了抢夺之意。” 李云尘皱眉道:“就凭这个说他是凶手,未免太牵强了吧?” “光凭这点当然不够。”方如烟接着道:“那天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徐玉虚那老家伙是最后一个进来的,而且气息浮动,很不稳定,虽然他强行压制想要掩饰,可还是能够察觉出来。” 李云尘和潘震震惊对视,他们两人当时都慌了神,根本不会去注意到这些细节。 “还有你说过那黑衣蒙面人被破刀所伤,我留意到徐玉虚的虎口处有道血口,虽然他也涂了草药遮盖,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这些加在一起,足以说明凶手就是那老东西。”方如烟将自己的推断一一说出。 啪的一声,潘震猛地拍了桌子,“岂有此理,想不到堂堂玉虚门门主,居然干出杀人夺宝的勾当,还栽赃嫁祸他人,真是不要脸!” 李云尘也面色阴沉,道:“难怪他要急着除掉我,就是想让我为他背黑锅!” 方如烟哀叹道:“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如今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杀了元弘,就算你出去澄清,也没人会相信。” “难道还能就这么算了?”潘震憋了一肚子气,似比李云尘还冤屈。 “当然不会,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待我找到机会,定要让徐玉虚那老狗原形毕露!”方如烟转动大眼珠,李云尘为了救她中了火毒,她定要想办法为他洗白罪名,“这儿是我的府邸,你们暂且先在这住下,等风声过了再说。” 李云尘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了起来,问道:“你不是说小兰兰住在这里吗,她人呢?” 方如烟道:“我找了一名奶娘服侍她,现在应该在东面的闺房吧。你才刚刚被火毒锻体,先休息片刻我再带你过去。” “不用了,就现在吧。”李云尘也不顾身子虚弱,下床出屋,方如烟劝也劝不住,只好带着他前去。 然而当三人来到东面闺房时,却并未发现小兰兰的身影,只看到一名中年妇女倒在地上。 “凤姨!”方如烟立马跑过去,将她扶起,“你怎么了凤姨?”几番摇晃后,妇女仍未醒来,方如烟又拿出一颗丹药给其服下。 半晌后,妇女缓缓睁开眼睛,当看到方如烟后,顿时忍不住抽泣。 “你没事吧凤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倒在地上?小兰兰她人呢?”方如烟心急地问道。 妇女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兰兰她……她被人带走了,就在三天前,一群身穿黄色武服的人冲进宅院,把我打晕,将兰兰强行掳走了。” “他们是什么人,抢走兰兰干什么?”方如烟追问道。 妇女连连摇头,泣不成声。 “应该是盯上了兰兰的体质。”李云尘推测道,脸色阴沉。 “不管什么人,敢抢走兰兰,我潘震决不饶他!” “先别激动,这件事要从长计议。”方如烟平定下潘震的情绪,道:“现在外面到处是追杀我们的眼线,这样贸然出去,无疑会打草惊蛇,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不必了,就算打草惊蛇也无妨,眼下还是先救兰兰要紧。多耽误一刻,兰兰就多一分危险,我去打听消息,你们在这等我回来。” “可是你中了火毒,随时都会发作,要不还是我……” 方如烟话说一半,李云尘就已经破门而出,潘震见状也没有迟疑,跟了上去,只留下方如烟一人双手掐腰,一副气鼓鼓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