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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肝肠寸断

  七日后,拒绝欧阳明光跟随的杨凡终于到达了终南山下。  近乡情怯。为了自己奔走操劳的双亲是否安好?冰棺内的独孤杏状况如何?林胜男等九女可安然到达古墓了?带着这三个疑惑,杨凡一步步走上了终南山。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到异常沉重,到了最后更是举步维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滑落。如此熬了小半个时辰,“归去亭”三个字已然在目。  “凡儿!”归去亭下,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微笑着看向杨凡,正是杨凡的母亲小龙女。小龙女的身旁,神雕大侠杨过昂然而立,面部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微微颤动的手指早已掩藏不住他激动的内心。  “爹爹!妈妈!”杨凡一头扎进小龙女怀里,一家三口紧紧地抱在一起,述说离别之苦。三人刚到古墓,林胜男和小依等人已在外等候。杨凡和林胜男相遇自又是一番欢喜。片刻之后,杨凡走向了放置独孤杏的石室。  “凡儿,你是要去看独孤姑娘吗?”小龙女见杨凡要走,赶忙问道。  “是啊,母亲。杏儿如今可好?”小龙女叹了口气,带着杨凡到了后山。  “独孤姑娘虽然拜了过儿为师,但毕竟不能算古墓派的人,只得将她葬在了此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生死有命,你也莫要太过悲伤了。”小龙女摸了摸儿子的头,轻柔地道。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剑魔后人独孤杏之墓”,泪水在杨凡的眼中积蓄、打转,天上的乌云也开始聚集,一场降雨即将来临。  “母亲,我想和杏儿单独说几句话。”小龙女再次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杏儿,我回来了。”杨凡哽咽着,短短六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瘫软在独孤杏的墓前,两眼空洞无神,就像一根失了魂的槁木。春雨贵如油,淅淅沥沥的小雨洒下,周围的青草显得愈发鲜活翠绿。杨凡的嘴大张着,却说不出任何言语。他的脸上一片湿润,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不远处,小龙女和杨过相携而立。  “过儿,凡儿这般情况,我们该当如何劝解才是?”小龙女看着瘫倒在地的杨凡,一脸心疼地道。  “感情之事若是旁人可以劝解,当初你也不会为了我跳下绝情谷了。”小龙女看到丈夫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知道他想起了数十年前的旧事,心中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骤雨初停,一道彩虹出现在了天边。“若是杏儿还在,她一定十分欢喜罢。”杨凡的眼睛出现了些许神采,接着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林胜男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手拿长剑朝杨凡走来,夕阳的余晖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人死不能复生。若是独孤姑娘泉下有知,想来也不会愿意看到你变成如此模样。”杨凡抬头看了一眼林胜男,又很快低着头发呆了。林胜男有些心疼,但又有些莫名的愤怒,她一把将杨凡提起,狠狠抽了他几个巴掌。  “算我林胜男瞎了狗眼,竟然看上了你这样的废物。得亏独孤姑娘走了,否则岂不是要被你这无用的人耽误了一生?独孤姑娘被奸人害死,她最信任的爱人居然只会在坟前像三岁小孩一般哭鼻子,真是可怜。”林胜男对杨凡鄙夷道。  “说完了没有?”杨凡有气无力地道。他不待林胜男回答,起身朝古墓走去。  古墓之内,杨凡将自己关在放置美酒的石室里,整日借酒浇愁。小龙女和杨过都来劝了几次,但都无济于事。林胜男在外面换着花样地骂,杨凡更是丝毫回应也无。到第三日上,饶是杨凡内力深厚,也饿得头晕眼花,意识不清了。  “过儿,你将石室劈开,凡儿这样下去性命不保啊。”小龙女秀眉微蹙,对杨过道。  “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凡儿如今心已死,纵然救得他三次五次,终归救不了他一世啊。”杨过想起多年前得知“南海神尼”只是个谎言之时的心情,忍不住摇了摇头。  林胜男闻得此言,一言不发,走到石室外大喊:“杨凡,本姑娘看上你了,今生非你不嫁。从今日起,我便在外陪你。你一日不食,我就一日不饮不食。你若先死,我立时自刎于此。”  三日后,石室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看着晕倒在地的林胜男,杨凡无奈地道:“你这又是何必?”一旁的小依见杨凡出来,立马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米粥,喂二人吃了。之后几日,杨凡虽不再借酒浇愁,但也寡言少语。林胜男日日找杨凡说话,往往也是热脸贴冷屁股,不过她却乐此不疲。  这一日正是月圆之夜,杨凡想起与独孤杏同游嘉兴醉仙楼的日子,走出了古墓。林胜男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杨凡也不甚在意。月光似水,冷月照人,杨凡心中有万千苦楚,却难以倾诉。他拔出了龙神剑,开始舞动起来。剑随心发,神剑如风。林胜男一袭紫衣,从树枝上跃下,她身姿绰约、肌肤胜雪,如嫦娥降世。“咣!”两剑相交,发出一声闷响。身形交错,两人一沾即走。林胜男剑法轻灵,飘忽不定。杨凡的剑虽快,却极为凝重,正如他的心情,难以释怀。  渐渐地,杨凡的剑脱去了那分迟滞感,越来越顺手。独孤九剑!杨凡无意之间使出了独孤杏所授的独孤九剑。剑法犹在,佳人却已不在了。林胜男每一剑打在龙神剑上,杨凡都感觉到这些剑都刺在了自己身上。其实,他宁愿自己身中数剑,便是满身鲜血,也好过遭受这般肝肠寸断之苦。  此时的林胜男却已凶险万分。她的剑法本就逊于杨凡,又处处让着他。可杨凡的全部心思都在思念独孤杏,早就将林胜男忘却了。他随手一剑,林胜男便狼狈万分。“噗呲!”林胜男一招不慎,手臂被划了一个口子。龙神剑何等锋利,林胜男受伤了还尤未察觉。又过了两招,殷红的鲜血方才从伤口涌出,而杨凡却毫无所觉。林胜男施展轻功,向后滑行数丈。杨凡失了目标,也不再追击,自顾自继续舞剑。  杨凡的剑越来越快,他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仿佛他手中舞动的剑不是用于伤人,反倒是用于伤己。半柱香后,他的剑慢了下来,神情也变得平和,甚至面带微笑。这一刻,时光好似逆转,杨凡牵着独孤杏在嘉兴散步,独孤杏一脸甜蜜地望着他。之后,杨凡的剑变得诡异起来,完全不成章法,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寂寥、萧索之意。又过了盏茶时分,杨凡终于停手。而此时,他舞剑的方圆一丈之内,所有的花草尽皆枯萎。  “这是甚么剑法?”林胜男呆呆地看着杨凡,问道。  杨凡看着周围的景象,又看了看手中的龙神剑怔怔出神,半晌无语。  “就叫它,肝肠寸断剑罢。”  “肝你个头,看看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来给老娘包扎伤口。”林胜男大吼道。  杨凡挠了挠头,又咳嗽了两声,一脸讪笑地朝林胜男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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