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晚宴了,太平公主府已被挤得满满的了! “太子,谢谢了,哈哈,今天你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谢谢你!”小寒见太子弘忙前忙后一下午,不由得感谢他了。 太子弘尴尬地说:“小寒师傅,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不起……” 他正要往下说时,小寒已拦住他的话了,说:“休提,休提,太子,继续帮我招呼各位大人吧,我得去看看太平妹妹了,希望她没累坏才好啊!” 他一提到太平公主,太子弘立刻不爽了,那双眼睛又在乱转了;似乎,早上的教训已忘了,这会儿,目光又停在太平的身上了:只见她婀娜多姿,不停地在他面前穿来穿去,似乎,每一个动作都在勾引着他的情趣,心,顿时痒痒的! 他终于忍不住了,向前拦住太平公主,笑嘻嘻地说:“太平妹妹不是说要给我斟酒吗?怎么,妹妹,难道忘吗了?” 太平公主瞧了他一眼,说:“太子哥哥,等一会儿好吗?现在我正忙着呢,寒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太子,一会儿我们都陪你,如何?现在,太平还要和我一起去敬各位大臣呢;一会儿咱们再喝个痛快,如何?”小寒一见,就知道这个太子又要犯浑了。 太子听了,并不罢手,冷哼了一下,才说:“嘿嘿,我知道你们两个瞧不起我,是啊,我是不如你,你左拥右抱,太平妹妹又锲而不舍,你果然是个逍遥王啊,你厉害啊!嘿嘿,你一来长安就风流快活,你太了不起了,师傅,我佩服你!” 说着,他的脸又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似乎,某种不祥的场景又在他的脑子里晃荡了! 周围的人听了,不觉诧异:这个太子爷怎么了?说起话来居然前言不搭后语?莫非,他对小寒王子又意见?还是,他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没事,太子爷只不过是有点累了,所以,说起话来自然有点不妥,大家不必介意;哈哈,太子辛苦了,过来,来你坐这里,陪陪皇上皇后娘娘说会儿话,如何?”说着,小寒已将太子拉到主桌了,试图用高宗李治和皇后武媚娘压制他了。 果然,一见高宗李治冷冰冰的目光,以及武媚娘似笑非笑的眼神,太子弘终于老实,只得乖乖地坐下了,连头都不敢抬了。 “太子爷,你还是老实点吧,否则,你自己也知道是什么情形!再出状况,哈哈,只怕本宫也本救不了你!”武媚娘的脸又在喝蜜了,仿佛看见了最好玩的游戏! “是是是,母后放心,弘儿知道错了,弘儿错了,请母后原谅,弘儿敬你一杯!”说完,太子弘已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弘儿,你也忙够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帮你小寒师傅的忙!”高宗李治见他很不爽了,怕他捣乱,想撵他走了。 太子弘一听,就知道他已很不满意自己了,只得拱了拱手,说:“父皇母后,那,弘儿先告辞了!”说完,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待他走后,武媚娘才高兴起来,说:“大家请,哈哈,明天是咱们家寒儿的大喜之日,各位大人一定要到!哈哈,皇上和本宫先敬各位大人一杯!” “不敢,不敢,皇上请,皇后娘娘请!”众人赶紧一饮而尽。 “寒儿,你应该敬裴大人一杯,哈哈!”高宗李治高兴地说。 “是,谨遵皇上旨意,裴大人,小寒敬你一杯!”小寒说完,又一饮而尽了。 “不敢,不敢,小寒大人真是爽快,哈哈,能够认识小寒大人,为小寒大人效劳,裴某三生有幸,三生有幸!”裴寂强颜欢笑地说。 “噫,裴大人,你有什么不妥吗?”一位大人观察入微,不由得问裴寂了。 “没有,老了,唉,不中用了,喝几杯就头痛,小寒王子,我想先回去了,你不介意吧?”裴寂脸色苍白地说。 “那,裴大人,要不,我送你回去,如何?”看着他苍白的脸,小寒不觉有点不忍了:看来,他的不爽肯定和太子有关! “那,就谢谢小寒王子了,你走得开吗?”裴寂不由得问。 小寒微微一笑,才去和皇上皇后娘娘告了罪,又对太平公主说:“太平,这儿就你招呼众位大人了,还有贤、旦、显,你们都要尽力哦!” “哈哈,小寒师傅放心,我们肯定不辱使命,你去忙吧!”李贤开心地说。 小寒略一歉意,就和裴寂走了出去;才出门,他就不由得问裴寂了:“裴大人,你没什么事吧?我瞧你今儿个状态不好啊!” 裴寂四处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说:“唉,小寒王子,太子危险了,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太子府,安慰安慰他如何?” “好吧,我听裴大人的,只不过太子今天太失仪了!刚才,大庭广众之下,又差点让太平下不来台,唉,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算想让太平斟酒,也用不着那么急嘛!”小寒忍不住说。 “唉,小寒王子,他早就混账透了,唉,你还不知道吧!”说完,裴寂忍不住将早上的情形重复了一遍。 小寒深深地看他一眼,想了想,才说:“裴大人,此话就到为止吧,再深谈下去,只怕顷刻间就要风云变色了;此事非我大唐之福啊,还是再看看吧,听皇上皇后娘娘的吧,他们自有主张,咱们心里有数有是了,唉!”说着,小寒又不觉长叹一声。 “小寒王子,你为什么不出来争一争呢?目前,机会这么好,要是殿下出来振臂一呼,我估计朝堂上下都会心悦诚服的;再说,你不是又要娶武凝霜吗?嘿嘿,我相信武家人也不会反对的;说实话,我以为这天下间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裴寂热切地说。 小寒的心又飞起来了,他突然又感觉到寒冷了;今天的天气很好,碧空万里无云,可他偏偏感觉寒冷,那几乎是要将他彻底摧毁的寒冷:长安的天气为什么这么冷? 小寒又看了他一眼,才说:“裴大人,此话到此打住吧,很多事情你们不知道,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兴趣是剑道;现在,喝酒有太平侍候着,出行婉儿管着,还有玉儿、芸儿、凝霜陪我,此生足矣;那个莫名其妙的帝位,谁爱坐谁坐去,我就做个逍遥王吧,这也许已是我这一生最好的结果了;如果贪图那个位置,那才真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那就一天好日子都没有了!” “啊!”闻言,裴寂竟张大了嘴巴。 他从来没想到世间竟有此等人,视天下如无物,视帝位如粪土,甚至,避之唯恐不及,像怕被那条毒蛇咬着了似的;此人的见识,正符合太平公主赐他的“逍遥”二字,他的境界,只怕被称为圣君的唐太宗李世民也有所不及,李世民为了皇位,可谓不择手段,虽说也是解民于倒悬,可有些做法实在令人不齿;眼前的这个小寒王子,所做所为,堪称大丈夫,只看他对徐敬业的雷霆手段,对灾民的温情仁慈,就知道他绝对是视天下苍生为根本的英主;偏偏,对那个皇位,简直有点深恶痛绝的味道! 难道,他们全错了?也许,人就该活得洒脱一点?那么,他们一直孜孜追求的“忠”,究竟有没有意义啊? 好一会儿,裴寂才大笑:“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前人果不欺我,小寒王子,有机会可以去我府上畅谈吗?裴寂一定向小寒王子多多请教,小寒王子太高明了!” “哈哈,能得裴大人赞赏,小寒三生有幸,改日一定要登门拜谢!再说,我不是还要上门谢大媒吗?到时,肯定要叨挠裴大人了,还请裴大人多多指导小寒才是!”小寒赶紧谦虚说:他可是朝中重臣,也许,只有他,才可能化解目前的危机! 这时,已到太子府了,两人赶紧住了口,一起去见太子弘。 此刻的太子,正如惊弓之鸟,一脸恐惧,眼前,已无美女环侍了,他再无那个心情了;桌上却摆了酒菜,他正一杯杯往肚子里灌,那双青春年轻的眼睛,早已呆滞;那双本应撑起天下的手,也在不停地哆嗦! “太子,你怎么了?竟如此低沉?别喝了!”小寒赶紧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下来。 “小寒师傅,我完了,我就要被废了,你说,我不喝酒,我还能干什么?也许,等待我的就是一纸废太子的诏书了;也许,小命就会像承乾太子那样了!”太子弘又提及了太宗朝的太子李承乾。 可小寒这会儿的心绪已完全不一样了,他突然觉得所谓的“太子”这个宝座,实在是一件可悲的东西,谁在上头坐着,肯定都烫屁股;也许,只有真正大智大慧的人,才可以像鱼儿般自如。 “唉,太子,事情尚不至于此,目前,皇上皇后娘娘仍没有废除太子的计划;太子,你还是振作起来吧,好好干几件事情,不就挽回帝心了吗?”小寒言不由衷地说。 这话连小寒自己也不相信了,却又不得不说出来:总要给他一点希望吧,否则,这个太子就真的完了! 果然,听了小寒的话,太子弘终于露出来喜色,马上又得意了:“真的?师傅你没骗我?” “哈哈,太子,我们正是来看看你的,不信我?那你问问裴大人,皇上皇后娘娘是不是没有废除太子的计划?”小寒将球踢给了裴寂。 这倒是真的,至少,目前还未公开听见皇上皇后说过废除太子的话! 裴寂沉吟片刻,摸了摸胡须,才说:“是的,太子,目前你要振作,要发奋,认认真真干几件漂亮的事情,说不定,圣心就会大悦的,那就无虞了!” 他不得不顺着小寒的话继续下去,否则,只怕这个太子就真的完了,那同样是他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