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启绝未想到屋内居然有人! 而屋内之人居然是两名绝色女子,他不禁吓了一跳,然而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一副宽大画卷中的人物,虚惊一场。 画卷受到火烤,已稍微有些许变色,但画像上的人物还是十分清晰的。画卷正对着房门,上面是两名美丽的女子,在荷花池上的亭子休憩,画面透出丝丝平静的气息。 两人均是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居然都是绝色佳人! 画此副画像之人也是本事颇高,居然妙笔生花,将画中人物表现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难怪骤看之下,仿若真人,这才吓了李天启一跳,以为屋内有人! 她们之一就是万花香吗?那自己的娘亲是否也是其中一位?李天启不禁走进了画像,看到两人年纪相仿,左边的人年纪较轻,披散着秀发,而右边之人年纪稍大一些,扎着长辫,骤看之下,两人都有些相似,但却又略有不同,左边那女子温文儒雅,右边的女子则透出一股睿智豪爽之气,当然两人都是绝色。 李天启看不出画像中人哪位是自己的娘亲,也许根本就不是。因为自打他记事起,娘亲的容貌早已是皱纹遍布,头发斑白,即使画像画的是年轻时的模样,但他熟悉的轮廓也与两女子完全不一样。绝不可能是他的娘亲。 突然听到院落传来郎朗之声,不觉缩身门旁,看到并无异样,乃跨门而出,循声而至来到了后院,只见后院站着数十人,有家丁和丫鬟,几名衙役正在给他们训话。 李天启看到几位家丁似乎有些脸熟,想必是昨日跟随那万公子在街头拦住他们的随从。他们既然没事,那么想必万花香和万公子的失踪定然是有意而为。会不会是同一伙人的谋划呢?李天启联想到了怡红院的那些个场景。 偏偏在有些眉目的时候又出现了一些乱子,看来幕后之人深谙算计是术,稍一觉察不妥,就已掐断各种线索。 可恨自己本事不够高,否则,从无灭老祖嘴里想必能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还有那嗜血圣姑,嗜血圣姑知道的必定更多,但自己又怎有能力抓到他们呢?雷炎蟾母虽然看上去本事没有这两人高,但也是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容易中了她的黑手,这阴毒的手段,也并不差,要不是自己福星高照,也难逃厄运。 李天启没有停留,从屋梁上穿过了这个院落,来到了偏僻的后园。 偏僻的后园占地颇广,里面除了柴房,还有其他堆放杂物的房间,但通常都不会放置重要的东西,可偏偏是这里也被烧成了废墟。 李天启瞅着四周并无他人,才放心从隐蔽之处走了出来,他看到了一段烧剩的三指粗的麻绳,麻绳结成两个残留的网眼,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稔。 他蹲下来,拾起粗麻绳,感觉沉甸甸,又对着粗麻绳仔细观摩了一番,没有发现奇特的地方,他将麻绳丢在地上,站了起来,环顾这后园,没烧到的地方都已被熏成灰黑之色,如若不是早就知道这里是万花香的府邸,还以为是到了蛮夷之地,太过荒凉。 一堆堆烧成黑炭的横梁立柱似乎在向他诉说着昨夜的遭遇,原来这里到底是堆放着什么东西的? 除了万花香这里,哪里还能找到线索呢?难道还要继续北上吗?这几百号人也不是说带走就带走的啊。不过他们似乎已化整为零,怡红院不是曾藏过琳琅的师父天阙千雪她们吗?那么其他人会否也是如此呢? 一个闪光突然涌上李天启的心头,他想到了林逸仙在船上被鹏雕抓走的那一幕,那飞瀑岛上的鹏雕,那一张破网,难道他们是利用鹏雕,将一些人用粗网兜住,运往其他地方了吗?那些鹏雕如此巨大,连岩裂蛊熊这种庞大之物也是轻而易举地抓起,假如是数只,十数只呢?或是更多,那么一张巨网运走数十人并非不可能。假如行得通,倒是可以解释这里为何会出现粗网,为何会有鹏雕和一张破网出现在飞瀑岛上。这些绝非偶然。一定是有联系的。 李天启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没再停留,悄悄从后园高两丈的院墙翻越了出去,没一会,他就来到了陆琳琅等他的地方,然而,此处并没有看到她。 该不会走开了吧? 就在这时,杨都尉带着丁虎苏仓两人匆匆走了过来,李天启赶紧没入民居一旁的柴垛后,看到他们只是在门外停留了一会,杨都尉晃了一下手里的腰牌,然后与那守着门口的衙役简单说了几句话,跟着就领着属下步入了府邸里。 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李天启一直不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所在,这伙人到处乱转,似乎凡事都有他们的份,那霍都尉一伙也一直在找寻着什么,但这两支队伍却相互并不沟通,各自为政也是让人感到奇怪。 怎么琳琅还不回来? 李天启没有多想,只能继续老老实实地等着,谁知在这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但依然没有看到陆琳琅的影子,他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她该不会出事了吧?当初也没跟她约定联系方式,一心都以为里面会比外面危险,注意力都在如何避开嗜血圣姑身上了,却没想自己在里面没有遭遇什么,反而在外面的琳琅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圈套?谁设的圈套,为何要设这个圈套呢? 李天启有些懵了,此时他才注意到泥地上的脚印,脚印较重的是他和琳琅,还有一些凌乱的脚印围绕着柴薪,应该就是附近民居中人的。而有一行较轻的脚印显然不是他与琳琅留下的,那就是可疑之人。 难不成是他袭击了琳琅? 看似平静的苏州,似乎步步危机。 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为别人的瓮中之鳖。 谁能想到昨夜还在狐假虎威的万公子会突然失踪呢? 谁又能想到名震天下的怡红院一夜之间却是分崩离析呢? 这一切的一切,莫不说明了幕后那一股势力极其强大,似乎一切都离不开它的掌控。 李天启仔细看了一下那一行脚步,发现只有从从面向前走来的踪迹,并没有挟持人质后退回的脚步。这就奇怪了,难道此人从后袭击琳琅后,跟着就施展绝世轻功飞走了?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得通。 忽闻衣袂破空之声,李天启抬眼一望,一条白色人影映入眼帘。 木言远? 李天启不由一怔。 木言远缓缓抬起头,问道:“阁下怎么躲在这里?” 李天启既然知道此人就是蜀山剑宗门人,本不想招惹他,刚想回避,却不料此人居然发话了,而显然这条巷子里此刻除了他以外并无其他人。但此人对自己的称谓却成了阁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天启说道:“阁下,在下并不是躲,而是恰好有事途经此处。” “哦?”木言远眼神忽变,“你隐藏得很好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给你蒙过去了。” 李天启不知道他所指是什么事。因为他与他见面,也就是在昨夜那平地之中,而且两人并无结怨。 “阁下意思……”李天启不解地说道。 “好了,明人不说暗话,爽快点吧,你把东西藏哪了?”木言远双眼一睁,透出一股寒意。 什么? 李天启听得云里雾里,心里却很是急切,“在下不清楚阁下所指,就不奉陪了。”他记挂着陆琳琅,正为不知道她的下落而犯愁呢?哪里还顾得上人家的什么东西。 木言远嘿嘿冷笑一声。 只见他一身黑衣的师弟们突然出现,早堵住了李天启的退路,巷口三人,屋顶三人,而木言远则站在了巷尾。 难不成琳琅落在了这伙人手中? 李天启暗自吸了口气:“该不会是你们捉了她吧?” 木言远并没有答他的话,而是冷笑道:“交出东西也就罢了,不交,那你就别想离开。” 李天启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有事尽快冲我来,与她无关,你们快放了她。” 木言远冷笑道:“阁下现在还在装吗?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童老?昨夜你故意假装少年,骗过我等,也骗过了西域老人,待我们远去,你就杀人越货,抢走了东西,对不?”他怎么会让李天启轻易离开呢?现在唯一的线索就着落于此人身上。 什么?西域老人不是已离开了吗?李天启此刻有些明白了,他们想必是再次为那黑石而来的,“那西域老人早已先离开在下一步,在下不明白你为何说在下杀人越货?” “对,没错,西域老人的确是离开了,不过他不是活着离开,他离开的是这个世界!你居然还不承认,敢抢我们的东西为什么不敢承认?” “你们看到他了?”李天启诧异地问道。 木言远依然冷笑道:“当然,就在昨夜那块屁大的地方,还能逃到哪去?那里还有我们留下的两支火把为证,这绝对错不了,阁下倒挺能装的,不然也不会骗了我们,连西域老人都给你骗了。不过,要不是这样,西域老人又怎么会被人如此轻易地干掉呢。” 从此人的口中,李天启已知道了西域老人居然就躺倒在了昨夜那处平地里,他不是早就走了吗?怎么又会回到那个地方呢?这有些匪夷所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