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絮絮叨叨的尹修空,剑晨终于确信,尹修空他已经不再是往日那个单纯木讷的小师弟。 并且,他此时的神态动作,竟然像极了一个人! “那你到底练了什么武功?” 压着心中的猜想,他打断尹修空,直接问道。 “咦,我还没给你说吗?” 尹修空顿了一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再一次神神秘秘地往四下里张望,好半晌,才凑到剑晨耳朵边,得意道: “师父说,这是剑冢的终极武学,唤作以身炼剑!” “以身炼剑?” 剑晨微一怔,这个名字,他从来未曾听伍元道人提起过,难道刚才尹修空虚坐在铜炉上吸纳地心青火之气,所为的,就是想将自己的身体,炼成一柄剑? “对啊,就是以身炼剑,厉害吧?” 尹修空仍然很是得意地说着,又小声道:“看在你是我师兄的份上我才告诉你,师父说,这以身炼剑的功夫,是从咱们剑冢的祖师爷欧焱烨大师那里传下来的,你说牛不牛?” “可是你并不像一柄剑啊?” 剑晨随着他的话头往下接着,想要从中探查出更多的线索。 “嘿,那是我还没练到家呀!” 尹修空不满地瞪了剑晨一眼,对于他的置疑显得很是恼火,侧身突一指那巨大的铜炉,傲然道: “等我将这里面的火焰全部吸个干净,到那时,师兄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你还要继续吸?” 剑晨把眼一瞪,也随着他的手往铜炉上看了一眼。 “那当然!” 尹修空得意道:“好不容易能够将师兄逼迫到那种程度,只要我再加把劲,指不定哪天就比师兄厉害啦!” 以身炼剑,难道不光是将身体炼成剑,还要将 看着眼前的尹修空,剑晨骤然想到一种可能,突然之间,只觉全身上下不寒而栗。 剑冢祖师爷以炼剑为毕生所求,能够想出如此连自己也炼的方法,似乎也并不奇怪。 他正愣着,尹修空没了话头,顿时感到一阵无聊,当即身形一转,叫道:“师兄你且歇歇,待师弟我再去吸他两大口。” “哎?别!” 剑晨陡然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拉住尹修空。 “怎么,师兄还有事?” 尹修空疑惑着回头,一脸的不解,脚下仍在往那铜炉处迈出。 “是这样” 剑晨的额头竟然见了汗,心中有了猜测之后,他自然不肯再让尹修空再去练那以身炼剑之法,脑筋转了数转,强笑道: “那什么,咱们好久不见,今日就休息休息,改日再练可好?” 一面说着,手下暗暗使劲,将尹修空迈出的步子又拖了回来。 失去得越多,便越不想再失去,尹修空已经是他为数不多的可堪亲人之人,剑晨纵使身遭大变故,却也不想就此放手,任由尹修空在这条道上越走越黑,直至 “也是!” 尹修空双目一亮,大笑着道:“真是好久没与师兄在一起吃饭聊天,也罢,今日就先歇一歇!” 说着,他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直兴奋的面上显露出一抹疲累之色,真是说做就做,身后那尊铜炉竟看也不再看一眼,当先拉着剑晨便走。 “等等” 剑晨连忙挣脱他的手,转过身去,将仍然插在地上的天纹银伞收起,又小心地将安安抱起,这才往尹修空面前走。 “咦?” 尹修空仿佛这时才惊见葬剑池中竟然还有一人,不由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昏迷中的安安,奇道: “师兄,这位姑娘是何人?” 剑晨的面色一黯,叹息道:“她是” “哦,我知道了!” 不待剑晨说完,尹修空突然又兴奋起来,跳起来高叫道:“这位定然就是嫂子了吧?真好,真好!” 真好,好在何处他也不说,只一个劲地乐呵呵笑着。 见他如此,剑晨又是一声长叹,道:“走吧,先上去再说。” 两人再无二话,一前一后走着,穿过葬剑池的大门,尹修空竟还不忘回身摸索到机关,将葬剑池又关闭了起来,这才随着剑晨一道,往暗道中行去。 进入暗道时,剑晨刻意落在了后面,让尹修空走前,暗地里却功聚双腿,以备着临危之变。 却不想,尹修空对于暗道的机关布置竟然极熟,有一脚没一脚的,也没动用轻功,就只是如寻常人般走着,却也一处机关也没有触发。 这令随时准备救他的剑晨心下大松了口气,默默地跟在后面,心中倒也燃起了丝希望。 到底尹修空修炼那所谓的以身炼剑时日还短,心智应还在。 暗道不长,他只想了会心事便走到了头,尹修空先他一步踏出道口,同一时间便响起了他的惊喝: “你是谁,为何在我师父的居室里!?” 随即,一声劲力相撞的巨响已然传来。 剑晨一惊,心知等在外面的定是郭传宗无疑,连忙展开身形,一个箭步冲出暗道,急声道: “住手!” 一吼而出,却见不大的居室内,尹修空果然与郭传宗正乒乒乓乓地动着手,不过,却也可见,尹修空固然在狂攻不止,而郭传宗却只以防守为主,并不与他硬碰。 “六哥,这怎么回事?” 郭传宗听到剑晨的声音,连忙叫道:“你的师弟怎么见我就打?” 他当日是来过剑冢的,自然也曾见过尹修空,初时只当尹修空恍然间没认出他来,这才动的手。 可当剑晨窜出暗道时,两人已过了十来招,这就是个瞎子,也早该看清对手的面目了,但尹修空却只顾一味狂攻不止,并不有半分停歇的念头。 即使是剑晨一声大喝后,郭传宗固然住手,尹修空却仍在抢攻。 “小空空你住手,他是我的朋友!” 剑晨怀中抱着安安,不便抢上拉住尹修空,一面大喊着,一面脚尖挑起一条方凳,往尹修空突刺的剑指上砸去。 啪嚓! 凳碎,也令尹修空终于听到了剑晨的呼喊,碎了一条方凳之后,终于停手不攻。 “你这人,是我师兄的朋友干嘛不早说,害我白费力气!” 他罢手立于一侧,面上兀自愤愤不平,指着郭传宗不满地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