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 来到了昆仑,若不去那珍宝崖一趟,那便是与没来过没什么两样的。若说此番只是陈墨几人还好说,本就没有找寻仙缘的心思,更何况此番还是颇有收获的;只是此番还有着一位旁人在此,这白朝容一无所获,心里自然也是不痛快的,也是因此,便在这位妖女的带领之下,几人也是来到了这昆仑山上所谓的机缘汇聚之地。 眼看着开山的日子已经是过去了大半,先前也是有着好些个人已经来过了这珍宝崖,反而此时的珍宝崖上,人气稀少,没了先前的那些个嘈杂。 说它人气儿没多少,自然也是有着三两人影儿的,三两成群,来来往往,定然也是找寻着各自的机缘的。 “得亏有了白姑娘,要不然咱还真找不到这处地方。此处有着这么多的宝物,说不得我也能寻着自己的机缘不是!”易一的话语向来要多一些,此番见着如此的光景,又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 “朝容的福泽实在薄了一些,若是不多走几个地处儿,说不得此番昆仑之行就要空手而归了。也幸亏族中的那些个先辈来过昆仑,对此地也提到过一些的只言片语,要不然,朝容也定然是找不到这一处儿地方的。”白朝容轻声开口,那目光却是紧紧的盯住了前头满是机缘的石碑,想来也是在找寻着心仪的宝物的。 “陈小哥的福泽向来是不薄的,就不在看看,看看能不能在找着些许的仙缘?”一边在四下里观望着,那白朝容开口对陈墨说道。 “罢了,所谓福泽尽是定数,陈墨不过一介凡夫,先前的机缘就早已经心满意足了。”此番想来也是有了充足的休息,陈墨面上的气色也是好了许多,一边对白朝容说着,低头去,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小狐狸,想来还是因为身上的寒毒,还是没什么精神。 “既然如此,朝容就先行一步了。”话音未罢,白朝容莲步微移,目光在那些个石碑之上一一扫过,目光却没有在那些个刀剑之上停留过,也不曾见过她使什么兵刃,想来也是对这些个刀剑没什么兴趣吧! 便是在那白朝容找寻着机缘的时候,陈墨几人但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脚步,转眼去,又是一行人来到了珍宝崖,看着那阵势也是有着十几个人了,仔细看,也是熟人,那为首的不正是先前在泰逢神宫里败在陈墨手上的那名妖族的汉子,至于那名字,好像叫什么佘元来着。 “哟,这不是陈小哥吗?怎么没看见我们家大姐头啊?”那些个妖族之中,有着几位女子,也是先前就见过的,自然也是熟络了几分,此番见得陈墨一行人,也不生分,更没有顾及什么两族恩怨,径直走上前来与陈墨几人打过了招呼。 “白姑娘正在那前头找寻着机缘呢,你看,就在那儿呢!”陈墨目光示意,开口说道。 ...... 这天下有三教分流,道门里自然是那一向不曾露面的太华山为首,当然了,太华山淡泊地久了,这凡世里的道门还是要以那上京天师府马首是瞻的;至于佛门,虽说有着那北疆那边儿的两愿寺天下无双,可这两愿寺比起这太华山也是强不了多少,常年安稳在那北疆之地,从来不曾理会这些个凡俗的事情,这凡俗里的佛门自然也是要听着那上京经国寺的号令了。 说过了佛门与道门,这天下三教便也只剩下了儒家了,虽说有着一位当世儒圣,可这儒圣门下除却了那徐生这位当世小儒圣之外,便也是只剩下了当今圣上这一位弟子了,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位当世儒圣实在没那传道授业的心思。可这天底下的读书人总要有个读书的好去处不是,这岳麓书院便也是成了那些个天下儒生的圣地。 这岳麓书院自那大齐开国之后便已经是存在了那上京城里,只是那时候,这南北士子之间的差距也是大得很,那北边许是风水差了一些,实在出不了那些个风流才子什么的。可自这大齐一统天下之后,虽说这北边的笔墨比起这江南水乡之地还是差了一些,上京城却也是成了皇城根儿,天底下的那些个儒生士子的谁还不曾想着能入朝为官,便也是这般缘由,这上京城里的儒生自然也是多了起来,而这城里的岳麓书院也是在不知不觉间成了这些个天下士子的圣地。 若说是论起那所谓的文采来,这北边儿的士子比起那江南那边儿还是要逊色几分的,可这朝廷科举考的又不仅仅是那些个诗词歌赋的,若是真只考这个,那些个青楼歌坊里便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风流词人了。 这科举一事,历朝历代尽不相同,这大齐不曾有那么多的道道儿,只是考试三门,除却那诗词歌赋之外,还有经义,策论两门。而这岳麓书院里,每日的讲学便也是这经义与策论。 除却这经义与策论之外,这岳麓书院能够成为这天下儒生只心所向往的圣地,自然也不仅仅是只有这一个原因的。还有一个原因那也是不得不说的。虽说有着那当世儒圣刘文镜珠玉在前,可这天底下的儒生何其多,况天地无私,又怎会垂青一人,这岳麓书院当今院长王御今也非愚笨福薄之人,论起年岁,比那刘文镜也大不了几岁,满腹的学问,虽说比不得那当世儒圣,却也是独树一帜,文坛泰斗!而这朝中的那些个文官,十之八九也都是那岳麓书院的弟子,论起辈分来,尽是那王御今的门生。 要说天底下最快的便也是这消息一事了,好事不说,这坏事儿自然也是生出了翅膀一般,这风一吹便也是能飘摇数千里的。这扬城里这几日生出的事情自然也算是坏事儿了,再怎么说,这柳轻舟那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他家里生出了此等事情,百姓自然也是没法高兴起来的。 这不,没两天儿的功夫儿,这件事也是飘过了云江天堑,来到了这上京皇城;迈过了那宽大厚实的宫门,摆在了咱这位大齐威烈皇帝的案几之上。看着眼前的这份奏折,这姜烈也是实在高兴不起来,原以为这柳轻舟是这朝中最让自己放心的一个,怎会想到,风评想来好的出奇的扬城知府的府上竟然生出了此等事情!面上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仅仅只是那两簇厚实的眉毛皱起,不怒自威。良久,这姜烈也是抬头,看着下方的那人,开口说道:“怎么,这就是你的那位好学生干出的事情?” 再看下方,也不曾有着那些个百官,只是有着一人,也不曾着那官服,只是一袭玄杉,须发尽白,模样与先前那位天师府当代天师也是有着七八分的相似,看样子也是又七八十岁的年纪了。这人便是那岳麓书院院长王御今了,说来还是那王执古同胞兄弟。这王御今听见了那姜烈的言语,便也是抬头,目光也是不曾掩饰,直视着上方的姜烈开口说道:“此事只怕还是有着几位皇子的手笔。” “哼,是那柳轻舟对他那独子少了管教,这才让他做出此等的恶事,怎会怨在朕那几位皇儿的身上?”姜烈冷哼。 “究竟如何,还是要凭着陛下圣断的。” “圣断?这朝廷里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朕自己一人说了算的?还不是要靠着你的那几位学生?此番让你过来,也是像问问你对此事是怎么看的,不曾想,你竟将此事都推到了朕的那几位皇子身上了!”姜烈开口,只是言语间却也是满是揶揄! 听着这当今陛下的揶揄,这王御今自然也不曾有些什么火气,只是那双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也是猛然变得清澈了些许,看着那姜烈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陛下身为九五,这些个事情有何必遮掩。” “满天下的儒生都说你们这些个儒生刚烈方正,放在以前,朕自然也是不信的,以为这天下也就只有真的那位老师,当世儒圣有着那股子性子。今日竟又是见到了一位。” “陛下说错了,是两位,轻舟可曾逊色了几分?”王御今开口,面上却满是自豪。 “呵呵,那你来说说,这柳正明该如何处置,他柳轻舟又该如何处置?”姜烈面上肃然,看着那姜烈开口说道。 “那柳正明自然也是不需要陛下处置的,至于他柳轻舟,爱民如子,大义灭亲这两项还抵不过教子不严吗?”王御今开口,看着上面的姜烈朗声说道。 “还让他在那扬城,只怕还会生出乱子来,你就真的放心你的那位爱徒待在那般是非之地?”姜烈开口,眉眼散开,带着些许的笑意。 “真金不怕火炼,身为臣子自然也是替君上分忧的,这也是臣子的本分,他柳轻舟的福气!更何况陛下难道还放心将那扬城交给别人?” “哈哈,自然不会的,既然如此,明日早朝便由着王老先生读一下自己爱徒的这一份罪己书吧!” “老臣领旨!” ...... 儒门泰斗,有大儒御今之有!