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完毕,酒宴已欢,众人渐渐散去了,倩儿赶紧将一众客人安置在代州馆舍,待招待好了他们,才回来。 清芳郡主例外,她被安排在太平公主的临时府第之中,以上宾之礼待之。 休息一会儿,清芳郡主打了眼色,笑了:“小寒王兄,咱们是不是该谈谈了?这回,咱们该找个清静点的地方了吧,你的这些王妃们就不要参加了哈,只太平姐姐、我和你咱们三个人清谈,如何?” “小丫头想说什么,咱们全是自己人,不过,既然咱们的小丫头都提出来了,做姐姐的自当要成全你了,好吧,哥哥,你觉得哪儿最合适?哈哈,这丫头挺有意思的,咱们得满足她的要求,免得她以后怪罪咱们!”太平公主笑了。 小寒想了想,才说:“不如,咱们伟大的公主,我们去城上那里如何,嘿嘿,我越来越喜欢城楼了,那儿通常最清静、爽快,可以看到更遥远的地方,增强我们的视野,让我们看得更远一点,两位妹妹以为如何?” 闻言,小寒的面前闪出来两双星眸,一双柔情似水,像在回味过去;一双好奇心强,似乎总想读到他内心似的;小寒瞧了,又是一阵叹息,看来,这个清芳郡主肯定有想法了,只是:她在想什么呢? “哥哥在想什么呢?嘿嘿,所有的细节嘛,等咱们上了城楼在谈!好了,妹妹,咱们走吧,听哥哥的准没错!”说完,太平公主已率先而行了,清芳郡主紧其其后。 小寒赶紧搂住她的腰,笑了,在她耳边说:“我还是要和公主殿下共乘一骑的,清芳妹妹嘛,自己骑一匹;哈哈,清芳丫头,跟着我们走哈,不准落下了,也不准跑得太快!” “小寒王兄放心,清芳的骑术也是不错的,哈哈,更何况,你们两人共乘,我占便宜了,一定打败你们,哈哈!”清芳郡主得意地说。 随后,小寒将太平公主抱上了踏雪,又笑着牵出另一匹良驹,笑了:“清芳妹妹,这绝尘这会儿给你,它可是太平的宝马,比我的踏雪还厉害,嘿嘿,小心哈,摔着了咱们可不管;只看丫头你的笑话!”说着,他得意地笑了。 “哥哥,你太小看清芳丫头了,她的骑术还有我之上呢,哈哈,不说了,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好了,咱们走吧,让她跟着,这小丫头厉害得很,咱们可不能被她占先了!”太平公主笑了。 说话时,清芳郡主已一骑绝尘而去,显然,想在小寒面前露一手了,或者,不想看他们卿卿我我的样子? 太平公主瞧了,笑了:“如何?哥哥,咱们赶不上了!哈哈,这绝尘的脚力不在踏雪之外,而踏雪又承受了咱们的体重,吃亏了,哈哈,这会儿让那丫头出风头了!”说完,得意地亲了小寒一下,显然,以清芳郡主打败了她们为荣。 “丫头,咱们不比这个,哈哈,清芳郡主再厉害,也不过是咱们的小丫头而已;嘿嘿,至于绝尘嘛,随它吧,只要吃准踏雪一声响起,它就会停下来的;总之,咱们肯定同时到达城楼就对了!不过,让这小丫头赢一回也无所谓,嘿嘿,算了,这回,让她赢好了,谁让咱们有求于她呢!”小寒得意地说,显然,另有狡计。 太平公主亲了他一下,才道:“哥哥就是狡猾!是啊,咱们比这个干嘛?只不过,哥哥真不要这丫头吗?其实,清芳挺好的,我很喜欢,唉,要真给了那个突厥太子,本公主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她是咱们大唐的郡主嘛,她该为大唐帝国做点事情,再说,摩昂也不丑,完全配得起清芳郡主的;我瞧这丫头似乎早就了解咱们心事似的,哈哈,一会儿你主要谈哈,哥哥看你表演,妹妹可别把戏给哥哥演砸了!”小寒赶紧叮嘱她。 太平公主妩媚地看他一眼,才叹息说:“知道,哥哥,你怎么成了八十岁的老头儿了?哈哈,放心吧,咱们是谁啊,我是太平公主,我妹妹是清芳郡主,放心,咱们都不会给你丢脸的;我瞧这丫头早就下定决心了,无论对方是谁,她都要嫁了;她的主意,可比我大多了!” 小寒闻言,不觉说不出话来,似乎远方永远化不了的积雪仍然堆在他心头似的,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人寒噤,却又不得不去凝视她,希望她给她光明与温暖;而清芳郡主,正是这样的女人,显然,她已将一切交给了命运,在等待生命的灿烂光辉,哪怕,她只是短暂的一瞬! 已到了代州城楼,清芳郡主已拴了马,正要上楼,城旁的士兵却阻止她了,不让她上城墙;她皱眉了,正要说话时,旁边的守城小将已走过来了,刚要询问时,太平公主她们已来了,她先自说话了:“我是太平公主,我和逍遥王、清芳郡主要上城楼视察情况;你,去将士兵撤了,在下面等着,我们走了,你们再上城巡逻,明白吗?” “是,谨遵公主殿下旨意!”那小将立刻照办了,将城楼上的士兵撤得一个不剩了。 小寒瞧了,自是欣赏,笑了,赶紧递给一锭银子:“你们先去买点酒肉吃吧,只不过,守城值班的将领、士兵不准喝酒,明白吗?记住了,咱们走了,你们立刻来接替值班,一点儿也不准疏懒!” “是!奴才遵命!”那小将听了,脸上自是一喜,赶紧又招呼众军士去了。 “可惜杨炯没来,原先说他任督护的,可惜,又被调到凉州去了;否则,这会儿一定要他作几首诗,给咱们写写赞歌,让咱们也快乐一回!”太平公主高兴地说。 清芳郡主一听,不觉乐了:“姐姐还真是风雅,竟有如此兴趣,不如,咱们让小寒王兄写写诗如何,他那首《咏灯》真是不错,妹妹在洛阳都听到了,太平催盛世嘛,哈哈!王兄,这会儿又该写什么呀?是不是有什么天下太平啊?”显然,她有点考小寒的意思了,也有点嘲笑他了,晓得全是为太平公主而写的! “唉,清芳,好妹妹,这会儿就别埋汰你哥哥了;哈哈,我那是应景之作,目的是讨咱们公主殿下欢心嘛,也顺便拍拍皇上皇后娘娘的马屁;总之,动机不纯,这种诗嘛,只太平一个人记得就最好了;嘿嘿,太平,记住了,这就是给你的诗,其它的,不都无所谓了!”小寒惭愧地说。 闻言,清芳郡主一下瞪大了眼睛,她原以为她一问,小寒肯定要表演一番,来个惊世之作了;没想到,他竟来了个最简单的招式:如封似闭!而且,坦白得不得了,让她所有的问题都问不下去了! 好一会儿,清芳郡主才敬佩地说:“小寒王兄真是高明啊,换做别人,肯定要自吹自擂一番,然后,附庸风雅,像巴不得天下人都佩服他的文采似的;寒哥哥果然高明,心胸尤其宽广,清芳远远不如也!” “丫头果然识英雄重英雄!哈哈,我哥哥什么本事没有,这坦白倒是一大特点,从来不回避自己的任何弱点与不足,这才是最难得的,也是本公主最喜欢哥哥的地方!”太平公主得意地说,那张唇已在小寒脸上不停地亲吻了,那双眼睛,又柔情似水了,整个人又在春风里,每个细胞都诉说着舒爽。 清芳郡主不说话了,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们一阵,才说:“你们不是大婚好一阵了吗?怎么还是这副亲热的模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嘿嘿,太平姐姐,你可真是有本事啊,把寒哥哥都抓到手了!佩服,佩服!” “你也可以啊,只要小丫头你愿意,你也可以投入哥哥的怀抱嘛,咱们一起侍候寒哥哥也可以!”太平公主已开始诱惑她了。 清芳郡主一呆,她怎么也没想到太平公主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内心也是一阵大颤;随即叹了口气,一下,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整张脸竟再没表情了,任谁也看不出来她的心思。 太平公主一瞧,不觉奇了:“妹妹在想什么?难道,你不爱寒哥哥?觉得他配不上你?” “姐姐说到那里去了,这个问题根本不是清芳能考虑的问题,我的责任是配合好小寒王兄和太平姐姐的行动;至于儿女私情,只怕已与清芳无缘了!哈哈,寒哥哥是一代天骄嘛,只有姐姐才配得上他,清芳哪有资格侍候寒哥哥呢?”清芳郡主的语气已越来越亲热了,眼中的媚意也越来越热切了。 偏偏,言词中已无任何男女私情了,她,拎起来的,正是他们在苦苦思考的大局! 小寒闻言,不觉感叹:“妹妹不必如此,咱们大唐正值盛世,那种什么和亲之类的龌龊手段根本不在小寒和太平公主的考虑范畴之内;妹妹如果不愿意,咱们立刻拒绝摩昂太子,突厥千军万马咱们都不怕,随他们来好了,最多,咱们再陪他们玩玩!”这时,他的眼中已充满了征服之意。 清芳郡主听了,不觉又是一呆,笑了:“寒哥哥威武,咱们大伙儿都知道;可,你们召清芳前来,只怕不是为了开战吧,难道,咱们就没有别的大作为了吗?哥哥不是想让妹妹深入敌营,为哥哥经营一番天地吗?嘿嘿,不知道妹妹猜得对不对?请哥哥、姐姐不要瞒我!”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了,显然,想亮到他们的心里去,一直读到他们掩藏得最深刻的地方去,将她们的心紧紧地联系起来。 “好,清芳丫头果然高明,姐姐喜欢!哈哈,那清芳妹妹就照自己的意思办吧!嗯,好,很好,看来,咱们这次真的选对人了,只是,辛苦妹妹了!”太平公主一下就放弃了所有的想法,脸上露出来欣赏之色,显然,清芳郡主已读到了她的内心深处。 小寒笑了,不觉上前,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一下,才说:“这正是咱们召妹妹来的意思,如果妹妹不愿意,咱们也绝不勉强妹妹,嘿嘿,咱们也不一定要用突厥这枚棋子儿嘛!” “不,清芳愿意,清芳愿意为寒哥哥、太平姐姐做任何事情,两位殿下不必担心,奴婢会做好所有的事情的!”清芳郡主义无反顾地说。 一下,惊呆了小寒和太平公主:他们万万没想到,清芳郡主竟是如此之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