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过后一缕阳光徐徐而来,映红了整片林间,而两道靓丽、绝美的身影,却在不知觉间,装扮了山顶这一奇景之色,仿佛一副仙境画卷如梦如醉。 林间两女顺着石阶缓缓而下,她们并肩而行,不时放缓脚步,轻言相谈,不难看出她们满脸难舍。 突然白衣美妇停足不前,她看了看远处天色,早已过了正午时分,他转身朝着黑衣女子轻道:姐!我看时候也不早了,你就别送了,还是快回吧,小妹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沈院,一旦误了时辰恐有不便。 黑衣女子带着不舍道:既然如此,那姐就不再相送,记住姐说过的话,她眼神一锐,再看向美妇那隐隐隆起的腹中时,一股惊觉之感悠然而起,内心泛起一丝莫名,可又说不来是什么感觉,怔了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带着一丝古怪杂味,若有深思般让人深感费解。 见黑衣女子神情古怪,眉宇间又隐带一丝犹豫,美妇不解道:怎么了?姐!你… 黑衣女子带着一丝郑重道:吟青!你现在既是有孕在身之人,姐还是要提醒你,凡事更要小心谨慎、依理而行,这腹中之子,定会耗损你道行之力,千万不要让它耽误了你的修行才是。 没等美妇开口她又接着道:这次你前往幽域台比往日多出了半个时辰,姐见你面额发百,气色与往昔大为不同,你告诉姐这到底是怎么事。 美妇岂能不知这其中之由,自从怀有这至亲骨肉后,她每每不能静心修炼,时常令她心神不宁,修炼时,几番让她险些走火入魔,索性自己心性入定,才并无大碍,然日子久了,这些现象就越发长见起来,脉修也进入了缓境,修为反是停滞不前,起初她自认是有孕之身引起的常事,可怀胎数月后总能让她恐恐不安,时常惊觉而语、僵梦而醒,仿似她的神志在逐渐消亡一般,日深月久,她内心就越发忐忑、惶恐,总感有什么大事发生样,却不知道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 而在她内心,她已隐隐感知,此乃是违背逆行天数的征兆罢了,恐是劫数难逃,命里注定。 可为了这腹中骨肉,为了给沈院诞下这个孩子,再多苦难,她也愿意一个人承受,定是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心中之事。 她平静自若道:没什么,姐!我只是有孕在身,难免会妨碍出行,有身孕的人,必是对修炼有所影响,可并不妨碍我修炼,更不会耽误修行,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 她犹豫了下接着道:我,我只是途经吟月湖时,遇上了向师兄,这才误了时辰。 黑衣女子暮然一惊,转身道:他!他也来了吗?她脸上透着一丝诧异,神情紧了紧,接着道:他可是来询问你盘龙印之事? 美妇摇头道:不是!向大哥只是见我施法驱阵时吃力,才施以援手相助,我这才来晚了一步。 听闻,黑衣女子平静道: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对你那样的好,可最终你却是选择了…话到这里她欲言又止,只是叹了口气,再也没说什么,脸上像是泛起了多年的往事一般,在她心底始终是装着那个人的影子,那是一种不可倾诉的爱恋,更是一种不可表露的情愫,不为什么,只为了她在族人中的那一丝威严,她只愿把他尘封心底。 黑衣女子回过心神轻声道:你见他时,他还好吧? 美妇平静道:向师兄修为已是经进了不少,只是这么多年,也多了一丝沧桑之感。 黑衣女子身子一怔,一时间没有话语,陷入了沉默。 美妇望着黑衣女子,发觉此时的姐内心多了一分凝重,她知道从小,姐就对向师兄已有爱慕之情,可向师兄却对自己爱恋已久,而自己一生,却只将向师兄视为兄长,别无他意,她内心一片自责,若不是自己在他们之中,或许他们早已结为知己,走在了一起。 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选择了自己的宿命,而面对向师兄和姐的宿命又会是什么?难道是要随着岁月的苍老而去,永藏心间? 美妇动了动嘴角,轻柔道:姐!你是不是在想向大哥? 黑衣女子一怔,转身看向美妇轻声道:傻孩子!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美妇沉吟了一下,轻道:为什么?难道你们就不能给彼此一点机会吗?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慢慢道:不为什么,只因…只因我们没有缘分,她抬头看向远处,不知林间何时又吹起了轻风,将她长发轻轻微动,透出一丝冰凉,仿似将她的心永远冻结了一般。 美妇看着黑衣女子,心中万分焦灼,却又深感自责道:若是没有我的存在,你和向大哥早就在一起了,我真是恨我自己…带着一丝哀求她轻声道:姐!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争取自己爱情的权利,不是吗? 黑衣女子看美妇有自责之心,调整了下心绪忙道: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自责,随后她一脸肃然,正色道:吟青,你要记住,用情之深,是我们修行之人的大忌,就像倘若你现在这般,定会有大难等着你,姐现在只想把修炼放在第一位,其他什么也不想,至于我和他之间…说到此处她语气放缓,慢慢道:同是族人,犹如兄妹情分。 美妇望着黑衣女子,不难看出她面有苦涩,可这时她选择了沉默,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心间自问:人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身死相许,难道只有自己是这样,那等待我的又会是什么,内心一阵凉意飘过。 黑衣女子打破了沉默,叹气道:好了!我跟你说这些做甚,她话锋一转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接着道:我和他也是数年没见了,他既不是来询问盘龙印之事,定是为你而来,只是他对你用情之深,这也算是苦了他了,这次你来也算是和他道了别,日后他自然也就明白了。 美妇看向黑衣女子,平静道:我对向师兄就如对兄长一般,即是他对我用情至深,今生今世也只是兄妹之情,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一旁黑衣女子叹道:是啊,一切竟是在一个缘字中,片刻后,她眼角泛起潮热,含着不舍,柔声道:好了!吟青!姐就不送你了,你自己一路要珍重,记住姐说的话,若有苦难时,记得来寻我,姐会竭尽所能。 美妇含着泪连连点头道:姐!吟青,记下了,姐,你也要多珍重,她朝黑衣女子下跪道:请姐受吟青一拜,原谅吟青的自私与不孝,吟青只求姐,替我照顾好爹,他的大恩,吟青来世再报。 黑衣女子颤抖的将美妇扶起,凄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姐一定不负你托,你就放心去吧。 说着二人再次拥抱在一起,直到那呜咽声不再响起… 白衣美妇转身缓缓离去,行出一射之地后,她蓦然转身望向那个一直站在她背后的身影,两泪扑簌而下,她极力想再看清那个模样,把她永远记在心间,可泪痕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刻她终于还是坚定转身,径直而去,再也没有回头,因为她害怕伤感再次袭来。 黑衣女子看着美妇远远离去,直到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林间,心中才为之一宽,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极力将伤心烦恼隐忍于心,静静的望向远方,口中只轻轻说出了两个字:珍重。 随后,只见她一跃而起,顿时林间微微而震,犹如呼啸的风雨弥漫开来,一道幻影如鬼魅般朝幽域台上峰,疾速而去,瞬间消失于无影,整片林间只剩微风,吹过整个山涧,飘过整个苍穹。 夏土之东百里一城池步入眼帘,此城与其他城池有所不同,城池占地之广,城内房屋及庙宇接壤紧凑而置,从整体观之就像许多住户紧密而居一样,但一条宽阔大街沿着中轴贯穿整个东西,沿着中轴横穿的街巷,时而错落贯通,整个城池有四门,东为大门,西为后门,南北两侧为端门,城池四周,筑有高深围墙,用以御敌,整座城突显雄壮阔气,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此城的正大门,东门为此城正门,也自然显出它的霸气,大门为金石铸造,高而阔,两侧摆放的的石狮,雕铸精美,显出一丝灵气,大门的正顶部,一块硕大的金匾挂于正中,匾中“沈院”两字游云惊龙,更显庄严神威,而此城就是修真界三大院之一的沈府沈院。 沈院议事堂大堂内正坐一中年男子,男子鼻梁高挺,天庭饱满,两脸微瘦,身着一紫衣锦袍,那锦袍上缝有紫豹花纹,甚是精致华丽,腰间一根金色腰带,环带相配,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迷人的王者气息。不难看出他在沈院中的身份,是何等尊贵。 而在堂下侧方正坐着一老者,此人身材中,面庞微瘦,鬓发如银,人老珠黄,胡须雪白,眉心处横着两道深纹,更显出一种锐不可当的威势,他就是沈院第一护法长老叶孤,脉气修为在沈院亦是高深之人,对人亦是极其严厉公正,因此在沈院亦是威望如山,沈院上下对他无人不敬。 老者起身朝中年男子恭谨道:院主,此时招老夫前来可有要事相告? 中年男子起身微微道:叶老,不必拘礼,你是我沈院第一护法长老,自先祖创院以来,你就掌管我沈院刑罚、祭祀等职,是先祖重托之人,此时叫你来,是有一大事与你商讨。 老者皱眉道:哦!是何等大事,院主不妨直说。 中年男子正色道:前日我已收到秦院院主秦四海送来的密函一封,邀我沈院于明日晨时共赴三院台共商大事,却未明示是何事? 他叹气道:也不知这秦院骨子里埋的是什么药,故才招你来共商此事。 老者两道浓眉皱起,手抚着胡须轻步道:秦院果真是等不急了,这些年来秦院借着镇妖除魔为号,在夏土大肆扩充势力,现如今势力已是在我两院之上,何况他秦院三番五次提出三院并院之事,他秦四海坐于三院盟主之位,早已是有吞并我沈院和唐院之心,在这时候提出要前来商讨大事,一定是别有用心,居心不良,院主咋们不得不防,还是小心应对才是。 中年男子走下大堂,看向堂外远处,神情带着一丝落寞,沉吟道:想我沈院三代祖师在位时,沈院是何等强盛,现如今…哎!我沈慕荣真是愧对先祖啊。 老者依然恭谨道:院主,何须自责,人各有天命,肩负重任各有不同,我沈院能发展至今亦是得上天顺应,他沉吟了下接着道:眼下三院三足鼎立之势已久,三院中秦院日趋强盛,然而唐院的势力亦不可忽视,只要我沈院联同唐院,共同反对三院会盟,那秦院的阴谋也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